简禛看了我一眼,闻到我身上的酒气,微微皱眉,好看的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像是在审视,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忙尴尬的笑:“呵呵,师父在路边把我放下吧,我好像打错车了。”
简禛说:“继续开。”
我只能默不作声低头作鹌鹑状。
脑仁有点疼,我的手肘抵在车门上手掌撑着脑袋,只能听见车发出的嗡嗡声,简禛是否与我同路,我不想去问,不能多事,我对自己说。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他喊我的名字:“薄西西。”
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好像那一夜他迷乱时,略微沙哑的喊在我耳边的声音,我只觉浑身一热,颤颤的应:“嗯?”
他却不再说话。
我晚上就喝了点酒,这会儿有些晕车。我没有醉,我知道,可是看到他,我整个人就像喝醉了一样,身上一点气力都没有。
与他同行的这段路仿佛走了很久,我如坐针毡,他却如同老僧入定,等到终于到了兴福路,我急忙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然后推开车门逃也似的跑了。
我听到出租车驶离的声音,然后抱着路边的一棵树开始吐。
等到终于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站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脚边有个影子。
是简禛,我不用回头看都知道。
我所有狼狈不堪所有丑陋的时刻他都看到过,所以,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我撑着树回头看他,轻佻的笑:“先生,今天我生意不好呢,要不要照顾一下?”
说完我就抓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十八楼哦,别走错了。”
他看了我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拽着我的手腕上了楼。
他一路黑着脸,我一路笑着,哆嗦着把房门打开然后按亮房间的灯,他还站在走道里,我拉着他的衣襟,把他拽了进来,门在他身后“砰”的关上了。
“薄西西,”他认真的看着我说,“没有女人像你这样。”
我点头:“嗯,她们都是好女人,我是个坏人。”
我扔了包包在沙发上,不再管他,一个人去了浴室。
我最容易脆弱的时候,大概就是深夜喝酒半醉不醉的时候,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哭。
我卸了妆,洗了头发洗了澡,穿好睡衣走出浴室的时候发梢还滴着水。我光着脚,客厅的地板上留下我的脚印,然后,我看到他从厨房走出来,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他穿着一件白衬衣,腰间还系着一条蓝底围裙,表情仍旧是严肃的,他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好笑,然后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简禛,”我流着泪说,“如果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他看我一眼,把碗搁在茶几上,讽刺我,“你们这种人,会知道什么是爱?”
我抹干泪,故意白了他一眼:“配合一下人家嘛,不然我多没面子。”
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我乖乖跳过去挨着他坐下,捧起碗开开心心的吃着。
这大概是我记忆中最好吃的面条,因为从没有人这样对过我,我很快就将它吃了个精光,然后捧着空碗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锅里还有吗?”
简禛嫌弃的看我一眼,往旁边挪了挪,我恶作剧的朝他的方向也挪了挪,说:“嘿嘿,这是我的地盘,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