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里鱼儿瘦小,一群村姑站在溪边,河水虽然未冻,但却即不是捕鱼,更不会是洗澡。
地上摆着十几个木桶,桶里盛满衣物,村姑们却谈笑风声,完全不为河水冰冷而发愁。
因为她们都未曾去浆洗衣物,只有一个瘦小如水中之鱼般,仿佛一阵山风吹来便能倒下的村姑正在埋头努力搓洗,双手已经冻得红肿,仍然不停,衣物如山,她仿佛便是那移山之人。
杨戬站在那里,看着那村姑的背影,依晰竟仿佛看到了当日的自己。
修道之神圣,洗衣之下贱,在杨戬的眼里竟似重叠在了一起,不分彼此,连杨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些正在对那奋力清洗的少女指点嘲笑的村姑们忽然静了下来,转头望去,目光瞬也瞬地盯着那张俊美之极的脸,都露出了痴迷之色。
杨戬却看也不看,只是看着那蹲在河边的女子,眼中似有一颗晶莹的眼珠滴下,那女子也感受到了异样,回头望了杨戬一样,便转过身去,双肩随着她手上的动作不停颤动,带起了一阵凄凉之意。
少女年岁不大,眼睛却很大,面色如冬日的薇菜一样枯黄,让那本来应该极为漂亮的脸庞少了一份神采,多了一丝令人怜惜之状。
杨戬的心有些刺痛之感,只是默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村姑们看到杨戬的目光只是注视那少女,眼中却露出了嫉妒,怨毒之色,看着杨戬那一身华丽的衣饰终究没敢上前。
一个肥胖的村姑忽然叉着那地上木桶一般的腰,指着那少女尖声道:“张芳姑,小狐媚子,今天不把衣物洗完,休想回你那破屋去吃饭。”
张芳姑抖了一下,搓洗得更加用力。
那胖女人看了一眼杨戬,见杨戬仍然毫无表情,胆气似乎壮了些,一脚将一只木桶踢翻,脏乱的衣物洒满了河边。
”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千金小姐?整日里躲在房中,净弹些老娘晦气的琴曲,害得老娘不得安生,要不是老娘可怜你,收留你,你早被狼吃了。”
胖村姑更怒:”害得我白如萍不安生也就罢了,家里的那个死鬼丈夫最近也总往你门前探头探脑。“
”如今你连路过的野男人你也要勾引,你,你真是狐媚子,看我不打死你!“
白如萍越说越怒,撸起袖子,露出那张芳姑手中棒槌一般的手掌,几步跨出,手已握拳,便要去打张芳姑。
旁边的几个村姑不去拦阻,反倒兴奋异常,大声呼喝,张芳姑却如未见,仍然低头,白姑萍更怒,拳已击出。
忽然不知怎的,好像一阵微风拂面,杨戬依然站在那里,白如萍那肥大的身躯便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扑通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溪水里,水花四溅,喷得离得近的几个村姑满头满脸,尖声大叫。
张芳姑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在水中拼命挣扎咒骂的白如萍,忽然放声大哭。
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张芳姑一只冰冷的手,哭声顿止,张芳姑看着那温和的笑容,想抽回手,却不知为什么却反而攥得更紧,身子不由自主地被拉了起来。
村姑们抖索着身体向两旁退让,没有人再敢说一句说,就这么看着杨戬拉着张芳姑走向村中,天地间一片安静,只剩下白如萍断断续续的喝骂和牙齿打战的声音。
两人走了一会,一间被风雪压倒了一半的茅草建成的房舍出现,杨戬沉默,张芳姑推开房门时,当看到空空无也的室内,杨戬便转身而出。”
张芳姑望着杨戬的身影消失,心中不知怎么也变得怅然若失,虽然未与这个男人说过一句话,却仿佛他的身影已经刻在了心里。
只是过了一刻,杨戬便又回到了她的视线内,肩上居然搭着一只野鸡,两只野兔,血还在流,滴满了他的胸前。
杨戬将猎物一股脑地扔在地上,张芳姑连忙拖进屋内,忙着烧水,水缸无水,杨戬又去。
等壶里的水烧开的时候,杨戬已爬到了屋顶,手里有干草,身上却无干净,杨戬却笑得无比地开心。
肉香飘出,米已蒸熟,两个还是无语,张芳姑吃相斯文,毫无饥饿之状,却一连吃了两碗。
杨戬嚼着那粗糙的黍米,没有多少盐的兔肉,却仿佛吃着天下间最可口的美味,连舌头差点都吞了下去。
竟有意犹未尽之意,只是看了看空空的米缸,杨戬只好作罢。
灶内的干柴燃起,起风了,小小的屋宇在风中摇晃,杨戬望着张芳姑在灶间忙碌的身影,心却前所未有的安稳和舒适。
张芳姑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看了一眼那唯一的床铺和坐在上面的杨戬,也不知是热还是忙碌之故,脸色忽然红了红,低下头,轻轻地放下热水,伸手将杨戬那满是草屑的长靴脱了下来。
室内如春,灶间火焰升起,脚上传来了一阵冷意,杨戬的脸色也突然变得有些红,腹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一抹春光从张芳姑那敞开的衣襟处露了出来,白嫩细腻,沟壑深深。
张芳姑的脸在火光中好似更红,慢慢地揉搓着杨戬的双脚,那双手在水中如游鱼一般地滑动,杨戬只想变成渔翁捉住鱼儿。
洗完了脚,张芳姑站起,转身蹲下将水放在床前,瘦小的身体绷紧,火光闪动间,室内时明时暗,竟勾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媚意。
杨戬的喉间发出了一声野兽般地嘶吼,忽然扑了上去。。。。。。
陋室内有了春天。
窗外寒冷依旧,站在室门外的白如萍却感觉身上越来越热,猛然冲了出去。
一座屋舍地房门被撞开,一个精瘦的汉子还未看得清人影,寒意袭来,已被白如萍扑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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