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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煎饼爆炸

聚成团,团聚成村。村聚成落,落聚为城。城市,复杂而已。

昏黄的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落在桌面上。桌面上一只不倒翁轻微的摆动着,脸上堆着笑。

桌旁一个躺椅,躺椅上一个男人,光照满了他的上半身。视角向上,男人的脸上飘着一张超市的宣传纸,纸上大半个版面都被限购的半价鸡蛋占据了。随着男人的呼吸,脸上鸡蛋的图片也随之起伏着。

嗡————————嗡————————

桌面上一只手机随着震动跳起舞来,随着舞动桌面上细微的灰尘也欢腾了起来。震动的声音越来越响,终于,男人醒来了。

“Breaker,商业街东侧广场,又一个煎饼摊。你就二十分钟。”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便挂断了。那男人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直挺挺的伸了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伸了起来。一把桌上抓起自己的外套,抖了抖灰尘,穿在身上。走到了满是灰尘的镜子面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桌子上的不倒翁自顾摇摆,脸上笑容依然。

现在时间,上午11:31离11:50还有19分钟。

蔡刚市,正午时分,骄阳如火。高温炙烤着柏油马路,街上成片的行人,宛如行尸走肉一样的移动着,这个城市大熔炉折磨着每一个来往的路人,当然他也一样。

他是谁?当然就是那个刚刚被手机震动震醒,现在又要前往商业街的那个家伙了。

太阳持续照燃烧着,那男人不敢抬头,稍微一抬起来就好像会被秒杀。头低着,低的像在默哀。可虽如此,他还是心有余悸。要是不小心撞到谁怎么办。

嘭————

“啊!你。。。。”一声女人的娇呼。激的那男人抬起了头。迎面是一个女人的胸口,虽穿着校服,但曼妙的身材依旧若隐若现。胸口的左上方是一个校徽,蔡刚市第二中学几个字呈环形,环中心的LOGO像是凌乱的毛线球,实在看不出什么意义。抬头仰视,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正在怒视着这个男人,这时男人才注意到,与他迎面相撞的这个女人,足足比他高出了10公分。

“变态!色狼!”女人尖叫着,一把将男人推开,蜷缩着身子,双肩微微的颤抖着。一个女学生在人流众多的马路上突然就被色狼侵犯到了。或许是因为没遇到过这种紧急的情况,她站在原地呆了半天,稍微稳定心神后,一把抓住了男人。

“走,和我去警察局。警察会处理这件事的。”虽然拽住了那男人,但怎奈一个女孩子力气太小。那男人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慢慢悠悠的蹦出了一句话。“你真觉得警察会管吗?”

男人的一句话激醒了女人,她渐渐地松开了手。几秒后,女人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气大喊了出来。

“快来啊,有色狼!抓色狼啊!”

女人的尖叫声伴随着热浪慢慢的飘淡,紧接着,马路的对面跑出一个拎着包狂奔的人影,紧随其后,一个女人也在拼命的追。可和这边情况不同,被抢包的女人没有喊,也没有叫。好像已经知道被抢之后的命运一样。而路人也为这两个人让开了路,但没有一个人帮忙,围观,甚至报警。

“那个都不管,管这个?”男人慵懒的看着那个女人。那女人看到此情此景,眼神变得绝望起来,半天才飘出一句。“那,那怎么办啊。”女人的话中带着哭腔,马上就要发作。男人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点出1000块钱,伸到女人的面前。看到钱女人的眼神变了。“你拿我当碰瓷的?”“拿着吧,这样我心里能好受点。”男人见女人不接,改变了方向,将钱塞到了她校服的口袋里。然后抬起了头道:“是我有错在先,没看路撞到了你。你也别难过了,这1000块是精神赔偿罢了。对不起了。”说完男人立刻低下了头,不是因为态度不诚恳,这可恨的太阳已经把男人的眼睛刺成半瞎了。

男人的举动让那女人愣在原地,男人见女人不吭声,便绕过女人,像商业街走去。

——————————————————————————————————————————————————

现在时间,11:42离11:50还有8分钟。

商业街位于蔡刚市中心地带,而东侧商业街则是一些建材,五金等大大小小的商铺。正值中午,东侧广场上的人星星点点,在广场正中心的树下,唯一的一个煎饼摊伫立在那。

那男人远远的望着煎饼摊,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高智商,这里是Breaker,发现商业街东侧广场煎饼摊了。周围没什么人。”“那只要想办法把人支到十米外的地方就好了,还有8分钟。咔。”电话又一次挂断了。男人把手机放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向煎饼摊走去。

“喂,老头来套煎饼。”煎饼摊不大,但摊煎饼的家伙俱全,靠近男人的地方摆着一个红色木盒,看起来有年头了,有些地方褪色的很厉害,大小的划痕不计其数。盒子里放着各种面值的人民币。“先生,十块钱一套,自己找钱。”摊煎饼的是个老翁,看样子六十岁上下,脸上皱纹堆垒,唏嘘的胡渣。整体看来是个老实人。

那老翁往热锅上倒了一勺面,熟练的摊好,刚要打鸡蛋,却被男人拦住了。

“慢着,我让你怎么摊你就怎么摊。给我摊二十个鸡蛋,里面加三十根油条。葱不要葱花要整根。不要酱。”男人的要求搞的老翁莫名其妙,“先生,这样能吃吗?”老翁的话激怒了男人,男人怒瞪着老翁,喊道:“老子乐意,你就给我这么摊!”

老翁终归是老实人,尽管男人的要求多么奇怪,老翁还是照做不耽误。不过老翁手艺终归娴熟。五分钟,那男人要的煎饼终于摊好了。这煎饼,饼已经被二十个鸡蛋包的严严实实看不见,金黄一片。里面三十根油条摆放整齐,正中间一根葱扎了出来,葱叶在外面飘着。自己是知道这是煎饼,这竖过来一放,谁看都是一个大炮仗。

男人从老翁手中接过煎饼,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要是吃了,这辈子都别吃鸡蛋了。可自己做的孽,自己还是要担着。于是男人闭着眼,张大了嘴。一口要了下去。那口感,被鸡蛋腻着不说,口中的油条像纸一样撑满了自己的嘴。最过分的是根本没有任何咸味。男人实在没忍住,吐了出来。一把把煎饼摔在地上。“这什么玩意?太难吃了。我告诉你,老小子,钱不给了!”老翁见男人的反应,慌了起来:“这是你要求的,不能赖我啊。说不给钱就不给钱,那些个材料怎么办啊。”老翁这着急,那男人对他不屑一顾:“我管你?不给钱了!”说着就要离开。男人心想,你肯定得跟过来吧。没成想,走出十几步,老翁竟然没跟过来。回头一看,老翁还站在那,怨恨的望着他。

现在时间,11:49离11:50还有1分钟。

遭了时间快到了。正在手足无措之时。男人的目光停在了那个暗红的盒子上。灵机一动,三步两步跑到摊前。一把拿起盒子,顺势扔了出去。这一扔,惊到了老翁。老翁拼了命的追,终于离开了自己的摊位。盒子随着抛物线。落在离煎饼摊十多米的地上,摔开,一大堆的钞票散落在地。老翁跑过去,蹲在地上疯狂的把钱塞回盒子内,生怕周遭的人看到。一边捡一边喊道:“小子!你个王八蛋!你让我摊我就摊,还来砸。”

——————————————————轰———————————————————————————————

老翁话没说完,就在他身后他那煎饼的摊子,在一瞬间灰飞烟灭。随着刚才的巨响。人都围了过来。没几分钟。就围成了圈。圈中只有还在燃烧的煎饼摊,和一个抱着红木盒的老翁。而那个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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