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蕊的手又细又巧,很快便为清婉梳好了头发,上好了面部的妆。
坐在铜镜前,扶清婉看着镜中涂着朱唇的自己,心里泛起无尽感慨,但这一切都只能被深藏起来。
“清婉,这枚红色枫叶状的羽簪好别致啊!以前我只是看着你每天将它别于发间,现在可以亲手握着此物,倒觉得它甚是奇特。你闻,它居然能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阵好闻的香气呢!”
惜蕊拿起梳妆台上的簪子放到她眼前,“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扶清婉听到她问簪子的来历,急忙加以掩饰:“这是一位故友送我的成人礼!”她转移话题,“小蕊,别问那么多了,你快把它给我戴上,时辰快到了。”
见惜蕊脸上疑虑未消,她又说:“快呀,快给我戴上啊!”
惜蕊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默默地将羽簪插进了她的青丝墨发间。
“清婉她还有其他的朋友么?怎么她从没提起过呢?真是奇怪!”惜蕊心里暗自想道。
看到清婉还在看着自己,她便不由得打消了疑虑:“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接着,她便为清婉换上了那红艳的喜服,顿时清婉身上便多了几分妖娆之气。
没过多久,轩外传来太监的声音:“扶姑娘,皇上说吉时已到,因此特命杂家来接你过去!”
“知道了,我马上出来。”扶清婉回道,她刻意地保持着平静。
惜蕊赶紧为她别上其他发饰,换上了一对金色羽翎耳坠,最后再将红色薄纱盖于她的头上,然后才扶着她,缓缓往外面走去。
公公见清婉出来了,毕恭毕敬地说道:“请姑娘上辇轿!”
惜蕊闻言将她谨慎地扶到锦毯上坐下。于是他们便启程向申宁宫而去。
到处张灯结彩,申宁宫内聚满了人。有大臣,有宫妃,还有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氛围异常热烈。
夏祈笙坐在御椅之上,他的左指有节奏地轻扣椅身,脸露笑容。直到宫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原本有说有笑的众人才消停下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锦服的女子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虽然她的面孔已被薄纱遮住,但凭她那风姿绰约的身影,步步生莲的优雅,着实惊倒了一大片人。
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之下,扶清婉已走至皇上跟前:“民女参见皇上!”说完,她便欲行礼。
“免了。”夏祈笙起身拉住她,“你是朕新纳的妃子,如何还能自称民女?”
他握住她的手,随和地说道:“朕今晚就封你为辰妃,取漫天星辰之‘辰’,你觉得可好?”
“臣妾多谢皇上,辰字极好!”扶清婉微微一笑,点头道。
接着夏祈笙转身对站在一旁伺候的澄月说道:“快去请九阙之主!”
澄月正要应下,突然门外响起那颇具寒意的声音:“不必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当众人再次看向门口的时候,西聆弈寒已踏入宫内。他走的每一步都很随意,但每步都有皇者风范,让人心生怯意。同时,伴有一阵独特的深谷幽兰之香,因此殿内不时暗香浮动。
这种味道,仿佛能让人置身于梦境当中,久久不愿意清醒过来。
对于他的到来,大臣们规规矩矩不敢动作,宫妃们也努力压制着内心深处的芳心萌动,宫女与太监们亦面面相觑。
他忽然停下脚步,只见他的手微抬,夏祈笙身旁的御桌上便出现了一柄宝剑,剑身呈黑色,上面布满奇特却精致的图纹。
对他这意想不到,又毫无征兆的动作,周围人不免吓了一跳。而他却只是淡淡地说道:“贵皇大喜,本尊特献薄礼一件!”
刚才还虚惊一场的众人赶紧恢复过来,对他投来敬佩的目光。唯独清婉,她隔着红纱在捕捉他的表情。他似乎察觉到了,于是便有意无意地侧过脸去。
夏祈笙很是惊喜,他极为小心地拿起剑,接着轻轻地抚了抚剑身,体验着它的触感。然后,他又将宝剑微微拔出一点,看到剑锋犀利,灵光夺目,心里发出一阵感叹。把剑送回剑鞘后,他命人将它收起来。
“九阙之主送的贺礼,果然是世上罕见的奇物,怎能称之为薄礼呢?”夏祈笙伸手,请他入座。
西聆弈寒衣袖一挥,坐了下来:“此剑名为“玄风“,采上乘铁石,经七七四十九天高温炼制而成,是远古神兵,”他顿了顿,“玄风一出,必将血流成河,山川变色。”
胆子略小的人听了他的话,心里直发颤:“这剑的威力竟有如此之大?”
“呵,”夏祈笙笑了笑,“正好用来保家卫国。朕替越汐国百姓谢过九阙之主了。”
说完,他起身拉住清婉的手。
“皇后娘娘驾到。”这时,门外有人喊道。
一身华丽宫装,头戴凤冠,斜插九鸾钗,皇后沈如眉在贴身宫女佳莹的牵扶下缓缓地走了进来。她高贵之中又不失端庄典雅,的确有母仪天下的潜质。
视线透过薄纱,皇后的国母之姿已入眼底。这么庞大的阵容,到底是头一回见到,所以扶清婉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夏祈笙感觉到了她的小紧张,便侧过头小声说道:“爱妃切勿害怕。皇后她一向宽厚温和,待朕的后妃们极好。”他牵着她的手微微摇了摇。
“臣妾参见皇上。”沈皇后面露笑容,上前行礼。
“皇后请起。”夏祈笙松开清婉的手后,径直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臣妾谢过皇上。”她笑了笑,“只因臣妾有事耽搁了,这才来晚了,愿皇上你别怪罪!”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皇后,你来的倒正是时候。”
夏祈笙侧身对在场的众人说道:“朕与辰妃的吉时已到!”
声乐骤起,司仪出列,主持婚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