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土坡上,听着竹管中欢快的水流声,不禁有些好笑,想不到自己被个小女孩给亲了,抚着自己被亲的地方想,“到底只是个孩子啊,这会儿估计臊的躲屋里不敢出来了吧”这是要逼着自己萝莉养成了么,又抬手看着自己孩童的手掌叹了口气,自己是无论如何对萝莉的类型无感的,更何况李婉怡在他心目中是绝不相同的,那是一个和自己一般有着非凡际遇的女孩子,是唯一一个能让现在的自己和前世的记忆联系起来的人,因为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了她,才不至于让他和前世完全割裂,因为这些原因,他当然会将这个女孩视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而女孩对自己想来也是如此吧,可只是未曾想女孩对自己居然还包含了这种让人意外的情愫,而他直到此时也未曾对女孩有过这样的想法,自混沌错乱的时空中和她相遇,他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需要自己保护照顾决然不能丢弃的孩子来看,回想起自己上午看到她那伤心欲狂的表情心中一痛,又想,真的能割舍得下让她嫁人么?他前世其实是个颇为传统自律的人,世界观早已成型的成人心智,让他对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不能接受的,是要和这个即使在古代也刚及金钗之年的孩子好好谈谈了。想罢,他站起身,颇为高兴的看了看一家人辛勤努力的成果,迎着傍晚时分突然绚烂起来的晚霞朝家走去。
回到家中,女孩和婶婶剥着嫩竹笋,两人有说有笑的,不时王婶还捏捏她的小脸,他推开柴门的吱呀声也没能让他们注意,女人的世界是有着自己的社交体系的,这独特的体系时常会将男人排斥在外,且和年龄无关,也无论这个男人对她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就如同母女会经常将父亲排斥在这个社交体系之外一般,王昕不管在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对这个体系颇为无奈,而目前的这种状态,明显的他是被排斥在外了,无奈的笑笑,自去屋中取了书来看,二女又偷偷看着他读书时专注的样子陶醉了一番,才笑嘻嘻的拿起收拾好的食材进了厨房。
吃罢晚饭,王婶李婉怡收拾停当,二人也不理他自坐在已经暗了下来的小院里闲聊,不知怎的,两个女人今天话挺多,而还都是些王昕没法插嘴的话题,李婉怡更当他是空气,自王昕进院子时起似乎都没看过他,王昕过了一会儿只好走近前去突兀的插嘴道:“婶婶,后山既有大片的竹林,你平日里可曾见到过竹鼠?”
“竹鼠?自是见过,怎么?”
“为何不捉来吃?”
“我一个妇人,那里有那爽利的腿脚”
王昕恍然,想了想便道:“家中可曾有未烧完的干艾草?”
“自是有的,那种东西遍地都有的”
“婶婶,昕儿明日里无事,便和你们上山挖野菜,再带上一捆艾草和火折子”
王婶听到这里脸上变色道:“不行,你便是上山时走失的”
王昕笑道:“如今我又岂是那时不懂事的孩童”
王婶迷惑的看着他,王昕登时反应过来自己语失,忙打岔道:“昕儿是说,自经历过那一糟,已明了事理,婶婶不必担心,何况我还要上山采药,不可耽误”
王婶想了想,只得道:“那要随紧了我,莫让我担心”
王昕笑道:“自该如此”
“你不用去田里了吗?”李婉怡道
王昕心道,到底是个孩子,这会儿就已经憋不住了,笑着看了看她,李婉怡脸上一红,嘴巴“嘁”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他,王昕当没看到,自顾自的道:“渴乌刚刚放水,须得让田地四周浸润几日才好挖,你二哥我可没有气力去挖干土”听她又是哼了一声,但脸上挂不住,嘴角已经微微弯起了弧度,王昕心下好笑,自言自语的道:“还是有些不放心呢,要不明日再去田里瞧瞧去,反正采草药到不忙在这一时”李婉怡脸色难看起来,眼角漂向他,发觉他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登时发觉上了这个杀才的当,站起身叫道:“婶婶,他又欺负我”王昕叫屈道:“我哪有?”
“你讨厌”女孩跺了跺脚,抬腿往屋里跑去。
王婶笑着拎了拎他的耳朵,“你啊,偏是成了这样磨人的性子,怎么就转了性呢,让人喜欢也不是,恨也不是的”说着摇了摇头,也自去了,边走边道:“既是明日要上山,早些睡”王昕低头笑了笑,回了屋。
进了里屋,李婉怡已经睡下,此时的天已经全黑,未点灯,屋里便是漆黑一片,三人皆是晚饭后便在厨房的水缸边依次洗漱的,经过今天的事,王昕这个成人心智的还多少有些尴尬,不想这个小女孩倒挺大条的,或许也只是装出来的,本想和她谈谈,让她一个孩子不要有这些成人的想法,但看到已睡下的李婉怡,只得作罢,便上床脸朝外在她身边睡了下来,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将要睡去,却发觉女孩已经从后面抱住了自己,只听她轻声的道:“婉怡不会嫁人的,不管二哥对婉怡怎么想,婉怡也是绝对不嫁的”
“怎么又成了二哥,这时不是要叫大夫。。。。。”
女孩扭了下身子,打断他“以后便没有大夫叔叔了,这一世婉怡只有二哥”王昕听了,沉默了一会,自言自语的道:“是啊,那个悲催的小医生早已给车撞死了”说罢又长叹一声,李婉怡听她说的苦涩,心中一动,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二哥前世,可是。。。。。可是有心结未了?”王昕给她这成人般的话语吓得一呆,转身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没发烧啊,别乱想,早些睡”说罢转身向外自顾自的假装打起了呼噜,李婉怡将头靠在他背上,过了一会儿又轻声的道:“我知道二哥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但婉怡不可能永远是小孩子,一定会长大的”见他没有说话,片刻也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早上,阴天,由于是阴天,早上的雾气也就重了一些,二人在薄雾笼罩的小溪边练完拳便回到了小院中,拿起喝水的专用陶罐,都灌了几大口,甚是清爽。早饭还未好,王昕便抱了一大捆前两天劈下来的竹枝条坐在那儿编起了笼子,不太会编,只好胡乱的掰扯成大概的样子,李婉怡托着腮帮子蹲那儿看了一会道:“这个我会”便抓起几根细竹条编了起来,编了一会,又和王昕之前编的那个比了一下大小,便又继续的编,一边问道:“竹鼠多大,长什么样子?”
“应该比老鼠大吧,我也没见过”
“那你怎么知道要抓来吃”
“我饿啊,这人饿急了什么都得吃,况且我现在在长身体,这可是比猪肉强得多的蛋白质”
李婉怡听了,抿着嘴笑着道:“你便是一直这样不长也没什么不好”
王昕怒道:“我要一直是这般模样娶不上媳妇儿你赔给。。。。。”说一半发现不对,举起手要敲她,给她拿竹枝一档,便落了空,然后又朝他得意的挥了挥枝条,他无趣的道:“你这样不对,这里的枝条细了些,会被老鼠咬断”
李婉怡疑惑的举着编了一半的笼子问道:“哪里?”
王昕走过去装模作样的指着一处道:“这里,嘿嘿”咚的一声趁她没防备,结结实实的敲在她小脑门上。
“哎呀!臭二哥!”李婉怡捂着脑袋,抓起编了一半的笼子就向他砸去,却如何能砸得中,于是跳起身来就要去追,王婶端着早饭出来道:“别闹了,来吃饭”
“他欺负人”
“你也是,比他大还整天着他的道,一巴掌扣他脑袋上就是,打得他迷糊也就想不起折腾你的法子了”
王昕苦笑道:“婶婶你这也太毒了吧”
“还有你,小婉心眼实诚你便道能随便欺负么?以后再给我逮住,少不得要舒舒你身上的皮肉”
“婶婶怎知是我欺负她的?那她要是欺负我咋办”
“你且住口吧,你那心口上好似开了七八个九曲弯窍,老娘一不留神都要给你蒙了,何况是小婉这实诚孩子,过来吃饭,你被欺负?嚯嚯,你不去祸害别人,那都是老天怜我的福分”
王昕无奈的走过去,嘟嘟囔囔的道“小婉心眼也多得很呐,你怎么偏生看不出来”
“唉呦,耳朵给你拽掉了”
被王婶拎着耳朵扔在木墩上,愤愤不平的抓起一个馒头啃着,刚啃了一口,见对面李婉怡举着个馒头在向他吐舌头,哼了一声,继续吃不去理她,三人吃罢早饭,王婶也帮忙编起了笼子,行家编起来效率自是非同凡响,只不过半个时辰三人便编好了五六个竹笼子,准备好要上山的家什便出发了。
一路走来,单看覆盖的植被,大致能判断出来这片地方地处温带,也有一些亚热带的植物,纬度应该不高,不可能超过30度,从王婶口中得知,这一片叫白石坳,大部分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看来水的硬度也较高,但是之前看上去的一众村民并没有什么得大骨节病的症状,想是附近也会有一些生石灰之类的矿层,天然软化了水系,不管怎么说,将水煮沸都是十分必要的,降低水的硬度同时还能杀灭大部分有害细菌,以后如果家里条件改善了他都想找些白醋或是生碱来软化水,虽然知道没什么效果,但求个心里安慰也是好的。这样走了一顿饭的功夫,来到了一片植被茂密的山包上,王婶放下背着的篓子,道:“喝些水,歇歇吧,这里就会有很多野菜,一会我和小婉挖完,便去竹林那儿”
王昕顺着王婶的指点望向西边不远处一个山坳,果然有大片大片的竹林,王昕点了点头,道:“我就在你们附近看看草药,不会走远”王婶一听紧张的道:“不可走远,要我能看到的地方”王昕笑道:“婶婶尽管放心便是”于是二女便各自的挖了起来,王昕在不远处晃悠了几圈,找到了一些常见的药材,不过是些八仙草、苦葛根,斑鸠菊之类的寻常草药,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找,慢慢的身后的小筐也堆了一大半,想是走得远了,王婶不放心,在远处喊他,于是他便走了过去,由于是阴天,虽已过了巳时山上仍是有薄薄的雾气,走到二女近前,她们一大一小两个篮子里都装满了收获颇丰,上前拿过王婶的篮子,翻看了几样野菜,也不过是些最常见的野菜,荠菜,蕨菜,马齿苋这些,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道:“荠菜马齿苋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和胡萝卜素,败血症和夜盲症倒是不用担心了,怪不得我以前和你喝生水也没什么事儿,这马齿苋就能治痢疾,蕨菜你们女人吃不错,我日后长成了用来炖鸡也很给力,补肾的,荠菜和蕨菜也含钙,但是不太多,现在最缺的是蛋白质,氨基酸和纤维素啊,还是得去弄竹鼠去”念叨完抬头见王婶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又揉了揉脑袋道:“婶婶,没什么好奇怪的,都是书上写的”他倒是也没扯谎,可不都是书上写的嘛。王婶呐呐的道:“这读书人懂得真多”知道王婶是全然听不懂的,也不去理她,看了看李婉怡,见她正捂着嘴笑,想要伸手去敲她,又摇了摇头,小姑娘马上就要长身体了,牛奶那是无法可想了,豆浆倒是比较实际的想法,而且这里的气候很适合种大豆,但现在种上也收不了多少,再说也没有大片的地能随便种,想到这儿又头疼的揉了揉脑袋,长长的叹了口气,李婉怡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低声道:“婉怡泼得很,随便几口粳米便能长好的”王昕到底还是敲了她一下暴栗,道:“你懂什么,走吧,咱们这就去抓竹鼠,婶婶带我们去”三人顺着山坡朝竹林走,李婉怡途中抓着王昕的衣袖轻声道:“二哥,你不必这么辛苦,只要跟着你过日子,再苦婉怡都会觉得好开心”王昕没有理她,走进竹林附近纵声大叫:“哈喽,肥肥的杰瑞们,你们准备好了吗?”逗得李婉怡又是一阵轻笑,王婶估计也是习惯了他各种的莫名其妙,就是怀疑那也是自己的心头肉,总是能给他的各种不寻常找到自己继续疼他的理由。三人点上了一小把艾草,忍着刺鼻的气味在身上熏了熏,便进了竹林。
进去之后,王昕劈了根竹枝,去掉两头,做了根小竹管,然后低头仔细寻找,他当然没有抓过竹鼠,甚至前世连这样茂密的竹林也没去过几次,但是活下去的意志在一刻不停的驱使着他。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竹林里走着,忍受着细枝条在身上的划擦,他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也不能有抱怨,因为抱怨没有什么卵用,况且身后的两个他绝对不能丢弃的女人也在和他忍受着同样的苦楚,没有因为他的折腾有任何的抱怨,如果后世遇见世界末日,他大抵也是会这样拼的吧,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仔细寻找地上的痕迹,看看干枯的竹叶下是否有抓咬的痕迹,找了一阵,终于在一片干枯的竹枝下找到了一个小洞,他抑制住自己的兴奋对王婶道:“婶婶,你看住这里,我在四周把别的洞找出来”王婶点头应了,他便又在附近细细寻找,果然,找到了五六个同样大小的洞,他把几个竹笼子放在几个洞口处,笼子不够的就把洞用土堵实,把笼子开口处对着洞口,然后又找了些竹叶盖在笼子上,再在竹叶上堆了很多的土块,确定将笼子固定住之后,便走到王婶那里,把她身上的一捆艾草摊在地上点着,烟发起之后,用之前的小竹管对着洞口用力的吹,不一会便给熏的拼命的咳嗽,流着鼻涕眼泪,满脸烟灰狼狈不堪,他站起身,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又蹲下拼命的吹,王婶看得心疼,让他停一会儿,他透两口气,朝她摆摆手,又继续吹,附近只听李婉怡欢叫道:“笼子动了,笼子动了”他听到之后,继续用力的吹烟。
“这个也在动”
又吹了一会,只听李婉怡叫道:“别吹了,这几个洞都在冒烟”他停下来,立即朝下笼子的几个洞口扑去,抓住其中一只笼子,翻转过来,把笼门盖好,这才眯缝着被烟熏得赤红的眼睛看了看,果然里面有两只胖乎乎的竹鼠,估计每只得有个两斤重,他把笼子交给赶过来的王婶,又跑向下一个洞口,又是两只,再找到第三个笼子,便只有一只,另外的两个洞口白烟透着笼子和叶子的缝隙冒出来,却是空空如也,够了,剥皮去内脏也得有五六斤上好的肉质,高蛋白啊!他看着王婶面前的大筐里被烟熏得晕头转向的竹鼠哈哈大笑,王婶和李婉怡看着被熏成黑脸包公的他也咯咯咯的笑着,笑了一阵,李婉怡一面笑一面眼泪也就扑簌簌的流下来。王昕趁着她抹眼泪的当,照着她脑门又敲了一下,笑道:“我刚看到你的时候,就和现在的我差不多,哈哈”坐着的李婉怡伸脚蹬了他一下笑着哽咽道:“二哥最讨厌了”
三人收获了满满的喜悦往山下走,快走到小院子的时候,王昕道:“婶婶,明日我们还要去砍几根竹子,我依旧和你们一起来,这样灶房的大水缸很快就能挪作他用了”王婶奇道:“大水缸除了装水还能做什么?”
“养竹鼠,这个竹鼠现在被烟熏得半昏,逃不掉,但一旦清醒过来,除非是铁笼子,不然什么都关它不住的,这东西牙齿好生厉害,几乎什么都能咬断”
王婶恍然,又问道:“那又用什么来装水?”
王昕微笑道:“最多再过两日咱家便用不着大水缸了”
王婶也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道:“便是有这许多古怪主意”
李婉怡对别的倒不是很在意,只是知道明天臭二哥还是会整天和自己在一起就很开心,欢喜之余竟哼起了歌,“可能是我感觉出了错,或许是我要的太多,是否每个人都会像我害怕相见的人已走了,也许从未曾出现过,怎样去接受才是解脱
等你爱~我爱~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爱~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你在听吗也许早该说
你说什么难道真的不能。。。。。。。。”
王昕登时一脸黑线,搂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你还唱,唱你妹啊”
“你个臭丫头,哪里学来的调子,真臊死个人”
“唔。。。。。唔,是二哥教我的,唔。。。。哎呦,婶婶你看,他又欺负我”
“唉。。。。唉。。。唉呀,别拎我耳朵,真不是我教她的,喂,婶婶,你我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感了?哎。。。。。哎啊~”
“你个小杀才,好的不教,好好的闺女都给你带坏了,她这么实诚的性子自己能编的出这种臊人的调调?”
“哎~。。。哎呦喝。。。。。婶婶,咱们能不能先把手放开,认真的。。。谈谈人与人之间,哎呦。。。的。。。的信任问题。。。。。李婉怡你给我等着。。。。。哎呦。。。”
“嘻嘻,婶婶,他威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