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楚灿的讲述,楚照摇头说道:
“宗家的人不一定消息灵通,像我消息就不灵通。”
“你又不是宗家的儿子。”
“儿子?”
楚照警觉地盯着楚灿,楚灿毫不在意:
“家族大比的故事,你想现在听我继续讲,还是等下次你想听的时候再讲?”
“边走边讲。”
“好吧。”
要是现在待在原地讲故事,晚上只能露宿野外。楚灿自觉不会被野兽妖兽什么的吃掉,可身边还有个很可能没在野外露宿过的楚照,夜里的安全就很难保证了。
楚灿抖抖衣服:“前面那块岩石,我先上去,再拉你上去。”
楚照把裙摆往上拉了一点:“好的,灿——”“哥哥”二字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楚灿说了,不让自己叫“灿哥哥”。
楚灿自己先登上一块岩石,向楚照伸出手:
“拉好,踩稳,对,就这样。”
楚照的手柔软温暖,楚灿觉得好像握着一束软缎,自己十四岁时可没有这样的手。
接着,楚灿想到自己的好友如诗,此人也没有这样的手。
“楚照,不可思议的人……”
“你怎么了?”
楚照推了楚灿一把,楚灿回过神来,继续讲大比时的情形:
“楚灯的武功以灵活见长,武器和楚烁一样是细剑……”
确实如此,使用长枪的楚灿一开始便陷入了苦战。楚灯注意到对手力量不小,自己的肉体又不如楚焰强悍,如果硬接楚灿的招式,非受伤不可。
“长枪是马上的好武器,步战转身则不灵便,一对一的战斗中根本不好用,除非两人都使长兵器。”
楚灯在楚灿四周来回穿梭,力求找到破绽使出招式。楚灿一边抵挡,一边拼命思考:
“用符么?引气期不能用。扔雷火珠?太狠辣。怎么办?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楚灿有了主意。
当然是只拿枪头一端抵挡楚灯,并且极力做出手忙脚乱的样子。
楚灯这盏灯,并不像楚灿想的那样省油:
“楚灿,你步法完全没乱,呼吸和刚才一样匀称,却假装慌乱,到底想做什么?”
说着,楚灯绕到了楚灿背后。
“想做这个!”
楚灿趁机用枪杆尾部击中了楚灯。
楚灯受不住这一击,跌出了擂台界线。
初赛三场全胜,曾经的“废物灿”进入了家族大比的复赛。
进入复赛的有四人,胜利者将与众人中唯一进入锻体期的楚熙决一胜负。
“这个家伙是引气八层,靠力量取胜未必行得通。”
面前的对手,是来自艮位分家的楚炽,一个浑身腱子肉、精神壮健如虎的年轻人。
楚炽没有武器,他的双手就是最好的武器,一套黑煞拳使得既凶狠猛烈又如行云流水。
楚灿想起,楚炽当年是骂自己“废物”骂得最狠的人。
他比他哥哥只晚出生半刻钟,就失去了成为家主继承人的权利,心里极其仇视所有的家主继承人,尤其是一度无法修炼的楚灿。
要是让他被自己曾经叫做“废物”的人打下擂台,他会怎么想?
这时,楚炽说话了:
“楚灿!别以为打败了几个劣等货进了复赛,你就不是废物。现在我就用我这双拳头告诉你,你从前是废物,现在是废物,将来照样是废物,永远是废物!”
“来吧。”
似乎是对楚灿平静的表情和短短两个字的回应十分不满,楚炽一跃而起,右拳带着呼啸风声击向楚灿的鼻子。
让楚灿破相,永远被人耻笑,就是楚炽的计划。
这一拳,即使锻体期的人也未必抵挡得住,何况是引气期的楚灿。
但,谁说楚灿要接这一拳了?
楚灿不慌不忙,贴着擂台界线从左边躲过。
楚炽呢?
由于惯性,他直冲到了擂台边上,一头栽了下去。
按照规则,掉下擂台或是触及擂台界线之外,即算败北。
“太令我失望啦!”
楚灿故意用遗憾的语气朝楚炽喊道。
“你!”
楚炽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楚灿,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楚灿继续说道:“我还没出手呢,你就输了。”
“你等着!”
楚炽灰溜溜地走了。
楚灿不喜欢挖苦别人,实在是楚炽从前太过分,让他碰个钉子也不坏。
只要战胜下一个对手,自己就能实现和楚熙对阵的愿望。楚灿心想。
休息时间即将过去,楚灿走上了擂台。作为进入复赛的四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先上台等待年长的对手,是应有的礼数。
对面一阵清凉的风吹来。
身材修长曼妙,肤色如冰似雪,水蓝色纱衣随风飘动。这位十九岁的冰山美人,披着一条长长的雪白飘带,带端系着银铃铛。
她微微一笑,楚灿竟有了和煦阳光照在身上的感受。
她的名字就是楚煦。
“这气势,是灵力?”
楚灿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楚煦没有突破到锻体期,不能用法术,没有灵力。
飘带,应该就是楚煦的武器。
楚煦轻启薄唇:“楚灿,听说你之前都是一招击败对手,让我来领教领教你的厉害。”
“厉害不敢当,还请楚煦姐姐手下留情。”
楚灿和楚煦都死死盯着对方,在擂台上走来走去,谁也没有出手。
“快出手啊,出手我就能看出你的破绽、知道怎么打败你了!”
楚灿心里叫苦,楚煦还是一脸从容地在擂台上绕圈子,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楚灿决定首先出手。
如果楚煦的武器是飘带,她就会在对手出手之机以飘带缠绕对方武器。若对方是楚炽那样的拳手,缠绕住他的双手即可。
说到底还是引气期不能用法术的缘故。这种质地的飘带最怕法术,对上锻体期以上的人就麻烦了。
楚煦不是不清楚飘带怕法术,她想等自己突破到锻体期,就抛弃武器,专门修习法术。
“先这样吧,赌一把。”
楚灿刺出了长枪。
在众人看来,比楚煦更早出手,无异于自掘坟墓。尤其是楚灿这招,完全是把自己的武器送到对手跟前让她缠绕,甚至直接夺走。
果然不出所料,楚煦伸出飘带卷住了楚灿的枪。
“得,这下楚灿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