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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答案,大人们都说,小孩子不懂爱情,只有经历足够丰富,你才能越来越接近爱情本来的样子。可是当我渐渐长大的时候,我慢慢觉得,不论你在哪个时期,你是青春勃发的少年,还是垂垂老矣的暮年,爱情,都有她相应的样子。没有说,谁比谁的更成熟,谁比谁的更幼稚,爱情就是她本来的样子。

所以,许思华离开的那天,我将所有关于他的东西深深藏在心底,那年,我只有十五岁,爱情之于十五岁的我,是绝望的,是卑微的,是难以启齿的,是看不到光明的,是藏在心底暗无天日的角落里一株枯萎的野草,没有复苏的可能。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陷入这种怪圈,回想起当初,我后悔自己为何不坦坦荡荡,却要凄凄惶惶。

曾经,我以为,上天没有给我一颗健康的心脏,也剥脱了我完整人生的权利,爱情,之于我,只是让我在绝望的挣扎中变得更加痛苦而已。所以许思华走了,便走了,我很倔强,也很逞强,不流一滴泪,笑着跟他告得别。

我当时想,这也许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我要在他心里留下潇洒的模样。他什么也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许思华出国前也回过几次家,都有黄光华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躲在家里,刘硕来喊我的时候,我让妈妈骗他说我不在家。妈妈走过来,揽过我的头,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好久也没有说话。

曾经自卑又绝望的内心,让我一次又一次错过我年少时心里的人。

那段时间,我有些想念张年年,张年年走得突然,甚至都没有跟我们打一声招呼,方姨一个人住在胡同里,张叔叔有时候也会回来,早出晚归,我不知道张年年是不是知道许思华走得事情。我想跟她说一声,想她能在许思华出国前的时间里能见一面,可是我又不想他们相见。对我来说的诀别不过是他们未来无数次相遇重逢的一次。我承认我嫉妒,甚至有些恨。可是,她毕竟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我从方姨那里要来张年年的电话,接通了在B市的张年年,张年年她是单纯的,真实的,她笑着告诉我,她已经知道这个事情,而且张老将军身体渐好,已经答应她将她送出国念书,地点跟许思华打包行李的目的地是同一个国度。我,顿时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过是想离他更近一些,只是,现实却将我们隔出了一整个太平洋的距离。

所以,我以为,此生不复相见。所以,那个时代,刚刚流行电子邮件,我算着他出国的日子,给他发了封邮件,收信日期为10年后那一天。我想着,在那个时候,我也应该不在人世了吧,就算说出来自己的爱情,也不会带给别人以负担和压力了吧。

后来,张年年回来过几次,每次我们见面,她总是说起对那个遥远国度的向往,说起跟许思华的联系,他们打算一起租房子,念同一所学校......

我从来都不恨张年年,她是我爱的人,只是有些嫉妒罢了。

后来,张年年真的也出国了,方姨依然住在落花胡同,虽然张老将军已经松口,允许张叔叔和方姨回家住,但方姨依然喜欢住在落花胡同,张年年每年放假时会回来一次,我们见面,总有好多话聊个不停,但她却决口不提许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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