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剑,两兄弟,两道金光猛然碰撞,叮叮当当,招来式往,却是分出了生死。
败!郁光明当然败了,败得彻底,但败得光明磊落,败了却不苟活。抹了嘴角的血,一剑自裁,同父共走黄泉。
怒!恨!郁星朗怒了,真正的怒了!睁开眼睛的他,却变得不同了。怒化为恨,定要眼前人付出代价!他后悔,自己为何不能早点做出决定,如今亲人却已同走无间。
无形的波动自他身上传了出来,郁思月身形一滞,倒了下去。黑衣女子一惊,急忙弯身查探郁思月的情况。却见其双眼紧闭,仿佛痛苦万分。
“你找死!”黑衣女子已看出来是郁星朗搞得鬼,长剑直往其身上刺来。蓦地,黑衣女子步伐一顿,只觉脑海一股剧痛,身子已软了下去。
郁星朗的鼻子眼睛里都流出了鲜血,但流不尽内心的伤痛。终究没有杀掉郁思月,因为他下不了手。他不是郁思月,他不能看着亲人就那么死去,他不能。
“果然是《衍魂术》,威力却也不错。看来吴长青果然得到了这东西,看来这趟却不是白来了!”一个白发男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喃喃道。“你就是吴长青的弟子么,他在哪里?为何翠明山上没人?”见郁星朗脸上毫无血色,呆呆坐着,似乎傻了一样。男子皱了皱眉,又道:“倒是个重情义的小子,不过你不说我也能知道!”
手一伸,正要对郁星朗施展手段,却听一道声音突兀响了起来:“住手,我知道他在哪里,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朋友一马!”
“嗯?你是何人,何不现身相见?”白发男子神色一动,却停下了手。
“在下房云逸,无名之辈,前辈不必在意。只需再往翠明山一趟,山脚下有一间竹屋,便可找见所寻之人。”
“哦,那好,我便前往一寻,要是发现你骗我,后果当知!”
“当然,晚辈不敢欺瞒。”
白发男子看了黑衣女子一眼,见其无碍,便转身而去。
“姓房,莫非风华楼之人,这群家伙到处都有分部,真烦人。”男子喃喃的声音响起,人却已消失。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也算相识一场,不忍你被人所害,这一关你得自己闯过去,我也要离开了。”这种道别,竟似伤感的诀别。
“朗儿,你没事吧!”柳晴柔醒转了过来,却瞧见儿子一脸的血迹,连忙出声询问。
“孩儿没事,只是用术过度而已!”
“大哥他...他也随父亲去了!”郁星朗目光一暗,伤心道。
“啊,他怎么会那么傻,活下去才有希望!”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哼,思月要是出事,我要你拿命来抵!”冷冷的声音,冷冷的人。
“你放心,他只是昏迷了而已。”郁星朗暗叹一声道。
“你们走吧,不要再出现在这里!”黑衣女子闻言顿了顿,出声道。
“好,你照顾好二…郁思月,我们这就离开。”郁星朗摇晃着站了起来,扶了母亲就要离去。
“三公子,我们…”游百尉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见郁星朗要走,连忙问道。“留在府里,好好守护父亲的心血。另外,好生安葬父亲和大哥。”
“这…好吧,我等全听公子之命。可你们,又要往哪去?”
“你不必多问,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那公子你多保重。”微施一礼,最后的尊敬,也是道别。
风谒府,一时之间又变得安静!
不一会儿,白发男子却又来到此地,喃喃道:“竟然只是拓本,却不知真本在何地,也罢,能练成此术助我进入先天才好,真本拓本也没有关系了。既然吴长青你这么哀求,那放你徒儿一命又有何不可。实在没想到你的旧伤已如此严重,那也省得我动手了。”
“颜儿,随我回幽杀门吧,此间事已了,你也该再无遗憾了。这小子虽说天赋也不错,但于你而言,却仍是累赘。别忘了答应为父的条件。”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不过,你能帮他医治一下么?”
“这不难。”只见白发男子手一挥,一道劲气已没入郁思月体内。
见到郁思月不再痛苦,黑衣女子却毅然起身离去,竟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
“嘿嘿,为父是为了你好,这番经历必将使你的《七煞决》再上一层楼。只可惜了这一家人却都成为了你的牺牲品。”喃喃的声音,愈来愈远。却被躺在一边的郁思月尽数听进了耳中。心中涌出了的怒意,让他又开始不停颤抖起来。
游百尉走到郁思月身边低声问道:“公子,不,府主,接下来该怎么办?郁星朗带其母已经离开,是不是追上去?”
“不用了,放他们走吧,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只是我没想到,幽独默竟然是利用我做她女儿的垫脚石。《七煞决》这门功法,却是…你…”
“公子需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做你的眼线这么久,此时却是回报的时候了!”染血的剑从郁思月的身上抽出,游百尉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冷笑。
“你竟然敢背叛…我…”郁思月话未说完,却已魂入幽冥。一条生命竟就如此逝去。
“呵呵,背叛?我只不过帮你一把,你虽看起来狠心,却做不出事情来。幸亏幽独默插手让你父亲死了,否则,嘿嘿,我哪有出头之日?至于三公子与晴柔我会照顾他们的!”
“哈哈哈………”仰天长啸,胜者是谁。却是这在后黄雀。
“来人!”
“统领,何事吩咐?”
“恩?”
“哦,不不不,府主!”却见几名风谒精卫纷纷下拜,脸上满是恭敬,显然早已知道眼前人的阴谋。
“你们几人前去搜寻将郁星朗与其母抓来,郁星朗此时应该没有多少抵抗力才对。”
几人都退了下去,却见一人偷偷溜出队伍。
“你是郁瞳吧,刚才的一幕你可也看见了?”竟是郁青崖手下那位叫阿历的近卫。
“我…,看到了。”郁瞳虽得了公子吩咐,待在房间里。但府里这么大动静他担心公子安危却也待不住。只好壮着胆子躲在一边看。遂将刚才一幕都看在眼里。
“那就好,你现在就出府,将一切都告诉三公子,让他逃得越远越好。我会设法拖住那队人,你一定要尽快。”话刚说完,人已经离去。
两人分别,郁瞳急忙往城外而去。却发现四下无人,不知公子去了哪?忽然想起来公子常说的翠明山,就直往那个方向而去。
此时的郁星朗却也到了翠明山山脚,推开一间竹屋走了进去。却见室内一名白发玉面的道袍中年人正躺在床上。眉宇间隐隐发黑,却是命不久矣。
“吴大哥,你没事吧?”却是柳晴柔见吴长青病卧榻上,担心异常。
“唉,旧伤复发,已经没有办法了,生死有命,你也不必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