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帝宫主又道:“不过今日使剑的那个独眼汉子的剑法倒是不俗。”南宫无情道:“他使的似乎是南宫世家的剑法。”望帝宫主道:“你怎么知道?”南宫无情赔笑道:“属下只是猜测罢了。”宋世杰见他脸色一红,眼中微微出现慌乱,这自他见这南宫无情是从来未有之事,暗暗纳罕。
说话间,三人已经下完台阶。南宫无情道:“宫主,到了。”望帝宫主道:“无情,你先出去。”宋世杰道:“我先来……”望帝宫主道:“不用,你要是死了,谁背我去青州分舵?”宋世杰道:“我……”望帝宫主道:“怎么?”他本想说,我可没说要送你去青州,但转念一想,这次能脱困全凭望帝宫主指点。他从来知恩图报,护送他去青州之后在分道扬镳也就算是两清了。
三人鱼贯而出,白胜英一旦脚踏实地的踩在地面上,忍不住长吸一口气。南宫无情道:“宫主,我们的落脚之地是后山,离穿云峰不愿,还需小心在意。”望帝宫主点头道:“无情说的对,小心行事。”
三人一步步前行,果然不一会儿就碰见几个持刀汉子,三人避在草丛掩了过去。
三人走出草丛,忽听一人道:“咦,这里有足迹。”宋世杰暗叫一声不好,忙退回长草之中。另一人道:“足迹延伸前向前方。”宋世杰还没反应过来,南宫无情已经跳了出去。那瘦子道:“在这里了。”南宫无情蓦然出剑,分刺两人,那瘦子不成想这女子说打就打,抽出单刀,随手一抹,挡住来剑,叫道:“点子爪子硬。”胖子也抽刀夹攻。南宫无情武功不弱但对手也不是易与,拆了数招,衣服被削去一截。
望帝宫主道:“还不去帮忙?”宋世杰才哦了一声,敢情他没看出场中胜负?身上没兵刃,拾起一段树枝,朝那个瘦子抡了过去。那瘦子挥刀格挡,一股巨力涌来,抵挡不住,单刀被打落,那胖子慌忙来救,忽然一段树枝飞来,正击中胸口,扑身倒地。
那瘦子见对手内力如此强劲,立马磕头求饶。宋世杰心一软,不想再追究,转身就走,就在一瞥眼间,不知何时,那瘦子已经将单刀握在手中。他反应身快,猛的踢出一脚,将那瘦子扔出的单刀打落在地。南宫无情一剑刺入他的小腹。宋世杰叫道:“南宫姑娘……”南宫无情道:“宋公子心太好,可是这种人到底留不了。可惜让刚才的胖子走了。以后我们得快走才好……”宋世杰道:“那胖子会泄露我们的行踪吗?”南宫无情瞅了他一眼,就像从来没见过他一样,说道:“刚才公子伸手相救,小女子很是承情。”
南宫无情将宋世杰放走那胖子的经过对望帝宫主说了,望帝宫主随即大骂:“蠢材,蠢材。”宋世杰毫无江湖争斗的心机,这一番经历当真是刻骨铭心。望帝宫主朝宋世杰道:“你练过轻功吗?”宋世杰道:“从没练过。”望帝宫主道:“一点没练过?”宋世杰摇了摇头。望帝宫主道:“那我先传你几句口诀。”说完就凑近宋世杰耳边。宋世杰道:“这个南宫姑娘是望帝宫的人,宫主何不把武功传给她呢。”望帝宫主道:“呸,你以为本尊的功夫是碎瓦砾石没人学吗?就凭她那点内功弟子,怎能学我的功法,废话好说,本尊不喜欢啰嗦。”说着将几句运气的口诀传给了宋世杰。宋世杰依照口诀运气,果然身体轻了起来,他内功已经成了气候,背起望帝宫主,片刻就奔出数里路程。南宫无情好几次跟不上他。宋世杰初试神功,满脸喜色,浑身说不出的舒服,问道:“前辈,这等精妙的功夫叫做什么名目?”望帝宫主道:“小子少见多怪,这御风神行的轻功,只不过是望帝宫功夫的九牛一毛罢了。”宋世杰道:“前辈,您的伤势怎样了?”望帝宫主道:“这跗骨针霸道的很,得慢慢逼出来,急是急不来的,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不行了,不过现下我用内功护住了心脉,只要不用气,一时半会的死不了。”微微一笑:“小子,学了本尊的武功,也关心起本尊来了。”宋世杰脸上一红,不便再说。望帝宫主道:“小丫头不中用,不用跟着我们了。”宋世杰道:“不行,南宫姑娘要是落了单,定会被那些人抓住。”望帝宫主这时全部依仗他,不再多说。南宫无情朝她感激一笑。这几日来,宋世杰与她祸福与共,自然生出一些情谊来。
蓬莱山地广林深,三人走一阵,歇息一阵。晌午十分,宋世杰展开御风神行的轻功捉了两只野鸡。
宋世杰将两只鸡到水流处洗净了内脏,并不拔毛,又用厚厚的湿泥糊了,然后架上火烘烤。南宫无情和望帝宫主见了有趣,看他不停地翻动那泥鸡,不多时,便有香气透出来,闻之让人垂涎。南宫无情便问道:“宋公子,您这是……”宋世杰道:“我早就说过,我本是昆山里的猎户。在野外吃野味喝泉水那是常有的事。”望帝宫主道:“你这做的是叫花鸡吗?把本尊的馋虫倒勾上来了。”宋世杰道:“咦,前辈也吃过?”望帝宫主道:“那是厮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本尊年少……算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说也罢。”这时宋世杰已经把一只鸡烤好了,一掰开泥壳,香气便噗地溢了出来,取来一个大块树叶,将叫花子鸡盛了,肉嫩骨松,轻轻一抖落,便把整个骨架剔了出来,将叫花鸡劈成两半,分给望帝宫主与南宫无情,两人只尝了一口就大声称赞。宋世杰微微一笑,道:“要是有些辣椒、咸盐就更好了。”说着又把另一只鸡拷上。
南宫无情道:“这里虽然离穿云峰已经不近,不过还是怕这火焰会将敌人引来,我们还是快走才对……”一语未尽,忽听一人笑道:“晚了,你们还有命跑吗?”一听这话,宋世杰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白鹤叟!”
自一边草丛里跳出三个持兵刃的汉子,当先一人尖头白发正是白鹤叟。另外一个是个中年男子,最后一个是个道士。
白鹤叟阴笑一声,说道:“小子,还记得老朽吗?”望帝宫主骂道:“卑鄙小人,没的辱没了自己祖宗。”白鹤叟道:“梅老宫主,何必性急?待我先料理了这毛头小子,就来收拾你。”他知道望帝宫主中了跗骨毒,而宋世杰有没什么武功,是以有恃无恐。望帝宫主道:“那****派天、地两护法去万花谷,你与赤松翁侥幸逃得一命,今日也算是咎由自取。”白鹤叟瞪眼道:“那日……那日要不是这小子捣鬼,我与师弟怎会从地道逃走。就你那点人,能闯的了我的万花谷。臭小子,坏我大事。”那日宋世杰吸了松鹤二老的功夫,元气大伤,以致于被望帝宫的两大护法乘虚进了万花谷。万般无奈之下,白鹤叟与赤松翁只好在丹房里的地道藏起来,才没被逮了去。他俩虽然躲过一劫,但万花谷里的奇花异草都被天字护法付之一炬,白鹤叟的数十年心血就此付诸流水。
白鹤叟越想越气,叫道:“拿命来。”朝宋世杰扑了过去。宋世杰见他一棍击打,料想抵挡不住,发足奔了起来。白鹤叟叫道:“哪里走?”咬住后面,踢足抡棍,边追边道:“臭小子,脚底倒滑溜。”望帝宫主骂道:“没用的小子,就只会逃跑。本尊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宋世杰道:“是是,晚辈……晚辈实在打不过他啊!”白鹤叟心下吃惊:“这小子内功怎的如此厉害,在这全力奔跑之际居然还能开口说话。我就是换叉了一口气也是不能。”望帝宫主道:“你听着,我说几句口诀,你依次运气”当下背道:“气发丹田,疏通任脉,意在形上,散入列缺穴……”滔滔不绝的念了出来。宋世杰听一句,运一会儿气,觉出掌心热烘烘的,望帝宫叫道:“发掌!”砰的一声,宋世杰这一掌打在地上,石屑飞扬。望帝宫道:“蠢材,蠢材。你对准这只死白鹤打呀,打在地上那算什么?”宋世杰叫道:“哎呀,不好。”望帝宫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宋世杰道:“你教我的功夫,都给这白鹤叟听去了。我……我是打不过他了。”望帝宫主道:“你当我与你一样的蠢吗?我教你的功夫自然只有你才学的了。还等什么,快运气发掌……”
宋世杰哦了一声,砰砰两声又打出两掌均是气力强劲,一掌打在一株松树上,松针如下雨,一掌与白鹤叟相对。白鹤叟啊的一声,退回数步。他内力充足时还及不上宋世杰,何况是现在。却听南宫无情叫道:“别碰这老子的手掌。”宋世杰蓦然醒悟,这白鹤叟精于各种毒功,周身是毒,忙回手看自己掌心,却不见有什么异样。望帝宫主道:“手掌可麻痒吗?”宋世杰道:“不曾有变化。”望帝宫主吁了口气,“还好没毒。”白鹤叟与宋世杰对了一掌,内脏已然受伤,又想起当初在万花谷把自己诸般厉害的毒药都施加在他身上,整个炼成一个百毒不侵之身,心下一怕,扭头就走。
宋世杰见另外两人正与南宫无情斗的紧凑,南宫无情已经是进攻少遮拦多,遥遥发出几记劈空掌相助。那两人见头目白鹤叟都败下阵来,心想这年轻人不是易与,撒腿回奔。望帝宫主叫道:“捡起石子,化掌为指……”宋世杰依言,抓起一把石子,用劈空掌的力道迸出,一把石子如飞弹般弹出。几声惨叫,两枚石子打进那道士与中年汉子的脑袋;一枚石子嵌进白鹤叟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