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
“似乎有点扁桃体化脓。”医生拿着手电筒，眯着眼睛观察着叶子的喉咙:“宥苜小姐的嗓子本来就受过伤，普通的消炎药可能对她造成二次伤害，请务必别乱用药。”
叶子仰头张着嘴，浅绿色的助听器安置在手边，怔怔的盯着天花板。她看着医生的嘴张张合合，耳边传来的却是一对混沌嘈杂的响声。
“我明白。”谷子点点头，医生接着说:“另外，按照顾董的交代，我们特地请美国专注听力研究的权威团队，重新为宥苜小姐制订了康复疗程，希望能尽快开展训练。”
叶子扭头，盯着两人，仿佛在看与自己无关的事。
“啧……”谷子虽然不愿意领她爸的情，但督了眼叶子，还是点头允诺:“替我谢谢我爸，我会找时间向他当面道谢。”即便她不想承认，她也一直生活在顾氏的笼罩下，无论是AT大学还是叶子的治疗。
出了医院，叶子带上助听器，从包里翻出纸笔，写道:【说了什么？】
她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谷子瞥了眼，嗤嗤的笑:“想知道？”见叶子认真的点头，她恶劣的呲牙:“就不告诉你！”
叶子皱了皱鼻子，耍脾气似的捏着速写本，站定不动。谷子挑眉笑得无奈，回身去扯她:“好啦好啦，好消息，这次的康复训练是顾老头专门请人研究出来的。小苜你啊，迟早能好好生活的。”
顾氏总裁顾熵？看来顾熵是打定主意利用她逼谷子回去了啊……还是联系下她母亲吧……
她握着谷子手腕的手不自觉攥紧，谷子有些疑惑的望着她:“怎么了么？”
叶子对上她的视线，半晌放开她，将速写本撑在旁边商店的墙壁上，快速的写道:【小颜，你想接触你家族的企业么？】
谷子右眉上挑，不知所谓的挠了挠额头:“就算我不想顾老头也不会放过我吧……说起来依他那种老顽固的脾气，放任我游手好闲这么多年，我都觉得是奇迹！”
【不愿意么？】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倾尽全力保全你的快乐。
“嘛……等我疯够了也许就能理解他了吧。”谷子揉了揉她的发丝:“不如意得事情多了去了，顺其自然吧。”
叶子温顺的蹭了蹭她的手掌，眸子一闪而过的精光让人不寒而栗。
“小姐是这么说的。”医生对着电话毕恭毕敬的说道。顾熵垂眸把玩着手上的石骰，将电话挂断。
当今谁不知道跨国垄断集团顾氏？顾熵白手起家至今，谁不尊称他一声顾董？至今为止他就两个人搞不定，一个是他女儿顾歆颜，一个是他前妻安一洛。
好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这次不管她安一洛怎么折腾，他也得把那野丫头锁回来！
北郊。
“好无聊~好想被(qiang)（jian）~”
叶子一边写论文，一边努力的强迫自己无视耳边发春似的叫唤。
“小苜~小苜同学？小苜啊啊。”谷子百无聊赖的趴在在床上翻滚，目光有意无意的追随着叶子:“聊天吧？我们聊天吧~”叶子无奈的吐了口气，停下手中的笔，回头望着她。
“嗯……你和……夏渝是怎么认识的呢？”叶子蹙眉，微微的摇了摇头。完全没印象，事实上如果不是谷子天天偷拍夏渝的照片犯花痴，她估计至今都不会记得这么个人。
谷子眉眼一弯，笑容明媚又忧伤:“那听我讲吧，虽然都讲烂了。”
4月23日的早晨，谷子又一次无视了叶子为她调的闹钟，光荣的迟到了。“其实呢……一周总有那么七天不想起床也是正常的。”谷子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叶子目光平静又专注，然而实际上谷子的声音对她来说那么模糊，以至于她不得不将身子靠近了点。
高一时的谷子，留着飘逸的长发，人也没这么清瘦，走在路上偶尔会被不明真相的路人甲炮灰乙流氓丙土匪丁吹口哨。
在门卫大叔义正言辞的再次将她堵在校门外时，谷子一边诅咒门卫大叔，一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爬围墙这条不归路。“虽然说爬围墙每天都在进行，但正直的我还是会先问候下门卫大叔哟。”谷子露出满足的笑意，让叶子也不禁想起那时的日子。
然而，不幸的是，身为学生会会长的夏渝同学经过围墙巡视时，不巧听见了围墙外琐琐碎碎的声音。
“啪！”
正当他疑惑的抬头观望时，一个书包大咧咧的从他头顶飞过，掉落时撒了一地零食，夏渝同学大惊失色的跳开，这这这……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跟他什么仇什么怨啊就下此毒手？
“是什么……人……”夏渝蹙眉。
夏渝并没有意识到真正厄运的到来，正开口，他头顶就突然一片阴影压下来。
“嘭！”一声闷响。
“咦？刚刚忘记拉书包拉链了么？”谷子嘴里叼着菠萝包，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把零食揽过来。
“同、同学……”你压在我身上了！夏渝痛苦的只能挤出两个音，这估计是夏大会长一生中受创最严重的时候了！
谷子镇定的抱着零食，低头望了下身下，三秒后瞬间跳开，霸气侧漏的吼声惊飞了方圆五百米的小鸟:“……啊啊啊啊啊——”
“……”喂！大姐，干嘛一副我非礼你的样子？明明受伤的是我好么？
夏渝觉得自己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
“那个……你没事吧？”半晌谷子才迟疑的凑过去，捡了根小树枝戳了戳貌似只剩半口气的夏渝。
“……你说呢？”
“……”
谷子趴在床上望着叶子，忍不住笑出声:“后来夏渝告诉我，我那算谋杀未遂。”
第二天夏渝再看到谷子时是在医务室。女孩重重的咬着巧克力豆，提着便当盒带着些许不自在站在门口，斟酌这下，有些粗鲁的把保温盒递给他:“夏渝是吧，喏，这可不是向你道歉的，不过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原谅我咯！”
夏渝哭笑不得的点点头:“一年三班的顾歆颜是吧？麻烦下次走正门。”
“咦？你不记我过？”谷子眨巴着眼睛，幸好听叶子的过来道歉了，不然她再搞出点什么烂摊子一定会被遣送回去的。
这次受伤老爷子难得放他一次假，他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夏渝眯着眸子，微微一笑:“记过要有用你还能有这么多不良记录？”
“说的也对，待会要跟小苜分享一下战果。”谷子自来熟的拉过椅子，坐在他身旁，眉眼弯弯:“哎，既然你是会长，能不能去教教门卫大叔，卖点人情又不会死，怎么说我也混了个脸熟啊！”
“这个……不是我的管辖范围……”
谷子躺在叶子腿上:“那时我就在想，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样温柔又优秀的人啊，如果能跟他在一起，一定每天都能超级幸福吧。”
谷子苦心积虑的开始制造着“偶遇”，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想多了解这个男孩而已，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只要他遇见从她微微一笑或者打个招呼，她就会开心得不得了。
“大约就像迷妹看见爱豆的心情，只要见到他就很开心了。”谷子如是说道。
想要让他了解自己，想要离他更近，对他各种盲目崇拜，会因为哪个男生说了他一句不好就跟人打架，做尽了所有她曾经觉得弱智无理的事。
他是她的天空，她却只是仰望这片天空茫茫人海中的一个。
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喜欢上一个男生，却懦弱到连袒露心意的勇气都没有，任由这份悸动在心中茂盛繁衍，直到戳破胸腔。谷子眼里闪烁着什么，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带着哽咽的笑意:“小苜，喜欢哦，超级超级喜欢的哪种。”
她身侧一沉，一个凉凉的身子贴在她背上。叶子的声音沙哑微弱的几近叹息:“我…在……”谷子抬头，某样液体被她生生逼回眼眶，扯出个没心没肺的笑:“笨蛋，我没事！”
那整整两年，谷子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隔着远远的距离观察他，小心翼翼的制造着一次两次的相遇。叶子从没见过她那么执着的模样，只要跟他多说上两句，她就能一整天兴奋的回味其中每个细节。
“他没课的时候总在图书馆翻书，他每次都坐在靠窗的28号，从来都没敢靠近，只是等着他离开，把他读过的书再读一遍、”
“他每天中午在林荫小道对着电脑处理文件，曾想做的爱心便当没做好，倒把厨房搞得一团乱。记得么？因为那次你还整整生了我一星期的气，最后还是打了外卖电话。”
“不管谁有问题，他都超有耐心的帮忙，不像我只会制造问题。他最喜欢弹的钢琴曲不是最拿手的《军队波兰舞曲》，而是《瓦妮莎的微笑》，他从不在大家面前弹，却弹给我听过。”
“其实我是见过徐寂的，经常跟夏渝待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甚至超嫉妒他的，凭什么一个男生可以跟夏渝那么亲！”
“夏渝喜欢一早骑着自行车在微光中晃悠。每天挣扎着起床，等在他必经的路口，只为了假装偶遇的模样跟他道声‘早安’。要知道那是冬天，我还傻不拉叽的打扮得美丽冻人，每天吹冷风的时候都感觉生不如死，一看到他就感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最过分的是后门那只总对我呲牙咧嘴的流浪猫，每次趁他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时候，都会跃上他的大腿睡午觉。太过分了！我都没睡过！”
叶子望着或嗔怪或开怀的人儿，有些怜惜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真好，这段感情再曲折，谷子也能用这么美好的口吻来诉说。
也看着他像她一样隔着远远的距离注视着叶子。这句话谷子没说出口。
叶子对感情是迟钝的，迟钝到谷子这样粗心的人都察觉到了夏渝对她的特别。只是在那个青葱的岁月，谁都没能把这段感情点破，也幸好没点破。
也许夏渝对叶子的执着远远超过了谷子对他，不然谷子路过学生会办公室时，看见夏渝从一大堆志愿单里找到叶子的并且毫不犹豫抄下来时也许就不会这么压抑而释怀了吧。
嘛，有什么不好，自己喜欢的女孩多了一个人疼爱，有什么不好？但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一次机会都没给自己就放弃。
“呐，夏大会长，”高三喧嚣的毕业晚会即将收场，谷子突然端着酒瓶走过来:“听说……夏老爷子叫你去美国生活？”
夏渝有些讶异的望着这个女孩，接过她递来的啤酒，抿了一口:“你怎么知道？”
谷子顿了顿，扯着嘴角笑了笑，坐在他身边灌了口酒，酒精味缓缓飘到夏渝鼻中。她说:“我可是你的忠实迷妹后援团呀，哪能不知道啊！”
很久以前她也做着自己的主角梦，幻想着也许夏渝心里对她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存在的，但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幻想是多么的奢侈。
“哈……其实我还没决定呢。”男孩日渐宽阔的肩膀被灯光映上暖黄色，褪去青涩的脸在光线下忽明忽暗，像隔着十亿个光年。
还在为了叶子而犹豫不决吧。
“夏渝，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谷子突然开口，她脑袋里一片混乱。夏渝似乎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他怔了怔，伸手握住她手里的酒瓶:“别喝了，你醉了。”
你醉了。你醉了你醉了。
最残忍的事是，你积攒了那么久的勇气却被当成酒后胡言。谷子觉得好笑，于是她就真的笑了:“嗯，我醉了，但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喜欢你。”
夏渝手停在空中，眸子像一对奇异的星，任谷子怎么伸手都抓不住的星。最终他微微叹气:“谷子，你该想清楚，有些喜欢，无关爱情。”
“……是啊，无关爱情。”她突然转身，背对着夏渝，抬手捂着眼眶。冰冷的手指碰触着滚烫的皮肤，她眼睛胀胀的，但没有哭：“反正我喜欢了……”但我更害怕什么都来不及告诉你，你就已经走远。
“谷子……你不用勉强……”
“我没事。”谷子拍拍脸颊，转过头眉眼弯弯的笑，倔强的和他对视:“咱们是好哥们！我哪能不喜欢你？”我没事，所以请给我继续赖在你身边的借口吧……
“……”夏渝侧身靠在沙发上，酒吧昏暗的灯光晃得人头痛，他？缓缓抬起的手最终放下。面前这个女孩太骄傲了，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除了让她难堪也许别无用处：“嗯，谷子，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残忍的温柔。谷子多想被这个人一把推开，让自己从幻想中清醒过来。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有多懦弱，胆小到不敢承受离开的痛。
谷子突然摊开攥得紧紧的手心，笑容明媚:“呶，毕业了开心点嘛，要不要薄荷糖？”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至少不要让我成为你的烦恼，好么？
谷子笑着笑着，鼻头就酸起来，她说:“我真庆幸当时候告白了，不然这辈子夏渝都会是我心头的千千结。我会放下，因为我爱错了人。”
谷子坐在理发店时告诉自己，她并不是舍不得，只是还没习惯放弃一个追逐了三年的人。
理发师惋惜的打量着谷子漂亮的长发，忍不住劝道:“小姑娘，这头发剪了可没那么快长出来，多可惜啊！”
谷子望向镜子里苍白的脸，为自己扯出一个笑容:“长发飘飘才不是我的stay！大叔你要不剪我可要自己动手了哦！”
她要找回三年前那个没心没肺的自己吧……三年，会丢掉很多，但也总会有些东西让自己清楚什么适合自己。
“你知道么？剪完头发我的心就像空了一大块，失落又松了口气。”谷子仰着摸了摸叶子精致的脸，故作深沉的逗她:“其实不解自己为什么失去的时候，照照镜子，就什么都释然了，反正我就是没脸没皮的人。”叶子有些不解的地头看躺在她膝盖上的人，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小苜，你真傻。”
小五子回来运行李，刚到校门口，就瞟到门口伤害指数堪比核武器的顾家魔女，顿时脚底抹油就想开溜。
“啪！”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了小五子肩上:“小五子——这么着急去哪啊？”
小五子一哆嗦，霎时间感受到了背后小恶魔深深地恶意。
“没、没去哪……”小五子故作镇定的摆摆手。小五子勉强算她的青梅竹马，从小被凌虐的后果就是，一看到谷子就不自觉的想开溜。
谷子昂着下巴，笑眯眯的说:“小五子，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干嘛每见面次都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我有对你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么？”
“额呵呵……没有，当然没有。”小五子干笑着，心里不断吐槽，你丫的哪天没做丧尽天良的事？你丫就叫丧尽，遇到天良就没好事！
“那你就别哆嗦啊！”谷子一爪子拍在他肩上，恶狠狠的逼近他。
“这是生理反应，我又控制不了。”小五子弱弱的退开一步，突然想到顾大女魔头发型的变动，带着萌动的八卦心问道:“对了，谷子啊，你头发怎么剪了？”
“……怎么，不行啊！”谷子撇撇嘴，失去长发修饰的下巴平添暴戾，偏中性的T恤牛仔裤让她像男孩一样英气。
“你怎么能剪掉呢！你头发那么好看，好多女孩想要都没有的……”
这前半句谷子听着还像句人话，然而谷子忽略了小五子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事实——“最最重要的是，那可是你身上唯一一件能证明你女性身份的东西了啊！你怎么就给毁了呢！？”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谷子果断一个刀手过去，接着过肩摔华丽的把毫无防备的小五子撂倒在地，脚大咧咧的踩在他背上，反扭住小五子的胳膊——
“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放手啊啊！”谷子得意凑近因为疼痛而五官扭曲的小五子，眉头愉悦的挑起:“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瞬间觉得我魅力值爆满？”
“小五子这臭小子，虽然胆小了点，还是挺好玩的。”谷子笑道:“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说起来我跟徐寂貌似刚认识就在撕逼”
“咳咳……这个……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谷子了吧？”身后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谷子下意识扭头，长得十分好看的男生立在叶子身旁，嘴角是礼貌而漂亮的笑。
衣冠禽兽。这是谷子对徐寂的第一印象。
“啊啊！你先放手啊放手啊！要断了！！”谷子的动作几乎要了小五子的命，谷子却毫不客气的脚往下沉了沉，威胁道:“闭嘴哦！”
叶子盯着她的头发，眸底闪过一丝不解。没等她走近，谷子丢开小五子，任由他满场呲牙咧嘴的呼痛打滚。
她拉过叶子，把耳侧的乱发别住，挑眉故意扯着嗓子问到:“你什么人！”
“嘛……地球人……”徐寂偏头笑得无辜，微蹙的眉头表现着他赤裸裸的不满，心中狂躁的吼:这是女孩么？裤子上这么多灰头发还乱七八糟的，称之为女生简直就是种侮辱……
“嚯……我以为你至少会说自己是个男人，概括面这么宽物种都难说！你是什么种族的？哈士奇？”谷子笑声尖锐，仰头盯着这个“企图接近花季美少女且居心不良的雄性动物”，刺刺的语气在配上小五子这个受害人的背景，像极了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
徐寂勾唇，忍不住讥讽:“你多好，物种都不用分了，单纯低智商有机生命体！”简直不敢想象叶子是怎么在这种女人的摧残下生存下来的！
“你还算生命体么，你是史前没进化好就过来了吧？”谷子毫不犹豫的还击，终于还是切换成了互掐模式，叶子无力吐槽。
“……你是女的？”徐寂表示怀疑。
“莫非你是？”谷子恶狠狠的嘲讽回去，从小到大她被问最多的问题莫过于这个。现在外形都像男生，就当她妈生了个话唠点的儿子好了！
“你……”
“小……颜，”叶子轻声开口，破碎而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带起一阵莫名的疼痛，让谷子到口的回敬咽了下去。
“徐寂。”叶子望向男生，介绍道。
“哦嚯……”谷子貌似同意的点点头，狠狠瞪了徐寂一眼。
“小苜，得不到的就不该奢求，对么？”浓厚的夜色笼罩下来，她们紧挨着，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显得那样渺小而单薄。谷子抬头望天，明明在笑，叶子却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低落。
叶子就知道，她白天反常的咄咄逼人一定事出有因。
她有些懊恼的低头，从包里翻出个本子，清秀的字迹在速写本上迅速落下，而后毫不客气的拍在谷子后脑勺上。
谷子讶异的扒下本子，望着叶子。叶子脸色冷冷的，那张从未出现过表情的脸不怒自威。叶子这是……在气恼么？
叶子写着:【觉得值得就好，冷暖自知，过程比结果重要。】
谷子吸了吸鼻子，圈住气急败坏却一声不吭的叶子，激动的大喊:“小苜，我失恋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不用宣告世界的……叶子头痛的捂着额头，不少路人回头打量两人。但看着谷子没心没肺的脸，松了口气，顺毛般揉了揉她有些扎手的头发。
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只要身上这只大型犬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