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坐过船。你坐过吗？”李程问
柳大雪点点头。柳大雪吃点干粮，喝了一杯开水。这时火车轰隆，轰隆又开动了。柳大雪对座位旁边几位战友说，你们静静啊，我想休息一会。柳大雪闭上眼睛继续刚才的回忆中。。
大卫柳上了船，他买的是普通三等座位，在船底一层，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觉得头还有点晕，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先睡一觉，不用管船何时开，这两天都没有睡个好觉。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睡多久，睁开眼睛觉得船已经开了，看看周围座位几乎坐满，自己身旁好像坐了一个女人，用围巾盖着脸也在侧着身子睡觉。大卫柳重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醒醒，醒醒。”睡梦中好像听到有人叫他，还用手轻轻地推他肩膀。大卫柳闻道一股鲜花的清香，睁开眼睛，只见有一把鲜花放在自己的鼻子下。一个柔柔的女声轻轻地问；“先生，要花吗？很香的，”
大卫柳稍稍推开鼻子底下的鲜花，看到一张年轻漂亮女孩子的笑脸，他惊讶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你，你怎么在船上？”大卫柳大惊失色。心想看来这一个月的海上航行是不安稳了。
“与你一样，买票上的船。”山口津子噘着嘴浅笑说。
“你什么时候买的？到哪里去？”大卫柳还是惊恐未定。
“你买票不告诉我，我什么时候买票也不用告诉你啊，你回家去，我也回家里去”山口津子得意地说。
“我回香港，再到重庆”你呢？大卫柳紧张地问
“我回日本家，这船是要在日本停靠的，放心我不会跟你到重庆的。”山口津子叹了口气说
“一觉睡到中午啦，不饿吗，该吃饭了。”山口说着打开自己的行李包，满满地全是吃的。
“我带的也有饼干。”大卫柳说着从行李箱拿出饼干。
“我就知道你没有好吃的，还是吃我的吧。”山口津子说着递给大卫柳一只烤鸡腿。“你喜欢吃的，刚买的。你知道的我不吃烤鸡腿的。”
大卫柳没说话，他把山口津子的包翻了翻，大多是带腿的荤菜罐头，和几包面包，高级饼干，水果等。他看看山口津子，拿起自己与津子的水杯，倒来开水，还是不说话自顾吃起饼干来。
就这样僵持着，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大卫柳饼干吃了几块，杯子的水也喝完了，便擦擦嘴，打算再去倒开水，这时山口津子拿起自己的杯子把水全部倒进了大卫柳的水杯中。也不说话用围巾盖住自己的脸靠在椅背上。大卫柳心想，先给她一个下马威。于是也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刚刚睡过自然睡不着，也不知道是山口津子身上的香水味还是鲜花的味道，阵阵香气，弄得大卫柳心烦意乱。看看山口津子一动不动地，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不过又觉得她是自找的。怪不得要我船票看，原来是要买与我同行的船票。
大卫柳抽出一支花，放在鼻子下面，他想这花是她哭着捡回来的，又想起昨天酒吧她与那个日本男人的对话，心里的那点歉意又荡然无存。
在大卫柳前边一排座位处有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眼睛紧盯着大卫柳手中的花，可能是被花的香气吸引，大卫柳于是把手中的花递过去。小女孩开心地接过花说；“谢谢叔叔”
“不谢，你会说中国话，你是哪里人啊？”大卫柳开心地说起中国话。
“我南京人，现在回香港，我还会说美国话。”小女孩声音甜甜的回答。
“你家大人呢”大卫柳轻声问。
“我爷爷在这。”小女孩用手指了一下她身旁正在睡觉的老头，看上去老头睡的很香。
小女孩很可爱，大卫柳看着用纸包的好好的烤鸡腿还放在小餐桌上，心想都不吃放着坏了；“叔叔给你鸡腿吃。”
“谢谢，叔叔。我也不喜欢吃，我爷爷喜欢吃，等会我给他吃。”小女孩开心地接过烤鸡腿。
小女孩很可爱，大卫柳开心地同她聊起天。聊着聊着忽然觉得尿急，便去找WC，WC人排队，大卫柳等了好大一会才轮到他。回来时见小女孩靠在她爷爷身旁睡着了。
三等舱在船底，没有窗户虽然有电灯也不亮，昏昏暗暗的让人想睡觉。不一会大卫柳也睡着了。一觉醒来，看看船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前边和旁边的山口津子也还在睡觉。这时船上有卖晚饭与卖食品的叫卖声。全船的人几乎都被叫卖声叫醒。
山口津子从包里拿出一块面包低头吃起来，可能是一天没有吃东西饿了。大卫柳打来两杯开水，其中有山口津子一杯。打开行李箱，他吃惊地发现，包里面的饼干没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让山口津子拿走了，原因就是不吃她烤鸡腿的报复，这女孩有时会神经兮兮的。他看了一眼山口津子，发现山口津子也用眼睛的余光瞟他，脸上还是毫无表情，自顾吃着面包，大卫柳明白了，这饼干百分百就是她给藏起来了。
他想问她，想想算了，不招惹她，摸摸口袋美元不多，他是计算好的省吃俭用勉强能够到重庆。船上吃的东西太贵，他舍不得瞎买，干脆撑到明天早上再说。喝了几口水之后，便双手捂脸闭起眼睛靠在椅背上装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卫柳感到有人在拉他的手，睁开眼睛只见小女孩正微笑着看着他，一只手里拿着一罐罐头，罐头已经打开，里面插着一个白锈钢勺子，另一只手里抓着一块面包;山口津子已不在旁边。
“叔叔，桌上有一张字条，你是吃过在看，还是看过在吃？”小女孩说后笑咪咪的看着他，等他的反应。
字条是英文这样写的；我承认与你同行是我故意的，但我顺道回家办事是真的，路途还很远很久，没想到第一天我们都如此随性。只想陪你人生中一段小小旅程，你却如此任性，不要逼我去跳海。
大卫柳长叹一口气，“任性的是你，我已伤痕累累，你非要在撒把盐。”
无言的接过小女孩手中的面包，罐头，默默地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