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一定要知道!”陶琪叫道。
“不要强人所难,既然应兄弟认为此事有保守秘密的必要,那就尊重他的决定。应兄弟你告诉我当天发生的事吧。”
“在告诉你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应小二伸直手臂指着旁边的盖一鼎,“他在这干嘛。”
“我也不知道,他也不要钱也不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盖公子也要留下来帮忙的,对吧盖公子?”陶琪水晶般的眼睛望向盖一鼎。
“当然啦,我不帮我的穆公子我帮谁啊?”说着盖一鼎走到穆天冥身旁轻轻按住他的肩头,偷偷捏了一下。
穆天冥一掌打掉盖一鼎的手。“我要你干嘛?你有什么用?”
“哎呀我的穆公子,你说的是白天还是晚上啊?”
“穆天冥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好心好意要帮你忙,你给人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要是哄盖公子走我也走!应小二你跟不跟我们走。”陶琪怒道
“走……不对,穆公子你说我跟她走吗?”应小二求救似的看着穆天冥。
穆天冥盯着盖一鼎看了一会,叹气说道:“好吧,你留下。大家都闹够了吗?闹够了就请应兄弟说说他父亲被刺客之盟刺伤的经过吧。”
四人围坐在桌边,应小二缓缓说道:“当时东城一姓赵的财主一家三十多口被鬼影灭门,这是鬼影做的第五个案子了,府尹大怒,严令限时破案。但这姓赵的为富不仁,家丁什么的也都跟狼狗似的,所以仇人不计其数,我爹带领众人查了三天三夜,发现他的仇人里有钱能请得起杀手的就有六十多人。
“这六十多人中,有的而是大财主,有的是哪个大官的亲戚,还有的是我爹自己的朋友,可想而知案子办的多困难。三个月过去了,我爹走访了不少人还是一无所获。他为了这事瘦了十几斤,有时候走路都不稳,说话也不太清楚。
“估计是他这次闹的动静太大,刺客之盟怕他真查出什么,就派地煞来杀他。那天是六月初七,我爹刚在顺天府里看了一夜的卷宗,早上想出去买点早饭,刚走出衙门的大门就听到有弓弦的响声,幸亏他老人家武功高强,奋力一躲才避开了要害,但是一只肺叶终究是没保住。那天的事就是这样的。”
穆天冥微微一笑。“妙,妙妙妙,你这消息价值连城。”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微弱低沉的敲门声。应小二问穆天冥:“怎么,你还有其他帮手?”
陶琪跳起来道:“哎呀,我就说不能把它自己关在厢房,它肯定是不舒服了!”随后一阵清风一样冲出房间。
一眨眼的工夫陶琪怀中抱着一头粉色小枕头似的小猪跑了回来,小猪在陶琪的怀里动来动去,圆滚滚的甚是可爱。
应小二看了看小猪问道:“今晚吃烤乳猪么?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广东厨子。”
小猪似乎有灵性,听应小二这么说在陶琪怀中嗷嗷直叫。陶琪眼光像两把刀子一样插向应小二。“这小猪是我今天刚从人口中救下来,结果你又想它,你瞧你给它吓得!我看它圆圆的像个蛋,我就管它叫小蛋。”
应小二怏怏的抬不起头。
小猪在陶琪怀中扭得越来越厉害,似乎有什么地方要去。陶琪放下小猪,它四脚刚刚落地就朝盖一鼎冲去,围着盖一鼎左闻右闻,十分亲近。小猪笨拙可爱的样子都得盖一鼎嘻嘻直笑,穆天冥一直默默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若有所思,不住点头。
应小二原本心情就不佳,被陶琪责骂了一顿后更是没趣,眼皮好像坠着千斤重物一样。“我该去酒楼了,你们有消息再告诉我。”说罢径直离开了。
穆天冥目送应小二离开,低声说道:“我知道伤他父亲的凶手是谁了。”
陶琪一侧头,斜看着穆天冥。“你吹牛呢吧,十几年的悬案你听了应小二一席话之后说破就破。”
穆天冥起身走到厢房,搬来两落卷宗放在桌上,这卷宗好厚,摞起来比穆天冥的头顶还高一点。这是他这三天日夜不休,从那四百五十二本卷宗中筛选出来的,共两百三十余本,六十七起案子。
“这是所有地煞和鬼影的卷宗,你知道他们有一个什么共同特点吗?”
“很厚!”盖一鼎抢着说道。
“所有案子中没有一个活口,除了应展。”
“应展人称火眼神鹰,也是真的身法如鹰,他能躲过致命一击也不稀奇。”陶琪反驳道。
穆天冥从高耸如塔的卷宗中抽出一本打开放在三人面前。“我听说北京有三大门派,松柳门,神机门,还有一个是新月门,对吧?”
陶琪点了点头。
“这是八年前新月门的马掌门遇刺案,也是地煞干的。刚才应小二也说过他父亲为了查案三个月都没能休息,以至于神志恍惚。难道一个神志恍惚的捕头武功比三大门派之一的掌门还高?不见得吧。”
陶琪和盖一鼎四目交汇,同时问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刺客之盟从不失手,为何偏偏应展能逃得性命?因为不是刺客之盟主动要杀应展,而是受人之托,此人又要求不伤应展的性命。”
“这是因为……”
“被应展问过话的人中,有雇凶杀死张财主家的真凶,这个人胆小,而且是应展的朋友。他见应展盯上自己心中害怕,又不忍心就此杀害老友,于是只让刺客之盟重伤应展让他无法再办案。盖一鼎带回来的密信推断,从第一次去豹子赌坊到刺客之盟接下生意,中间至少需要十五天时间。此人既然如此胆小,一定会要求刺客之盟尽快动手,所以我估计此人在应展遇刺前半个到一个半月被应展问过话。”
穆天冥手脚如电的从另一大摞案宗中抽出八本一一摊开放在桌上。“这是赵财主灭门案的全部卷宗,其中有应展对每个人问话后的笔记。他是六月初七遇刺,咱们就看四月二十到五月二十三这段时间他见过哪些人。”
三人凑在一起逐一翻阅应展的笔记,就像在沙中淘金的淘金客,他们细细筛选每一粒沙子,没有一块金矿会躲过他们的眼睛。半柱香的时间后,穆天冥直起身来重重一拍桌子,手指戳在其中一本笔记上。
“就是他。四月二十八,应展找这个叫皮桑的人问话,他在笔记中称他为伯益,想必这是他的表字,只有朋友间才会如此称呼。你们看应展的这段记载,‘问话时伯益面无人色,体若筛糠,这种胆小如鼠之人岂敢雇凶杀人?’皮桑胆小如鼠,被应展问话后吓个半死,所以马上再请刺客之盟重伤应展。”
“皮桑?他可不是一般人。”盖一鼎一手搭在穆天冥肩上说道,“他人称皮爷,祖上不是公卿就是富商,官商两界他都很吃得开。可是他名声一向不错,从来没做过不法之事。”
“正因为此,所以他一被问话就吓坏了。”
“这事得告诉应小二,看他想怎么给他爹报仇。”陶琪说道。
“不可,在此事上应小二太过冲动,一定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让他知道。”
“如果我非得要告诉他呢?”
“那我就让陶伯父把你抓回家,锁在房里再也不让你出门。”
“说到应小二,”盖一鼎打岔道,“他就找他爹问个事,这经过怎么就成了他的秘密呢?”
(下次更新时间12月14日11时30分,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