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似乎比往年冷了许多,家里来暖气的那一天,我已经穿上了大衣,又赶上楼下的商区里的雪冰正式营业,买一赠一,我打电话给金渐言和行姝妹一起出来约个冰,时间定在周一下午没课的半天,顺便去看新上映的大片。
因为家里暖了起来睡眠变得特别好,在手里闹铃响了三分钟后我才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六点半,出门买豆浆像每个周一早晨一样,七点车里有了空位,坐下后再过十分钟寇微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带着许久未开口而特有的沙哑味道,她说又失眠了,分手当天人渣就开始约姐姐妹妹附带秀恩爱,分手前对她不冷不热已经很久了,女小三回到我们的城市后他很殷勤的去接,然后带她去参加哥们的聚会,席间嬉笑怒骂仅是付之一笑,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这些都发生在恋爱中,人渣不答应也不拒绝任何追求者,有求必应,极尽中央空调的作用。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夹杂着车内闷热的空气我感觉有点头疼,手里的豆浆冷了大半,温热的味道让我觉得有点反胃。
“即使这样你还是放不下?”
“以思,我以为我可以放下,可是你知道吗,我们在楼道偶遇的时候,他向我打招呼,我就觉得我真的是输了”
“你没打过他?”我突然想起一件特别巧的事情,我竟然和那个人渣在同一所高中。
大学放假不算早,但是相对于高三生来说还是早了很多,找了一个高中小团体都有时间的日子旧地重游,竟然碰见了寇微阳和她当时的男朋友,现在的前任,我记得人渣跟我说他是比我大一届的学长。这个世界还真是小,认识的人多了以后才发现,原来大家都认识啊。
“周六我们高中校庆,人渣去么”
“啊?我不知道啊”
“行了,我去问问,咱们撕了他。”
大半杯豆浆没能喝掉,觉得有点可惜,于是在回到宿舍的时候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喂给前几天刚刚生了狗仔的流浪狗,然后飞奔到教室很幸运的没迟到。
“这是什么鬼?”我拿起放在我桌子上几张不知名的打印纸,翻了几页,一篇驴唇不对马嘴的文章让我有点烦躁。
“你前男友放在这的,让你帮他改一下,讲真以思,我知道你前男友不要脸,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行姝妹把手里的豆浆放在一旁“你要撕人的话我躲远点,别溅我一身血。”
“懒得撕,我隔应。”想起寇微阳的事,有点唏嘘“一周撕两个会元气大伤的”看他俩好奇,就把寇微阳的事大概说了一下,从交往初期到对方出轨,一直到雪冰上桌才刚刚说完。
“我靠,撕人的时候叫我,幸亏今天吃冰,能压压火。”金渐言嘴里念叨着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却还是气得连勺子都没拿稳。
是吧,人渣太多,你看,傻姑娘都不够用了。
看着刚刚端上来的芒果和奥利奥雪冰,突然就没了吃的欲望,雪冰店正对着一面涂鸦的花花绿绿的墙,本应该是青春无悔四个字,悔字却硬生生的被划掉,用着与画风极不相符的笔触改成了毁“青春无毁”,愣神了许久,直到手机铃声把我从梦游里叫了回来,来电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我打算拒接。
“别挂,别挂”行姝妹把手机抢过来制止我“开免提,骚扰电话的话,咱们一起骂他,谁让他撞枪口上。”我点头表示同意,接通后听到对方的声音我就后悔了,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隔应。
“小思思吗?我是文川啊”前男友的电话,那个不用听都能知道是一个已出柜人的声音让我恶寒了许久,金渐言不厚道的捂着嘴笑了起来,最后放弃形象索性笑得没了眼睛。
“你有事吗?”
“嗯,就是有件事想麻烦你”
“我拒绝,挂了”
“别别别,诶,你别挂啊,我说了啊,你能不能联系到黄山啊”
“你让你前女友帮忙联系你现男友?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金渐言把电话抢过来,说了一大段前任现任的言论,绕得我反应了好久。
“金渐言你怎么也在!真讨厌!”金渐言听完甜腻腻的“讨厌”两个字后嘴角抽搐了一下,整理心情后开始吐槽“前几天晚上还睡在一起呢,现在就找不到人了?”我几乎是差点把嘴里的芒果喷出来,行姝妹在一旁一边摇头憋笑一边念着你们太污了。
“问重点”我唇语示意金渐言,对方收到后惊世骇俗的问了出口“你俩谁上谁下”
我一直认为爱情不过是两个灵魂在吸引,你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是打着真爱的幌子骗婚的人实在可恶,你对不起自己的伴侣又伤害了另一半,我见过同性之间命中注定至死不渝,也见过异性之间欺骗折磨,你看,人渣不分直弯。
看完电影出来天气又冷了些,告别两个去约会男朋友的家伙后,戴上大衣的帽子,紧赶慢赶着去公司,突然想起Jessica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不去上班就不给钱,我鄙视这个现实的世界。”
小时候一直想要长大,盼上学,盼升学,盼成年,直到现在青春死在回忆,现实照进生活,才知道原来的日子那么美,那些没有梦想得过且过的人大抵在成年后只是等待死亡了吧。
带着寒气走进公司后,突如其来的温暖让我打了个寒战,Iris在前台一边打电话一边冲我笑笑,因为来的有点晚,很多家长已经堵在门口,绕过层层人群,去看课表——新一届低级别的热身课,正想转身向Iris吐槽估计又得有好几个孩子哭得稀里哗啦,却被手臂突如其来的拉力抢走了注意力。
“我今天不在你们班!”
“不对啊,我记得你们班今天没课啊”
看着今天穿着校服的Alan有点恍惚,他在把我拉到班里后放开了手
“你的校服……你不会也跟我在同一个高中吧”
“也?”他的声音有点轻,我听的不算真切,野?什么野?在我纠结于没听清他的话时,Candy刚刚换好工作服从门外进来,整理着领口和袖子,并对我的出现表示疑惑,Alan对她说:”你去Paris上热身课。”Candy懵懵的点了点头,和我一样一脸的迷茫,高年级上课时间比低年级的晚十五分钟,现在班里还没有人,我看了看时间,转身出去,大衣的帽子却被拉住。
“我总得换工作服吧。”
“我转班了。”
因为有点拒绝和Nora同处一个空间,所以当我看见她走进更衣室的时候,果断转身去厕所换衣服了,当我再一次走进教室的时候,见到的都是陌生面孔,而且这个班阳盛阴衰。
“Teacher,howoldareyou?”
“18,18forever”
我没撒谎,18岁后,我每年总是用这种或那种原因拒绝过生日,所以我永远18岁。
下课后Nora把我们留下临时开会,我看了看时间,八点半,外面已经黑成一片,只有零星从挨家挨户窗户里传来的灯光,Jessica告诉我她拒绝开会。
“每次内容都一样,不就是夸自己多厉害,骂咱们多缺心眼么,说这些的话,我都能开会,现在都这么晚了,我不想听”我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回头看看教室里开会的其他助教没来,监控也没打开才放心下来。
我这个人从不听别人骂我,所以会议开头例行公事的被骂期间一直神游在外,直到Nora有事暂时出去的时候才回神。
“她心情不好今天,就让她撒一下火吧”坐在我身旁的Gemma许是看见我面无表情,安慰我。我正要点头就看见Nora从门外回来,表情阴沉,没说两句竟然开始哭了起来,因着我没听她前面说的话此时只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我就再说十分钟。”于是在这漫长的十分钟过后,已经九点四十了,我有点烦躁的换好衣服,走出公司才发现Alan坐在门外大厅里的等候区,耳朵里塞着耳机,背包被委委曲曲的扔在一旁。
“你个小鬼,这么晚了不回家狼外婆要吃人的我跟你讲。”
“你也知道晚了啊”
“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开车送你回去。”
“大冷天的我拒绝两个轮的。”想了想又有点期待的问了句“不过你的车几个轮?”
“加上备胎我的车有五个轮”
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一身校服的小孩,开着汽车还是觉得有点违和,毕竟我这个大学二年级的十岁宝宝连驾照都没考下来。我家离公司着实很近,坐公车十分钟的路程,开车五分钟就到了
“谢谢你啊小鬼。”我把帽子戴好,整理了衣服准备下车,就听见车门锁上的声音。
“你干嘛!”
他表情有点僵“你叫什么”
“Sissy”
“我叫程琛”
“哦,我叫池以思,池塘的池,以为的以,思念的思”
“嗯”
“嗯”
“……”
“问完你倒是开门啊”
“刚才那是开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