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顿的夏启突然笑的大声,“哈哈哈哈,安容新搬入府邸,就不请皇兄坐坐么?”
“你不是在我府外已坐了一宿了么?难道皇兄还没有坐够?”低冷的声音缓缓地从辛娆年的口中说出,不带一点温度。
听着那没有温度的话话瞬间又是不由地一愣,尴尬地咳笑两声,“咳咳,安容这笑话一点都不好听。”话音落下整个人也坐到了辛娆年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有意靠近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面对突然转变脸色对她的夏启,辛娆年还是有点不习惯,记忆中这个男人可是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更多的时候是在厌恶她纠缠于他,现在她不纠缠于他,给他自由了,他却如同狗皮膏药般地粘了过来。
“没事少给我靠过来。”很是厌恶男子的靠近,顿时眉头轻挑,冷言制止。
然夏启唇角却是勾起一抹深沉的探询的意味,五年前的她明明是那么地弱小,可是如今的她,身子骨依旧是那么地单薄弱小,却透着无声无息的坚韧,似是无论什么都打不倒她一样,也似是什么都不怕也难不倒她。
眸子里一片沉寂后突然点了点头,“嗯,今日来找安容还真是有事。”说着又是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夏朝只有安容你这么一位郡主,过几天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辰,老人家这一生都住在城外的礼佛寺,今年难得接得她回来庆祝,皇兄希望安容你到时也能与她老人家见上一面,让她见见我们夏朝国最最漂亮最最坚强的郡主。”
礼佛寺?那就是说住在佛门之地了?难怪这郡主会没有见过,原来如此。听得这话后的她心底不免升起一丝好奇,与少林有相同之处的人她内心深处还是有着想要接近的念头的。只因为那教她习武长大成人的人便是少林的一位老人家。
“好,到时我会去。”
惊讶于说出这话的夏启原本以为他要为此多废一番口舌呢,要知道昨日慕星野传过来的话语着实令他很是愤怒失措。不过他也只是瞬间的失神,过后又恢复了他身上原本就有的王八之气。
虽然从进来起就一直在压抑着,可还是在不自然间有流露出来,所以辛娆年才会那么地介意,明明是一只王八,却偏偏要当小猫咪般地去哄人开心,这还真让她有点不自然呢!
“你要是没事了就可以走了,一会我还有事呢。”挑着眉冷然相对的辛娆年伸手指向院外,毫不客气地对他下逐客令。
缓缓站起身来的夏启唇角边挂着一丝深凝地浅笑,没有理会辛娆年对他的态度,却是在心底暗自告诫自己,眼前这个女人,是他想要得到的,他也一定不会放手的。
冷然相对的辛娆年在见到那丝浅笑后居然心底没来由地一颤,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见到抬着脚就要往外离去的夏启,扯了一下眉头,低声喝道,“我只是去陪那个老太婆,但我不会去献艺。你们想看戏,随便找谁都可以,就别找我,不然一定让你们看好戏。”
呃。心里本是兴高采烈想要离去的夏启在听到这话后又是一愣,这个女人还真是吃不得一点亏,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只爱做自己爱做的事。哎,算了,到时多请些下臣们的女眷,相信到时一定也会令太皇太后开心的。
顿在一旁的蓝茵没有说任何话,却是提着胆子吓得满脸是汗,尤其是那皇上临走时瞥她那么一眼,似是在宣告她,以后她的主子一定会是他的。
“去把从夏谦与君仁心送过来的书给我搬到这院子里来吧。”辛娆年抬了抬手,示意站在院外门口处守着的红妆与碧玉去搬书过来。
“是,郡主。”
怎么也改不了口的红妆与碧玉听到辛娆年这么淡淡的口吻立马就往书房里走去,昨晚她们不敢打扰辛娆年,于是便放在了书房里面。
“蓝茵,你去找君仁心,要他去把这两样东西给我找过来。”说着撩起衣摆,从上面撕了一角下来递到满脸疑惑的蓝茵手里。又是舒心一笑,“你去吧,他见了就会知道的。去了后再去一下花想容布庄,告诉花想容,就说我想要尽天下布匹。”
蓝茵接过后小心地收入怀中,望着沉默的辛娆年一眼,转身就要往院外走去。沉思了一会的辛娆年又是突然叫住她,“告诉君仁心,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能惊动任何人,然后,我希望他能将三国的全都收集到一起,尽量速度快一点,能在太皇太后寿辰结束前全都办法最好。虽然会有些困难,但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的。”
话音落下便不再语,示意蓝茵快去快去。
过几天便是太皇太后的寿辰,如果自己没有猜错,那么过后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说别的,就说揽月国的皇子楼揽月前两个月便到了夏朝,且还进入了丰都城内,华国太子几乎也是在那个时刻进入丰都城内的,虽然她还没有确定是为何,但她知道事情并不会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相信夏启也应该知道了那俩人进入过丰都城内的消息,但他却是当没有发现一样。
同时,她也想知道自己在君仁心心里是什么定位,也想知道花想容倒底会在紧要关头是帮自己还是选择独善其身。
一会红妆与碧玉便将君仁心与夏谦送的书搬到了院子里,天色又显得阴沉了几分,似是疯风暴雨就要来临了。
望了望天空的红妆迟疑地开口问道,“郡主,王爷与君掌柜送的书都拿过来了,是放在这里吗?”
“嗯。放这吧。”不理会会变天的辛娆年头也没抬地接过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细细地从中挑选着。不知何时郦清岚也走到了她的身边,从中慢慢地挑选出能入得了自己眼的书籍。
红妆与碧玉看着那俩人挑着书看,安静地退到一旁站在离书桌三米远之处守着。
夏谦送过来的书中虽然没有一些实用的,却都是看了令人心境开阔的,君仁心却是很特别,这次让小药僮送过来的书中居然全是讲史的,还有一个小册是记录着奇门八卦的,更有一册是记录三国重要皇子间的用兵与相处之法的。看到这辛娆年心底也有一丝明了了,这君仁心看来是懂她的意思了,看来她想要他办的事一定是可以办成功的了。
头也没有抬的辛娆年拿过挑选过来的书在一旁快速地阅过,最后在碧玉挑上火烛时才缓缓地吁了口气。
郦清岚却是在书桌旁睡了一下午,看着辛娆年一目十行看书的速度,她的心里直嘀咕,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怪物,专挑一些女子都不爱看的书看,且看书速度还是那么快,她不看她都觉得快要累死了,而看书人仿佛没有知觉一样。
“喂,你确定是在看书吗?”一点都不客气的郦清岚随意地拿过扔在了她面前的一个小册,借着烛火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拈过几页便无趣地扔在了一旁,“真不知道你看这些有什么用,皇室风流史多的是,看这些难道比看我有趣么。”
没有说话的辛娆年突地抬头望着就院子门口处,听脚步声,应该是蓝茵回来了。
果真一袭淡蓝色的轻衫在门口闪现。
满脸惊疑的蓝茵在看到辛娆年在望她时连忙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压下心底的疑惑轻声回问,“小姐,君掌柜的让我回来告诉小姐,你让他办的事他一定会全办好,只是小姐,为什么你会要那两样药草呢,听说都是很普通的,普通到所有人都认识,都会用,小姐这么做,就不怕有心人发现么?”
“呵呵,没想到蓝茵你也会想事了。”不吝啬自己对蓝茵笑脸的辛娆年朝她招了招手,轻声道,“怕,所以才会让君仁心那么一个大夫去做。”
表示不太理解的蓝茵侧着头又是想了会,随后又道,“花想容店掌柜的说想见见小姐您,她说您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她店了。”
“哦?”脸上拖着一丝长笑的辛娆年望着神情有些怪异的蓝茵,“她可还有说什么?”
蓝茵点点头想了想道,“花掌柜听小姐让我传给她的话后先是一愣,不过随后就又恢复正常了,只是她低声喃语了一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任事道变迁,无力去改变,那就去承受吧。’随后她便和蓝茵说了那句话,说是想念小姐你了。”
这样,想念我了吗?那看样子还是得找个时间去一次了。
确定这样的念头后,朝着站在书桌外的另三人招了招手,“都下去休息吧,今天也累坏你们了。”
过后几日辛娆年都没有出过院子,因为君仁心随后又送来了几本书,都是他亲自送上门来的,虽然没有一句话,却能够看出他足够的诚意。
夏朝皇宫内,凤鸣宫殿内,浅白色的纱幔都换上了大气华贵的深红色,皇宫里所有人都沉浸在迎接太皇太后寿辰的喜庆中,然而坐在正中间凤椅上的卓德皇太后却是满脸的担忧,“皇上现在还没有好吗?”
那张还显得风情万种的脸上此时满是担忧与伤痛,自己的儿子居然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连自己身子都不顾,居然在她府外呆了一夜,只为见上她一面。有那么重要么,那个女人就是死了都还不忘在自己孩子身上施展妖术吗?
站在下方的一老嬷嬷脸色是变了几变,她自是知道皇太后在担心什么,不过这事也没办法,当年郡主拒绝了皇上,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可是皇上这次居然微服出访,只为求得她一见。不管事出为何,但总是不应该,现在还让自己受了风寒躺在龙床上不得起来。
“回皇太后的话,皇上今日传得谦王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