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可以帮我,我不要蔷薇死。白芙蓉想到这,又是朝着楼揽月身边爬去,“月哥哥,求求你了,芙蓉求你看在已故了的父皇身上,求你饶了蔷薇这贱婢吧,她是芙蓉身边唯一护我的人了,我不想要她死,她要死了,那芙蓉也会很快死去的,月哥哥,求你了。”
“居然敢在我这里用私刑,知法犯法,你本就该死,那么想死,那你就去死吧。”
楼揽月站在那里毫不动容,抬手招呼高兰过来帮忙解开郦清岚,又是望了眼不动声色的夏谦,“让武皇看笑话了。”
没有吭声的夏谦望着白芙蓉那梨花带雨,哭的撕心的小脸后,继而沉默,这种女人也许早就该死了,死了说不定他还能让安容回到夏朝去当他的皇后。想到这后便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楼揽月眯着蓝眸望眼了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的昔知礼,随意地抬手一指,淡淡地道,“把她给我废了,断各灵骨,挑了手脚筋,给我扔到城外去。”
“是。”高兰抬眸望了眼紧咬着牙没呼一声痛的郦清岚,轻声道,“武皇的人去救慕侍卫了,一会你便可见到他了。”说完后转身冷着脸望着昔知礼,手臂挥动间便只听得又是一连串的骨头碎裂的声音空寂的欢响着。
跪趴在地上的白芙蓉生生地见着一幕胃里一阵沸腾,双眼一翻,倒地不醒。
夏谦皱皱眉望了眼,楼揽月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反而是高兰招进来的太医低着头给郦清岚处理好伤口准备告退后被叫住,“去看看她怎么了?”
“是。”太医福着身子颤颤微微朝着夏谦福了福身,随后走向白芙蓉,盖了个丝帕,搭着把脉,不稍一会脸色便是变得非常难看,眉头皱了皱后又重新把了一次脉。
隐着怒气的楼揽月挥着袖子问,“怎么回事?”
太医略带恐慌地望了眼他,随后目光掠过白芙蓉又落到了夏谦身上,扑通跪倒在地上,“回禀月皇,武皇,芙蓉皇后有身孕了。”
有身孕了?
怎么可能?
楼揽月与夏谦全都惊讶地望着倒地不醒的白芙蓉,脸上神色全是不信之色。楼揽月身子一闪,手指快速地搭在了白芙蓉手脉上,没几秒脸上便是闪过几丝复杂,朝着紧盯着他的夏谦点点头。
夏谦突地似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可思议地盯着,最后却又无奈地望向楼揽月。
“孩子是无辜的。”一直没有说话的郦清岚望了眼倒在血泊里连声都没有吭的昔知礼漠然的道,“但是做恶多端的人该死,而她带着孩子到了这里作孽,说明她现在还不能死。”
郦清岚的话音不大,但两位皇都听了个清楚,心里各是明白人,相互望了眼后朝着太医道,“带下去好生照顾着,等她醒了就让她离开这里。”
两位皇带着各自的心思悄然地离开了地牢,被拖出去的昔知礼始终都没有叫一声,这让郦清岚很是好奇,她不是很爱楼揽月的么,这会怎么……
“对于得不到的,你付出再多也是无用的。用自己的全部去追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很累的,我放弃了。”这是昔知礼在离开地牢时对紧盯着她一同出去的郦清岚说的。
放弃了,累了!郦清岚瞪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望着被拖出去的昔知礼,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悲落的感伤,这个女人被情伤的很重吧,不然也不会这么绝望,在见到楼揽月下令要废了她时什么话也不说,更是忍着痛没有吭一声,她,应该是更想死吧,可是楼揽月却不想让她死在月国,不想让她死在生养自己的国土上。
她,应该还有不甘吧。可是为何看着那无力地垂搭在地上的双腿流出来的血痕却又是那么地落寞与死沉呢。
郦清岚刚被高兰送出皇宫便见到在宫门口等候着的辛娆年,在见到她后立马迎了上去,望着已换上新装了的她后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对不起清岚,让你受苦了。”
红妆令人抬着鸾轿到了她们身前,微垂着头低声道,“小姐,你们还是先上轿吧,慕侍卫还在府里等着呢。”
清岚疑惑地望了眼四周,没有见到碧玉,脸色又是一暗,无奈了摇了摇头道,“原来还是什么都无法避免。”
“谢谢清岚姐姐的提醒了,这是碧玉的命,也是红妆的命。”红妆却是脸色淡然地回应着,扶着她先上了轿,辛娆年则是自己一跃而上,扶着郦清岚进去坐好。
回府的路上很安静,虽然辛娆年现在还没有成为月国的皇后,但是楼揽月却是派了禁卫军陪同着,所过之处几丈之类都无一人可过。
郦清岚静静地望着,俩人相互对视着,虽没有任何语言,但她能感觉到她心底的内疚与自责。
“是我让你们陷入危险的。”在快要到府邸时,辛娆年突地出声道。
“我们是自愿跟随你的,哪怕是为你去死,都是我们自愿的,与你无关。”郦清岚挑了挑眉,心底轻叹,就知道她一定是内疚了,不然不会这样沉默不语的。
辛娆年目光沉静地望着帘子,似是要将之给看透,“我会护你们周全的,从今以后,我要站在权势的最顶端,我要让全天下人全都朝拜我。就算脚下踩着万千尸骨,被天下人耻骂,也再所不惜。”
“不,我们不要。”郦清岚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惊惶,连连抓着她的衣袖道,“抓我们的人都得到该有的下场了,我们只要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辛娆年突地低头紧望着郦清岚,半响不语,这个时候她知道她不能再退了,也不能再忍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未知的事发生了,但她不想她们担心,瞬间目光渐放柔和,“好,我答应你,但你们得保护好自己,你也累了,先休息会吧。”
随着她的抬手间,郦清岚只觉得自己眼皮子好沉,睡意袭来,朝着辛娆年点点头道,“到了叫我。”
“好。”目光灼定中,郦清岚沉沉地睡去,辛娆年紧盯着她半响,“你今天仁慈了,明天你便会成为他人的踏脚石。”
“红妆,好好护送清岚回去,我去去就来。”
紧跟随着鸾轿而行的红妆听到辛娆年的叮嘱后连忙应好,就在同时,辛娆年则是施展灵力,轻巧地逃离了禁卫军的眼,往城外飞去。
月城外不远处,几匹快马在官道上飞驰而过,突行走在最前面的一骑喻马停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走在中间的一男子朝着前方叫道。
“路中央躺着一个人,似是死了。”前方的男子已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望着倒在路中央的人影往后回应。
“下去看看。”一直稳坐在中前方的一名华袍少年脸色阴沉地下了马背,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
当他看到那身艳丽的衣裳后,明眸紧收了几下,眼底下划过一丝愤怒与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
“把她带上,在前面的小镇上留宿,顺便让人去把蓝夜叔叔找来,准备好软轿,我要接蓝夜叔叔回国。”
“是,太子殿下。”
前方的人听到自己的主子这般下令,立马出来几个人去将那倒在路中央的人给抱到了马背上,又有一人快马加鞭往前面的小镇赶去,去准备自己主子吩咐的事。
月光很快便落在了这片清冷的大地上,照在厚实的雪地上,更显无情。屋子里灯光摇曳,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从屋窗处飘散出来。屋子里坐了两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有一人是被绑在了椅子上,且还是一名女子。
与之对坐着的人盯着那女子半响,突地张口,“哟,我们的大毒女怎么成了这模样。”言语间全是戏谑。
被绑着的女人悠悠然地张开眼,望着神色很是不善的少年,嗤声冷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华太子,怎么从我八哥那里逃出来了呢?让我猜猜看啊,不会是从狗洞里爬出来的吧。”
“你!”卓华彦一个气怒,抬手朝着眼前的女人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扇得她半边脸肿得老高,过后几分钟平复了下情绪才悠然地坐下,冷冷地盯着问,“说,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那女子沉寂了几分钟,咽下心头血后突地抬头正视着卓华彦,甚是凄惨,“没用的棋子自然是要被毁去了。八哥不喜欢我,就连十妹她都怀有身孕,只能自保了,而那个一直挑唆我去刺杀辛娆年的那个人见我再无用了,便也弃我而去了。”
卓华彦眼底闪过几丝凝重后突地想起了什么,惊叫道,“你是楼揽月的妹妹?白芙蓉的姐姐?传闻中刚出生便死去了的九郡主?你居然还活着?”
“呵呵,九郡主,九郡主早就死了,我只是昔知礼。”
原来她是昔知礼,被楼揽月下令扔出城去的昔知礼。望着她那满是死寂的神情,卓华彦神情突然紧张起来,“你说利用你刺杀年姐姐的人弃你而去了,那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对于卓华彦的紧张,昔知礼心底突地莫然地闪过一丝疼,那双凝视着她的双眼,里面似乎全是爱怜与包容,那是,她的眼睛。刺激着她的心神,令她很是不爽,猛地闭上眼,不去想那双想要伸出关切的手,想要触碰到她的双手的手,在她一阵紧摇头后,又是一阵沉寂。
被她这么一阵揪心般地摇头与脸上浮现出来的痛苦给震惊住的卓华彦,突地停下想要再打她的念头,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半响,昔知礼终于抬起了头,望着卓华彦道,“我知道,她就是沈月眉。”
“沈月眉?”卓华彦暗叫不好,一阵风似的往外跑去,“来人,给我备快马,我要出去。”
昔知礼望着消失在她眼前的卓华彦,一阵恍惚,“六姐,但愿你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