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四走的那天,下了一整天的倾盆大雨,昏沉沉的乌云浓浓地罩在头顶,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俞四看着站在窗前,形单影只的俞勉,很多话哽在喉间,强忍住泪意,挤出一抹笑容,冲着俞勉挥了挥手告别。
白商陆和白微撑着一把大黑伞站在俞家门前,看着俞四小小的身影出出进进,然后一脸漠然地钻进了车里。
“白微,走吧,俞四已经走了。”白商陆拍了拍白微的肩膀。
俞四其实看见了白微和白商陆,但是却鼓不起勇气说再见,看着车窗外的他们一闪而逝,就像手掌中拢不住的沙,越用力只会失去的越多越快。
白微轻叹,捶着自己的胸口说,“哥,我这里好难受。”
白商陆看着白微,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
6月7、8、9三天,全国高考,白商陆也在高考大军的行列。
“小白,替我和你哥说声加油。”俞四捧着冰激凌,晃荡在S城的街头。俞四不喜欢呆在家里,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关心和疼爱,让人觉得无所适从。俞四很享受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陌生的城市街头的感觉,一眼望去都是陌生的风景和陌生的面孔,不用去考虑太多。
白微看着俞四的信息,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和我哥握手言和了?”
“那是我善良啊。”俞四向来是夸自己不嘴软的。
白微可以想象屏幕另一端俞四得意洋洋的模样,却又不得不自己亲手打破她的得意,“你和你父母相处得怎么样啊?”
这是俞四最近最害怕的一个问题,却又怎么也躲不掉的一个问题,“还好吧。”
还好到底是什么意思,白微并不想去追究,俞四一直是个干脆而直接的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样含糊地还好,只是不好说不好而已。
白微站在车边看到白商陆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挺拔的身姿看不见疲倦、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和一同出来的考生看起来那样的不一样,叫白微看的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哥,我在这里。”白微挥挥手,向白商陆示意自己的所在。
“你怎么来了呀?”白商陆拍了拍白微的肩膀,看到他发梢的水滴,笑道,“多大人了,下雨都不知道?”
“蒙蒙雨而已,没事的。”白微很难说清自己站在这里的感受,很多情绪会在这样的阴雨天闪现,尤其是就着般无所事事地站立着。
白商陆明白白微最近的低落,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走吧,我今天考完了,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哥,没有人约你吗?”白微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白商陆。
白商陆捶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道,“别不学好。”
满大街的法国梧桐,将街道遮得密密实实的,要不是感受到了那蒸腾的热意,俞四都感受不到夏天的气息,这样的夏天让在全国四大火炉之一的N城长大的俞四有着不真实感。
“你好,我注意你很久了,可以交个朋友吗?”
俞四抬头看见的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一个笑容便驱散了俞四连日的阴霾,面对这样的人拒绝的话很难说出口。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裴晔在某一个瞬间莫名地被俞四的一抹浅笑吸引,他很久也没想清楚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