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定位
“教练，我决定参加比赛，要为你争这口气！”泰阶这么说，但是教练摇头了。“你不要以为他们是在吓唬人，这些人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很多你们看着公正公开的事情，其实别人早就知道了结果。”“不是会直播吗？”宋问说，“直播他应该不会乱来吧？”“我不能保证这个，更不能拿别人的命来为自己争气。”“教练你别说了，这个比赛我是一定要去参加的。”泰阶斩钉截铁地说。般若没有表态，这件事情她无论支持哪种决定都不好。“明天我就去帮你退赛，这件事就这样决定吧。”“不行！我一定要去！”泰阶涨红了脸，“教练，参加完比赛三号我们就出国了，他们有本事追到国外去！去了我把他们打回来！”宋问见泰阶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表情，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索性闭嘴。布雷特吃完糖咬着棒呆呆地坐在那里，跟傻子一样。般若也不知道说什么。
教练没有赞成泰阶的决定，也没有再说退赛的事情，坐了一会就准备走。般若在泰阶之前站起来送教练出去。
“你对这件事什么看法？”教练问她。“我没经历过。”“那做做泰阶的思想工作吧。”“泰阶的决定很难改变，她心眼很实，认准一个事就非做不可，我也说不了。”教练让她停住脚，送到门口就行。临走时，教练朝院里灯光通亮的窗户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对般若说：“那个老外真的傻了？”“？”般若不明白地循着教练的目光看去，布雷特直直的身影正出现在窗户中。“再好好想想。”教练叼着一支烟走了。再好好想想？是想想泰阶的事情，还是布雷特？
般若回到客厅，布雷特含着糖棍凑过来：“妈妈，要睡觉。”“好，乖孩子，妈妈带你去睡觉。”般若淡定地将他领进他的房间，宋问泰阶面面相觑，纷纷对他们行注目礼。
来到布雷特的房间，般若指着他的床：“到那去睡。”布雷特乖乖爬上床，边爬边看着她。“来，躺下。”布雷特乖乖躺下，般若伸手像抚摸他的金发：“大黄啊……”“妈妈，大黄是什么？”“孩子，大黄是镇上奶奶的一只狗……”布雷特满眼忿怒地看着她。“我要听歌！”“好好好，马上给你唱，唱到你睡着为止。不过唱歌之前，妈妈要先帮你收拾一下衣服。”般若说着就将布雷特的背包提过来，准备翻的时候，布雷特“倏”地站起来。“你怎么了？怎么不睡啊？”般若转身看到站着的布雷特，故作疑惑地说，布雷特只好接着躺下。“你爸爸的那个手机去哪了？”般若充满慈爱微笑地问。“爸爸？”布雷特口气生硬。“那个手机是你爸爸留给我们的东西，你看见了吗？”般若放下背包凑过来。布雷特摇摇头，般若忽然一脸悲戚：“它不见了让我怎么办啊！布雷特，你是不是私藏在身上了？”她狠狠地盯着他，布雷特赶紧又摇头。
“你们进来吧！”般若对着门招呼。“她怎么知道我们在门外？”泰阶郁闷地说。“先进去再说。”两人推门而入。只见布雷特傻傻地躺在床上，般若就坐在他身边。
“怎么回事呢？他又不听话了？”宋问笑着问。“不是。就是他爸留给我的那个手机不见了，估计是他藏在身上。”“他爸？”两人张大嘴巴。“是呀，这手机是我跟他爸认识的时候他爸送的，虽然说不值什么钱，但好歹也是个念想。你说这孩子，居然把它藏起来了，怎么叫他给就是不给，还要闹……”般若叹气说。“这……”宋问和泰阶彻底懵了，还没等他们两个稍微回过神，般若接着说。“你看他，五岁就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虐待动物专门给他吃激素……”布雷特气得太阳穴都要爆开，他真想冲上去狠狠地揍般若，但是忍住了，继续装傻。般若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话后，终于讲到正题：“宋问，你把他身上的手机搜出来吧。”“你直接说就行……”“趁他还没睡快搜，不然人家要说我不教小孩光明正大地拿东西……”“我搜我搜。”宋问从来没见过般若这个样子，以为她跟布雷特一样都是脑子出了问题，遂赶紧地爬上床去开搜。
布雷特死活不肯，跟着般若练了两三个月功夫后，力气很大。宋问眼镜都快被他打坏，于是连忙退下来。看到宋问没得手，泰阶忍不住了，撩起袖子就过去。布雷特看到泰阶过来，毛骨悚然，赶紧退到般若身后。“妈妈，我怕怕。”“我的胃疼。”“般若，你胃疼？怎么了？”“胃酸分泌过多。”“为什么？”“因为我想吐。”般若说着就站起来：“泰阶，麻利点。”“好嘞！”
泰阶没有废话，上去就死死抓住布雷特，要搜的时候她不好意思，所以宋问上场。泰阶按住布雷特，宋问搜身，布雷特杀猪般大叫，般若站在旁边看着。“手机？！”宋问激动地从布雷特的口袋里掏出他的超级手机，“可算拿到了，累死了。”般若拿到手机，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泰阶宋问被今晚这出彻底弄晕：“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别说了，一会布雷特要哭了，赶紧撤。”两人立即开溜。“他要是想不开怎么办？”泰阶说。“不会的，小孩子哪里会想不开，可能是吓到了，明天等般若情况好点再说。”
般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倒头躺在床上，好像再等什么。
布雷特这边，气得脸色发紫，一脚踹在床上。“我恨她！”他小声嘀咕，“我发誓回国绝对不跟他们联系！”想到刚才般若编的话，泰阶重重的手力，居然连平时一脸忠厚的宋问也帮着他们，布雷特忍不住了，实在忍不住了。
“我恨你！程般若！”一声忿怒的叫喊从布雷特的房间里传出来，紧接着是重重的开门声，和敲门声。泰阶听到动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宋问打开台灯，戴上眼镜，穿上鞋子也出来了。
布雷特使劲敲着般若的房门。“嘿，你好了啊？”泰阶高兴地说。布雷特没理泰阶，仍然大声敲门：“快出来！程般若！”“出了什么事？”宋问拖着拖鞋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布雷特你没事了？”“快点出来！”
般若开了房门，看到忿怒的布雷特，第一件事是把他的手机伸给他。“你的手机虽然好，但我看不上。”本来准备好一大堆骂词的布雷特看到般若冷静的样子，忽然一下不知道从哪里骂起。般若看着一脸疑惑的泰阶和宋问，这才解释到：“如果不这么做，不知道他要装到什么时候。”“装的？！”泰阶大怒。“兰若寺的寺归规怎么惩罚这样的做法？”般若淡淡地问泰阶。“忘了，杖责一百吧。”泰阶挠了挠头，“找根钢管来。”宋问赶紧拦住泰阶：“布雷特赶紧向般若和泰阶道歉！”
本来是受委屈的布雷特反而成了犯错的一方，他彻底激动起来，“应该是他们向我道歉！平安夜居然把我砸晕，别人都在圣诞树下拆礼物的时候我在医院躺着！这是我过的最糟糕的一个圣诞节！我还给她们买了那么多东西，泰阶就给了我一个苹果，还是直接问候！”这话说得泰阶一脸愧疚，但是一想起丢苹果的原因，泰阶火气又大起来：“要不是你说我和般若，我也不会拿苹果砸你！”“言论是自由的，打人是犯法的。”布雷特声音不知不觉小了下来，泰阶却越想越气：“反正我已经犯了一次法了，现在准备再犯一次！”
“那就来吧！”布雷特把手机塞到宋问手里，握起拳头就要跟泰阶拼个高低。“到院里比！”泰阶没想到他还真有这个胆，准备趁机教训教训他。
泰阶上去就要揍布雷特，宋问连忙拦住：“又不是仇人，现在布雷特没事不是最好吗？”“滚一边去！”泰阶一把将宋问拨到一边，拉着布雷特要出去比试。“我们没有和女士动手的习惯……”布雷特看到泰阶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打了退堂鼓。但是现在情况却由不得他，泰阶一个劲拽着他往外走。宋问急起来，一把上前抱住布雷特，泰阶一手拖着两个人往外走。“般若，你说句话啊！要是泰阶这次真把布雷特打傻了，我们还怎么出国？”宋问边抱着布雷特边回头对般若说。看着闹腾的三人，般若终于开口了：“把你砸进医院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泰阶力气比较大，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一个苹果把人砸晕。但是你做的事情也不厚道，你怎么能骗我们你被砸傻了呢？自从被你骗了，泰阶每天都内疚，你把我们三个都弄得团团转……”“那你刚才呢？你才是真正最会说谎的人！就算我不是佛教徒，我也知道佛教有不能说谎的戒律，还说自己是兰若寺来的……”“我要不这么做你现在能承认吗？”“这是借口！你编故事起来头头是道这才是真的！”布雷特大声朝般若吼着，般若两颊通红不能说话。“臭小子！你还有理了？”泰阶上来就是一拳，布雷特侧身闪过，宋问连忙退到一边。泰阶深吸一口气，连发几拳过去，布雷特居然都躲过去了。布雷特得势，十分得意，准备让泰阶看看他的本事，上去就是一招扳肩。“想扳我？”泰阶边想伸手抓住布雷特的手臂，整个把他撞到墙边。“好疼！”布雷特抖抖手又冲上来，一招“双杯送客”向泰阶扑去，泰阶一招“红猴束身”闪开。布雷特这些招数对付不懂六合拳招式的都有效，但泰阶从小学来，早知道其中路数，再加上布雷特又未学全，自然来一招拆一招。“嘿嘿……”泰阶“红猴束身”闪过布雷特的扑打后，转身过来，“哈！”运势充足，浑身出力，右手一冲拳重重打在布雷特身上。打得他咳嗽不止，大声叫停。
“般若，他学得还不错。”泰阶忘了开打前的事情，转身笑着对般若说。般若也笑了笑。宋问见现在气氛不错，连忙上前和事：“我们都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这点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大家都不要再想了。”“我没意见。”般若先表态，这让布雷特始料未及。“我懒得再说这个事情。”泰阶咧咧地说。“你呢？”宋问看着布雷特。闹也闹过了，现在又顺利从泰阶的拳下逃生，布雷特暗自庆幸，连忙举手表示同意。
但是今晚的事情还没闹结束，因为泰阶收到了顾教练的短信。短信上只有七个字：不要参加比赛了。泰阶顿时傻了，拿短信给他们看。“是不是教练又接到什么电话了？打过去问问。”于是泰阶拨回去，但是教练没接。再打，还是不接。“教练不接怎么办？要是他去帮我退赛怎么办？”泰阶着急地说。“不会的，退赛要问过本人的。”正在四人疑惑不定的时候，教练又一条短信来了，是那人对教练说的话。短信内容如下：“刚刚接到那人的电话，‘如果你的爱徒赢了比赛，出了赛场等着她的将是一颗子弹，你是过来人，考虑考虑’。”“这岂止是威胁！简直就是威胁！”宋问说。“问，你说的是废话。”“要是让我看到这个人，一定打爆他的头！”“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要是知道他是谁就好办了。”般若思索着说。
“顾教练不是有他的手机号吗？咱们报警，让警察局用全球定位系统查他的地址。”宋问灵机一动，泰阶也跟着附和。“可是我们凭什么报警？而且我看敢做这种事的人，也会有很多扯不清的关系。”“般若的话也不是没道理……那还能怎么样查到这人在什么地方？”宋问也思考起来，但是想来想去，三个人都束手无策。“如果那个电话号码还在用，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布雷特说。三人顿时将目光转向他，布雷特：“别用这么期待的眼神，不一定的……”“快说快说！”“我是说有可能，我没试过……”“快点说，不说我给你一拳。”泰阶扯着他坐下。
布雷特自豪地拿出他的手机，神秘地看着大家。“我的手机，为什么我这么在乎它？是因为它是这世界上的唯一超级手机，有多少钱都买不到的……”“现在不要插播广告，先说正事吧。”宋问说。“这是真的，这个手机真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的上帝，哪个手机不是独一无二的，再说我真的给你一拳了！”泰阶几乎隐忍不住。布雷特只好直奔主题，“我的手机可以定位任何一个号码的位置，除了用特殊手段保护起来的通讯号码，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绰绰有余。”“怎么定位？”般若问。“简单地说，这个手机类似于卫星电话，但是绝对远远超越卫星电话，在它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网络运行系统……定位的误差在两米之内。”“如果关机呢？”“关机？关机就只能算上帝保佑他。”“现在怎么行动？”至少现在有可能通过布雷特的手机找到打电话的那个人，但是找到以后又该怎么办呢？凌晨十二点，四人坐在客厅沙发，椅子上，各种姿势在想对策。
“宋问！”泰阶突然叫起来。“什么办法！”大家正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泰阶慢吞吞地说，“我是想让宋问去生炉火，好冷……”“唉……”于是大家继续想，宋问去搬火炉。
“要是能在他身上安装一个窃听器就好了……”宋问说。“这想法太不靠谱了，先不说我们找不到窃听器，就算找到也很难安在他身上。”般若说着有了别的想法，“窃听器找不到，安装个录音器应该可以考虑。”“般若，你在开玩笑吗？现在上哪去找微型录音器，还要安装到他家里？”“这个哪里都有卖。”宋问接上话。“那怎么安装到家里？你们又不是蜘蛛侠。”布雷特表示怀疑。“咱们还是先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再说。泰阶，现在跟教练要一下手机号。”“教练不接电话。”“那发条短信给他。”“我不知道怎么说，宋问你发。”泰阶把手机递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