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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灾星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白肚,一阵沙沙之声从远处传来。村民们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一夜的寻找,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那手持银刀的男子看了下前方地上躺着的常百岁,微微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望向地上躺着的一对母子,只是当他的目光看向秦木匠妻子时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之色。然后看向那个小男孩,嘴里自语道:

“被废的血脉,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渡过这个劫数。唉...”

这才缓缓的朝着北方走去。那看似蹒跚的步伐一步踏出便是数十丈,迈出数步,已然消失在天际。

当回来的村民看到这边的景象时都惊恐不已,纷纷来到常百岁的边上。铁柱走到跟前大声喊道:“常爷爷、常爷爷,快醒醒...”

似乎是听到耳边的呼唤声,下一刻常百岁的手指微动,接着便艰难的睁开双眼。

此时的常百岁又恢复了之前的慈祥神态,双眸黯淡无神。嘴巴颤抖着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声音很小,以至于村民们根本听不到。

“常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想说什么?”

铁柱说着便把耳朵凑到常百岁的嘴边。

只见常百岁颤颤巍巍的抬起已然变成黑墨色的右手指着前方艰辛的说道:

“他...他是...是灾...是灾星...”

话毕,脖子一歪,两腿一蹬.挂了...

铁柱听了面色有些难看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地上躺着的母子。

这时村民们都凑过来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铁柱,常老刚刚给你说什么了?”

“是啊,老爷子给你说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啊。”

...........

说起来这秦木匠平时对村民们都很好,对铁柱家更是很照顾。有一次铁柱的母亲突然重病,眼看就不行了,秦木匠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铁柱的母亲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事后还给了铁柱不少银两,让他拿着去给他母亲抓药。

镇龙堡位于开元国西南边陲,向南百里处便是一个幽暗之森。据说进入幽暗之森无论是什么人都从无生还,所以这里人际罕至。这里的村民平日里都是以打猎维持生计,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银两。只是这附近的凶兽较其他地方而言更加凶残,所以只有像秦木匠这种有手艺的人家才会稍显富裕。

所以那次之后,铁柱一家人对秦木匠感激涕零;将之视为救命恩人。而铁柱本人更是对秦木匠敬佩不已,连带着对着秦木匠的孩子也是视如己出。

此时面对村民们的追问,一向耿直憨厚的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心里默默的想着:“铁柱啊铁柱,没事你干嘛非要把他叫醒呢?如果我真的告诉大家,小铭跟嫂子怕是无法继续在镇龙堡生活了。如果是这样,我怎么对的起秦大哥啊?可我如果不说出‘真相’的话,又该如何对大家说呢?毕竟这是常老临终说的话...”

看了看周围神色惶恐的村民,铁柱一咬牙道:“常老说...说,他说有人刚才来过这里,向着那个方向跑了。”

说着抬手指向常百岁方才指着的方向。无巧不巧的是,这个方向也是北方,赫然是神秘人离开的方向!

不得不说,铁柱的一番乱语却是将事实说对了七七八八...

奔波了一夜,村民也都累了。再加上连番的惊吓,大家早已精神疲惫。倒也并未发现铁柱那有些异常的神色...

..............

黎明,鸡鸣声唤醒了沉睡村民。

十天的时间让村民们渐渐淡忘了秦家之事带来的惶恐,常百岁也已被村民们下葬。说来也奇怪,一向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二狗子在常百岁丧事上却一反常态,显得格外的卖力。大家当时还以为他被鬼缠身了呢,后来在确认他没事,村民们都欣慰他真的改变了...

铁柱家的清晨显得格外的清静,只是时不时传出一声哽咽声…

那天清晨,铁柱将秦木匠的妻儿安顿到自己家里。当天下午秦木匠的妻子风箐雪就醒了。当铁柱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她时,她的脸上并未显出惶恐不安的神色,似乎对于那晚的事情并不吃惊;就连秦木匠失踪之事她也没有流露出太多担忧之色。只是当铁柱说到常百岁的遗言时,她的眉宇之间却泛起了浓浓的心疼和不安。

铁柱家的一间小房间里,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床边。房间虽然简陋,却收拾的干干净净。床上躺着一个男孩,正是秦木匠的独子!坐在床边的便是风箐雪。

此时的风箐雪虽然身着朴实的衣衫,却难以遮掩她那绝美的容颜。她仿佛是一个九天之上的仙子,身上充斥着一股圣洁不可侵犯的气质。一眼望去,让人心中禁不住泛起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看着床上躺着的儿子,风箐雪那绝美的容颜上却满是自责和不安。

十天了,自从那天之后,男孩一直昏迷不醒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差。找了很多郎中,却都束手无策。看着儿子那本就消瘦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为人母亲,她的心每天都犹如万蛊噬心!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老妇。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一碗粥;老妇便是铁柱他娘。

老妇走到风箐雪跟前将手里的碗递给风箐雪道:“箐雪,你也别太担心。这么长时间都挺过来了,这孩子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你先吃点东西吧,如果把你饿坏了谁来照顾孩子?”

风箐雪牵强的笑了一下,“大娘,我不饿。你也别忙着了,休息会儿吧。”

老妇知道无法劝动她,便将碗放在床边的石墩上,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一边走着还一边念叨着什么,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忧...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阴笑:“嘿嘿,铁柱,你倒是说说那天常老临终到底给你说了什么。”

紧接着便有更多的质问声传来,“是啊,铁柱,常老到底给你说了什么。你平时一向憨厚,这次为何要骗大家...”

“唉...”听到门外的声音风箐雪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床上儿子,便起身往外面走去。她知道,今天如果自己不出去,势必会连累到铁柱一家。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门外,铁柱正搀扶着老母,涨红的脸上写满了自责。他并不是在责备自己骗了大家,而是觉得自己太不小心了。

那晚,他回到家中,将事情告诉了自己的母亲。当母亲得知自己隐瞒常百岁的遗言时,也说自己做的对。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晚他对母亲说的话被悄悄尾随他爬上墙头的二狗子全部听见了。

此时当看见走出来的风箐雪时,他将头埋的更低:“嫂子,对不起!我...”

“没事,这不怪你。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你不用太过自责。”

风箐雪打断了铁柱的话语,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些村民。不知为何,每个村民在接触到她的目光时都躲闪起来。二狗子更是悄悄的将自己的身子往后挪了挪...

“大家不要怪铁柱,一切的事情与他们无关。至于常老到底说了什么也不重要,等孩子醒了我们娘俩自会离开镇龙堡...”

有村民低声问道:“我们没有要赶你们走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常老临终到底对铁柱说了什么...”

铁柱一声怒吼:“你们够了,平时秦大哥对大家伙儿如何?现在秦大哥家都这样了你们为何却要这般...”

村民们都有些惭愧的地下头,二狗子眼看村民们情绪不对,便大声喝喊:“常老临终说了,木匠的儿子是灾星。他不能再呆在这里,必须马上离开。不然会有更多的灾难降临,更多的人会死...”

当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铁柱怒目圆睁,铁柱的母亲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说,人性总是很自私。听到二狗子的话,村民们都议论纷纷。到最后更是开始大声呵斥...

风箐雪此刻看着二狗子,美丽的双眸里寒光闪烁。按说以她那与世无争的恬静性格,这种神态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可是泥人也有三分火,何况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二狗子此刻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见风箐雪此刻的心情。你可以说我怎么样不好,你甚至可以说我丈夫如何的坏。但你不能污蔑我的孩子。‘这就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维护...

二狗子在接触到风箐雪的目光时脖子也不禁缩了缩,讪讪一笑。

只是无论心情怎样,事情总还是要解决的。

“大家放心,只要孩子一醒,我们便会离开。”

“不行,他已经昏迷了十天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昏迷十天,甚至一百天...”二狗子的脸上梗着脖子道。

人总是落井下石的快,村民们生怕他们连累到自己。也跟着纷纷起哄...

风箐雪抬头看天。她虽然性格恬静,但骨子里却是个非常要强的女人。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流泪,她十分清楚,泪水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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