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光到李府外,门上依旧贴着封条,有几只鸟在院子里叫着,从墙头看进去,地上已经盖上了不少树叶。像是深山里的暗洞,没有人光顾了。萧光翻过院子,径直向李行的房间走去,没人,屋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李行,”王萧光叫了一声,没人应,光听见鸟叫了。
“李行!”他又跑到院子里喊,急急地看看李行他爹的房间,门似乎动了一下,却还是关着。“李行,你是我兄弟,我永远在这里,丫的要回来啊。”王萧光把话喊在院子里,不只是说给李行,还有他自己。
王萧光走了,李行从他爹的书房窗户缝里看着他的背影,那么孤独,只剩下扬起的一缕头发还有神采。
第二天,李行上路了,没有刽子手,就是奔向远方。这座峰城有三条路,北上是一条通往都城建业,往西一条通向西方蛮夷,往南是少有人走的路,那边去往天山,一开始是没人走,后来就没人敢走了,于是李行踏上了往都城的路。其实这些所谓的路只有一个特点,没有终点和起点,什么时候走上去都是起点,停下来就是终点,只不过恰好你想去的地方也在路上。
李行在一个茶棚歇脚,这茶棚看起来是新修的,只有两张桌子,都是空的。伙计把马牵走的时候,他看见马屁股上的字“王”,这匹马是王萧光家的,李行心中一惊,这匹马怎么会到自己手里的,不过这个字意味着他可以在任何驿站换马。“一碗清茶,”李行靠右坐下,“再来一盘花生。”
“没有。”一个圆脸长胡子的人说。李行这才发现店里三个人全是男的。而且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全不像是摊贩见了买主,更像是见了另一个摊贩。在这个离峰城三十里的地方,这个不卖茶的茶馆怎么会没有问题?
“没茶...那这是什么茶馆?”李行问道。
“这没你的事!”长胡子说,“只管赶你的路吧。”
李行站起来,他们三人同时抽出了刀子,摆在胸前。李行盯着右边门檐下刚才牵马那个伙计说:“我的马呢?赶路不能只用脚。”
“你现在还要什么马?”伙计说。
“识相的快点滚,这匹马我们收了。”长胡子把刀在手里转了一下,想震慑李行,不料另外一人刚好走上来想要吓唬李行,刚好撞在刀上,肚子上拉出一条口,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动了。大胡子和伙计都瞪大了眼,下巴牵着眼皮往下掉。“瘪三,看我不弄死你!”大胡子提着刀砍过来,李行拔出剑,噼里啪啦砍下。
伙计去检查地上的人,拍两下,确定他再也叫不出声了,仰头嚎叫两声,也对着李行砍。李行腹背受敌,感觉右手吃力得紧,大胡子下刀又狠又快震得李行手上发麻,死死地捏着手里的剑。
这时,大胡子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李行,伙计一把大刀刺过来,李行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刀尖越来越近。突然,周围一阵响动,冒出来二十几个人,伙计的刀停在空中。两人都叫了一声大哥。出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脖子上一条刀疤,手指那么长。他走过来仔细看着李行,又问大胡子:“有情况吗?”
“暂时还没有。”
“刘三是他杀的?”刀疤男子问道。
“呃,是他刚才杀死的。”
“拉到后面砍了,那匹马杀了咱们喝酒。”
“有人来了!”有两个人说,他们迅速跑上马路,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半天,互相说了几句。脸上有一颗痣的那个说:“六匹马!”
“先把他捆起来,其他人藏起来,把刘三抬走。”刀疤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