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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程府

辞别二人,江芷影直奔千城而去,此刻她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唐云秀,如果这个妹妹出什么意外,一辈子不会安心。

千城是东楚国第二大城,下辖四郡,土地肥沃,商业发达。沿街各种商铺,车水马龙,江芷影摸了摸叫了白天的腹部,早知不该把银票都塞给唐云秀了,现在两手空空,又饿的实在走不动了。

“这位大叔,请问太守府在什么地方”江芷影心想找找到地方再说,对着一位路边卖梨的大叔问到

“小姑娘,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到头左拐,门口有两座大石狮子就是太守程大人府上”

谢过卖梨大叔,江芷影走走看看,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程府门外。

大门半敞开,一名护院立在一侧,江芷影走上前去“这位小哥,请问这是太守程大人府上吗?”

护院用扫了一眼江芷影,见来人是位衣着朴素的小丫头,抬头口气傲慢轻视的说到“是程大人府上,你是来当丫鬟的?还是来攀亲戚的?”

江芷影听出护院的轻视,还是十分恭敬继续问到“这是小哥,我是你家小姐的朋友,麻烦你帮我通传一声,我姓江”

护院一听是自家小姐的朋友,底下昂起的头重新看了看江芷影,显然小姐的朋友,这几个字是有分量的,口气缓和了很多,但是还是有些不信,问到“我们家小姐的朋友,我都见过,你是哪里的朋友,之前怎么没见你来找过小姐?”

见护院口气有些缓和,江芷影接着说道“小哥,你家小姐前几日是不是带回来一个比我还小些的姑娘,我是那个姑娘的姐姐,今天我就是来找妹妹的”

护院听到这,当下就明白了,这不仅是自家小姐的朋友,还是小姐的恩人啊,程雨瑶如何连累江芷影二人,江芷影如何舍命相救的事在程雨瑶回到府上后,整个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知道这事了。太守程有得早就吩咐过如果有人来找小姐,立马请到府上。

“你,你是小姐的恩人啊,实在抱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不要见怪,姑娘快跟我来,我们大人,小姐早就吩咐过了”护院连忙低声下气的道歉,为自己刚才没问清楚而说错话一脸的懊悔。要是让老爷,小姐知道了,最轻也要挨几板子。

“大人正在客厅会客,姑娘你先去书房等候片刻”护院把江芷影交给一名约十五六模样的丫鬟,由丫鬟带领江芷影进入书房

江芷影四周打量了下书房,最后眼光停留在书桌上方挂着这的“德高望重”四个大字上面,看装表应该挂上去不超过半年,只是这四个字,让江芷影不由的笑了

这时身后传来两种脚步声音,一前一后,江芷影回过头去,来人中年模样,留十寸左右的山羊胡须,身着从三品东楚官服。身后跟一名丫鬟,手里端着放着茶杯的托盘。江芷影在王家时对东楚的服饰礼仪都熟悉过,第一时间判断出来人身份,正是千城太守程有得。从进书房到程大人过来,短短几分钟,看来对她这个恩人,并没有怠慢。没等程有得开口,江芷影抢先向前一步,福身行了一个晚辈礼。

“江芷影见过太守大人,太守大人有礼了”

程有得先是一愣,紧接着上前摆手说道“江姑娘使不得”

随即弯腰拱手道“谢江姑娘舍命相救小女,老夫感激不尽”

江芷影连忙扶起程有得“程大人无需多礼,影儿从小山里上大,善于奔跑些,故此才引开土匪”

“江姑娘谦虚了,老夫就怎么一个女儿,要是瑶儿出什么事,老夫跟夫人以后可不知道怎么办,江姑娘这次救了小女,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老夫能办到的,我都答应”程有得边把江芷影让到客坐边感激的说道。

“程大人客气了,影儿并无所求,此次来只是来带走家妹”。

“江姑娘既然来了,老夫总不能不招待恩人,就让恩人这样走了,传出去老夫怕千城老百姓说老夫忘恩负义啊,哈哈”程有得见江芷影豁达,施恩不图报,心里暗暗佩服。

“大人说笑了,来的路上影儿听过程大人的名声,真心为民,实属难得的好官”路上江芷影确实听到过,而程有得算的上一名好官。

“江姑娘过奖了,不知江姑娘如何逃出土匪寨的?老夫也曾派官兵营救,只因我那女儿一路惊吓,记不得路了,寻找几天无果”。

“我同山寨地牢里的几个姐姐打晕了看牢房的两名土匪,趁天黑逃了出来”江芷影此时没有说真话,虽然杀的是土匪,但是她并不想过多说起此事。

“江姑娘有这样的勇气,老夫也是自叹不如啊,江姑娘可是懂得书法?”程有得也是翻过此事,说起别的

“影儿从小识的几个字,对于书法影儿可是不懂”。听程有的这样问,江芷影知道程有得是看到自己对这书桌上四个字发笑了

“江姑娘谦虚了,如果不懂书法,为何会对牌扁发笑呢?”程有得嘴上这样说,但是他也不信江芷影懂书法,通过这几天对唐云秀的接触,知道她是山村长大的,没读过书,对于江芷影他想象中不过是个有点胆大的丫头,虽然刚才那一个晚辈礼行的规范,可能在那个大户人家见到过。此时他这样问,但是没有对江芷影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大人说笑了,影儿哪有谦虚,影儿发笑是因为影儿看匾中四个字并不是同一人所写,一时好奇,不由自主的笑了下”

“哦”刚刚只是随口问问的程有得听江芷影这样说满是惊讶,多少书生官员来过书房

,没有一人看出,此时竟被一个刚满十岁的丫头看出。还是半信半疑的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江芷影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又看了下牌匾“德高望重,前三个字在纸张中偏左,应该是管用左手之人写的,我看大人书桌上笔墨纸砚的位置放在左边,应该是大人所写。而最后一个重字跟前一个字间隔稍微有一点大,从字面上看跟前几个字模仿的很像,却透着女子的柔弱之气,应该是程小姐所写吧”。

程有得一脸惊讶的看着江芷影,真是不可思议,这个姑娘不仅胆大,而且心思缜密,观察细微,连字谁写的都说的分豪不差。“啪,啪,怕”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

“爹”

“姐姐”

江芷影看到唐云秀跟程雨瑶跑了进来,站立起来,唐云秀抱住江芷影哇哇的哭了起来“姐姐,姐姐,秀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吓死秀儿了,呜呜”

“傻秀儿,姐姐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啊,姐姐这不没事吗,不哭了”江芷影拍打这唐云秀背安慰道

两人抱了一刻钟才分开,姐妹情深。一旁的程雨瑶这几天也跟云秀玩的熟悉了,也安慰道“云秀,别哭了,我说你姐姐没事吧”

“瑶儿,还不赶快谢过江姑娘”后来进来的程夫人提醒道

程雨瑶一时忘记了感谢恩人,经过母亲提醒这才想起,连忙撩裙跪下“谢谢,芷影妹妹救命之恩”。

江芷影松开唐云秀的手扶起程雨瑶“雨瑶姐姐客气了,刚程大人已经道过谢了,我还要多谢对家妹的照顾之恩呢”。江芷影见到唐云秀心里也算踏实不少。

“云秀妹妹这几天一直念叨你,晚上还偷偷的哭鼻子”程雨瑶见江芷影很是喜欢打趣的说道。

江芷影则绕过程雨瑶,来到夫人面前,福了个全礼“芷影见过程夫人,程夫人安好”

程夫人没想到江芷影如此面面俱到,礼仪规矩一分不差。跟唐云秀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山村姑娘天然之别啊,连忙说道“好孩子,快别行礼了”

“爹,你刚才为什么鼓掌啊?”程雨瑶突然想起进门时父亲的动作,好奇的问道

程有得看了一眼江芷影,又转过头说道“平时让你好好练字,总说自己写的好,你写的那个重字,江姑娘一眼就看出来了”。

程雨瑶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江芷影“影儿,你真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江芷影面带微笑,轻轻的点了点头,默认了

程雨瑶见江芷影承认了,转身爬到桌子上,摘下牌匾,把四个字随手就撕了,又重新拿出一张纸铺到书桌上“影儿,你过来写一张,表起来”。

“你这丫头,江姑娘一路走来肯定饿了,先吃饭,写字的事以后再说”程夫人怕江芷影这个村里出来的姑娘不会写字,或写的不好看,这不是让恩人当场难看吗?连忙劝说到。其实程雨瑶还真没这个意思,她没有想那么深,她就是对江芷影喜欢

“哎呀,娘,写几个字能用多长时间啊,一会就好了”程雨瑶不明白程夫人的意思,仍然任性的说道

“瑶儿,不得胡闹”程有得明白这微妙的关系,刚才还想如果江芷影生在大户人家,将来一定是才女,她能看出不是一人所写的字,不代表她就会写好字。

“程大人,程夫人,既然雨瑶姐姐喜欢,影儿就献丑了”江芷影看出三人的心里所想,不如直接写了,并不是卖弄。说完走到书桌前,提笔写出了四个大字

“影,影儿,你,你写的太好了”程雨瑶此时感觉到自己的差距,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

“江姑娘,老夫眼拙,没想到江姑娘还是一名才女”程有得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此时一名丫鬟来报“老爷,夫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老太爷让奴婢请江姑娘,唐姑娘一起用餐”

几人随着丫鬟走到会客厅,满满的一桌美味佳肴,足足有六十多个菜。桌前坐着一位白胡须的老者,正是程雨瑶的祖父

江芷影带唐云秀同程老太爷见过礼,在程有得的一再想让下坐到了老太爷的旁边,这个位置说明对江芷影的感恩于重视。

饭时,江芷影虽然很饿,但是也没用失礼,一直细嚼慢咽,不带声响。

“江丫头,我听雨瑶说,你字写的很好?跟谁学的”吃饭这会功夫,程雨瑶把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事告诉了祖父。

“不瞒老太爷,家父曾任邑城太守,母亲从小教影儿,识的几个字”,江芷影听出老太爷问的是,你山村长大怎么会字写的如此好,只是隐晦的说了

“江远志?你是江远志的女儿?”程有得听到邑城太守四个字,脱口而出。

“正是,程大人认识家父?”江芷影没有过多惊讶,两人年纪相仿,又是同朝为官,认识并不奇怪

“是啊?我跟你父亲是同科进士,只是这十几年没有联系了,偶尔也能从同僚口中听到一些事情,江姑娘怎么不在父亲身边?”程有得回想起方面,颇有感慨

“其中跟我是非束影儿不便相告”江芷影浅笑,淡然的说道

程有得听出一层不好的意思,没有继续追问

“老夫年轻时,对书法没有下过功夫”程老太爷见二人说完,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我见老太爷,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有层厚厚的老茧,老太爷一定很爱下棋吧?”江芷影找了个话题同程老太爷说

“哦,江丫头观察细微啊,哈哈,丫头懂不懂棋啊?”老太爷微微一楞,接着笑呵呵的问道。

“影儿懂的一点,当然不敢在老太爷面前卖弄”江芷影谦虚的说道

芷影妹妹,你可别跟我爷爷下棋啊,他可是在千城找不到对手啊,别看你字写的好,下棋你指定下不过爷爷”程雨瑶口里还吃着东西,呜呜的说道

“你这丫头说过你多少遍了,嘴里有东西不要讲话,你爷爷只是同江姑娘聊天,又没说下棋”程夫人见程雨瑶口无遮拦,连忙解释道

“也不是啊,我姐姐还拿过落城围棋大赛魁首呢”唐云秀咽下口中的东西,说了一句

几人听了后都是面面相觑,随后都看向江芷影,想确实下唐云秀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落城围棋大赛,程老太爷这个棋痴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时若不是偶感风寒也去参加了,到现在没能参加还是遗憾

“侥幸赢得,不足挂齿”江芷影平静的回答。

“哎呀,完了,我还想带芷影妹妹去街上呢,这下要被爷爷抢走了,我不管,爷爷你不能跟我抢影儿”程雨瑶知道自己的祖父肯定要跟江芷影切磋了,撒娇的说道

“这,这,瑶儿啊,祖父就跟江丫头下一局,就一局”老太也有些为难的说道,有高手在不能切磋,他可不会放过,此时竟然失了礼数,不去征求江芷影的意见

花园石桌前,江芷影同程老太爷对立而坐,程有得则是站着观棋。

“爷爷,你们下完没有,我要带影儿出去了”程雨瑶带着唐云秀进入花园喊道

江芷影随手落了一子“老太爷真是高明,影儿自愧不如”说完跑了

“父亲,你的棋艺越来越高了”程有得看着仍在低头沉思的父亲说道

“哎,难道你看不出,这个丫头有意向让吗?”

程有得也是懂棋的,早就看出来了“真是位奇女子啊,江远志这人竟然有如此的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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