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琰低头,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
“看在你来得还算及时的份上,我便原谅你了。”
变得这幅狼狈模样居然还能逞强说出这般言语,季景渊无力地想训斥她,却想不到自己能够训斥她的理由。
差一步,只差一步,她便要咬舌自尽了。
见她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抱着她一步步走出去,一直到回府为止。
庭华在简单治疗后便睡下了。只是心中还有不安定,始终睡不踏实。季景琰在床边陪了她一会儿,才起身唤来阿碧伺候着。
门外候着的崇吾见季景琰出来,上前道:“赵均之父赵渠一直跪在府门外。”
“赵均先前我已饶过他一回,只让他自去官府领罪。只是他劣性不改,又做出这等事来。本王也绝不会容忍,此次将严惩不贷。”季景琰眯了眯眼,冷光乍现:“让户部的人去赵家的商铺,给本王好好查查。”
让户部的人去查赵家商铺...
想来这赵均是踩到琰王爷的底线了,竟惹得季景琰这样寡淡的人真的动了怒。不理朝政不动权利过得如同隐士般的人,不仅要对赵均动手,还要对整个赵家动手。
崇吾未领命离开,顿了顿,道:“可是据臣所知,赵渠的兄长是户部尚书赵廷敬。”
“那又如何?”季景琰勾唇冷笑:“在户部的不止他赵廷敬一人,不还有个苏云棹么。”
户部侍郎苏云棹。
苏云棹看似散人一个,但搅乱户部一池水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彼时,苏云棹登上了山头,在山头大树下享受着清风拂袖,闲情逸致地谱着曲子。心想着这曲子谱好了便着人送去缙王府。他正感叹有些日子没听季景渊家的美人儿奏笛时,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咦。天又不冷...”
苏云棹兀自摇了摇头,收拾了手头上的曲谱下山。行至半路,他便看见了堇衣。若没记错,她是季景渊府中美人儿身边的婢子。
苏云棹隐在暗处。
这美人儿身边的婢子也不简单,有着不错的武功底子,看她轻轻松松地翻墙进出琰王府,然后又轻功踩着屋顶一路畅通地往缙王府飞回去。
看来顾美人开始有所行动了。
苏云棹嘴角噙着笑,负手缓缓地踱回苏府。
事情发展地十分迅速。赵均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五日后实施腐刑。户部也派了人去赵家所有商铺彻查了个遍。即便有户部尚书赵廷敬在,也饶是拦不住苏云棹的手脚。
不查还好,一查真查出了大问题。
赵家的商铺遍布都城以北的城镇。这些商铺里以米铺为主。这次北方春旱,赵家积极行善,令北方春旱地区的米铺开放米仓救灾。齐王将赵家这一善举禀报了上去,使得赵家得到了圣上的嘉奖。
不查还好,一查却查出了大问题。
赵家米铺的账本几乎都是假账本。即便做得再真,还是被苏云棹手下的人发现了蛛丝马迹。听得手下的人上报,苏云棹一思量,便命人去突袭检查赵家的米仓。
果不其然,赵家米仓里的大米皆有问题。几乎袋袋大米都被掺进了陈年发霉的霉米。多半的米袋被发往北方灾区。
苏云棹正在书房内听户部的人禀报,门外却有下人来,说道:“大人。缙王爷回城了。”
苏云棹的手指在赵家账本上敲了敲:“知道了。下去吧。”说罢,便动身前往缙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