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渊与季景琰商谈大事,顾笙歌自然是不方便听的。她眼观鼻鼻观心,低眉顺眼地坐开了些。季景渊见她这副乖巧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便没再看她。
湖面上波光粼粼,被掠过的飞鸟惊起一圈圈涟漪,荡漾开去。顾笙歌望着一圈圈涟漪兀自出神,捏了块点心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被身旁的脚步声拉回了神思。她状似不经意地抬头望去,意外发现画舫另一边同样有人直直地望向这边。
神色平静。但她的眼里,似是含着一种道不明的情绪。
庭华淡淡地品茗,心思却是飞扬了出去。她不过有些心闷出来赏景散心,未想到他们会有这样的偶遇。
春日阳光斜照进来洒在身上,很暖。像他一般。眼神时不时地像是控制不住一般将他望着。
这般望着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身旁的两位男子也注意到了。季景渊亲自给顾笙歌沏了杯热茶,一边催着她吃药,一边问道:“莫非是四弟认识的人?”
季景琰摇头:“我以为是兄长的红颜知己。”
季景渊听罢瞥了眼一旁坐着的顾笙歌,笑骂道:“四弟这话,说得可不得当。”
季景琰会意地立即向顾笙歌赔笑。顾笙歌自然不会在意。想来三人里也只有她知晓那女子便是夏国的圣女长公主庭华。
顾笙歌忍下药丸的苦涩,眉头还是不经意地蹙起。嘴里正被苦味肆意侵略,季景渊适时塞进了颗蜜饯,他指尖冰凉的触感滑过她的唇瓣,也如同滑过她的心尖一般的痒。
季景琰瞧一眼顾笙歌,又瞧一眼季景渊,面上显露出了然的笑容。季景渊淡淡对季景琰道:“她身子不好,需一直服药。我便命侍从随身带着些甜嘴的吃食。”
平淡的话语却饱含宠溺。
顾笙歌听闻,默了默,笑道:“听闻夏国长公主风华绝代、冰肌玉骨的圣女。琰王对几日后的殿前比试也有想法?”
“有甚想法。本王这辈子逍遥惯了,也不想娶妻增了烦恼增了束缚。”季景琰淡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瞥了眼顾笙歌又道:“当然这烦恼束缚之说是因人而异。嫂子不必听进心里去。”
听闻这话,顾笙歌对季景琰又生出几分好感来。这人过得随心随意,逍遥自在,只要不被朝堂风云搅和进去,这一生也算是幸福圆满。
季景渊捏住顾笙歌的下巴:“你怎么不问我?”
“爷自然是要去的。”顾笙歌喝着清茶去嘴里的药味:“何须再问?”
“你就不醋?”
“女有七出便可休。其中一出便是妒。”顾笙歌再次眼观鼻鼻观心地低眉顺眼:“笙歌自是要谨言慎行的,醋不得。”
季景渊轻笑:“我若记得不错,这一出后头还有半句,为其乱家。只是醋一醋还不至于乱了府中。今日便准你醋一醋。”
顾笙歌小心试探地道:“那爷可不去比试?”
季景渊思量道:“自然...是要去的。”
“那今日笙歌醋不得。否则惹恼了爷,他日笙歌必定会被扔去旮旯角的。”顾笙歌扬着严肃的柳眉,一副这不就得了干嘛多次一问的模样。
季景渊失笑:“你这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