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树枯,东海花谢。世间几经苍海沉浮,曾经是什么模样,只怕没人记住。只有经历过,才知刻骨一事,如何铭心,无法磨灭。
幼时的经历成了她的一道心伤,直到现在扔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那镖上的毒,于我无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只要伤势不再恶化,这副破败的身子便能撑下去。”顾笙歌看向季景渊:“这个解释,是否消除了殿下的疑虑?”
“...本王不知,笙歌此前,经历颇多。”
季景渊不知在思量着什么,顾笙歌确是没有更多心思去理解,眼看就要倒下,被季景渊护在怀里。他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喃喃道:“有些烧...回去好生歇着。”
然后便将她打横抱起,送回执玉轩。
后来的几日,季景渊依旧没来执玉轩,只是派人送了许许多多的补品,跟不要银子似的往她院里送。
期间侧妃谢安佩和孺人南月来探望过她几回,嘘寒问暖与冷嘲热讽,她都听了不少。左右日子清闲得慌,耳朵里有些声音也好,她低眉顺眼地受了。
彼时堇衣端来药时,南月正在她房内。她自然不会端着什么好脸色,说了几句,顾笙歌没甚在意。南月见她这般神态,心底来气。又碍于她身救缙王,深得缙王隆宠,不好发作。正欲拂袖离去,在见到凝绿往香炉里添香时,脸色变了几变。
她神色僵了一僵,问凝绿:“这是什么香?”
这香...有什么不对的么?
凝绿虽不喜南月,但为了自家主子还是答了话:“是王爷着人送来的,似是,叫五叶香。”
南月的脸色不知为何,更加难堪了几分。只瞧了顾笙歌一眼,冷哼一声出去了。凝绿没好气地道:“莫名其妙。”
后来顾笙歌才知晓,这香是季景渊当初为了先王妃寻来的。有治病养身之效,更能给将死之人续命之用。此香只在西域有,需得极其稀世珍贵的五种叶,以秘制之法制香。哪一步出了错,便制不出这香来。
且不说这五叶难寻,便是制香秘法也已失传已久。因而这香在西域也很难寻到。季景渊为了给先王妃万锦续命千方百计派人去寻这香,只是香寻到了先王妃也已然香消玉殒了。
这香便被缙王搁置,如同废弃了一般。
如今,却又翻出这香来,尽数给了执玉轩。南月的脸色如何能好看。
顾笙歌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勾唇一笑。她以身犯险,想要的便是这个结果。
堇衣端着药走来,神情冷漠:“小姐。老爷传话,说小姐做得极好。长此以往,打击将此,小姐定能早日拿到解药。”
鹿台门不涉朝堂。表面是秦威的威逼利诱终使得鹿台门出手,殊不知,如非她托向晚昭属意鹿台门行事,鹿台门绝不会承下这一委托。以鹿台门今日的势力,根本不惧秦威甚至是齐王的势力。因而秦威在齐王面前立下一功,功劳顾笙歌成了一半儿。
顾笙歌淡淡地端起碗参汤喝着。凝绿是个有性情的丫头。虽是秦威的人,但跟了她许久,多少也是与她有了情谊,盼着顾笙歌能安好。
只是顾笙歌仍是对她保持着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