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结果出来了,却出乎意料,更是让邢尘大失所望。
蓝烈没有想到邢尘会再次败下阵来,二笑也没想到小尘居然会无缘前三,至于邢尘自己更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打击、绝望、伤心、痛心、沮丧……所有负面情绪的词仿佛都写在了邢尘的脸上,让他痛彻心扉,却又难以言表。
他没有说话,就连自己最敬爱的蓝爷爷也没打个招呼,就径直朝着北面一路狂奔,没有目标,没有停歇。
人群中,一个孩子眼尖,发现了邢尘的反常。于是对着蓝烈点了点头,随即紧跟其上。
也许是体力不支,也可能是跑得累了,邢尘终于放缓脚步停了下来,弯下身躯,双手撑膝,大汗淋漓。环顾四周,他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到了一处无名的山峰之上,而在他自己正面的不远处就是百丈深崖,一眼难及崖底。
他大喘着粗气,走向悬崖边后停了下来。
“啊——!”
邢尘仰天长啸,声音因回声而经久才息。
为什么,为什么结局是这样?
难道我邢尘注定只能在这个小镇上了却余生吗?我还小,我还有母亲要照顾,可是我连前三名都没有得到,有何颜面去面对蓝爷爷,更有何颜面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啊——!”心及此念,邢尘复而长啸,“老天爷,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空际中,回音不止。
倏然,邢尘被一阵大力给向后拖去,直到远离了悬崖边方止。
邢尘转身望去,却见原来是自己最好的玩伴二笑。
“小尘,你不要这样。”二笑难得地严肃起来,双颊通红似血,认真地说道,“不就是不能去‘七星宫’了么?有什么想不开的,大不了我们出去闯荡江湖,我就不相信凭你我二人的身手,还怕饿着肚子?”
“二笑你怎么来了?我又不是想自寻短见。”邢尘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神色也慢慢恢复如常。
从小就有家中大人们和蓝烈的教诲的他们,心境显得远比他们实际年龄成熟。
“呼!那就好,那就好。刚才你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要……”二笑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又恢复了平常一脸憨厚的模样。
“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闯荡江湖来着,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邢尘也不管地面有泥土、灰尘就一屁股坐在下去,二笑也跟着坐在前者身边。
“我是说我们不如偷偷出去,就凭咱俩现在的身手,在江湖上肯定能闯出一番名堂来,到时候我们自创一个帮派,二人一起笑傲江湖,那还不是一样的精彩?”二笑越说越激动,双手胡乱比划着。
他举目望天,仿佛看到了他们的未来。
“可是,我娘她肯定不会同意我去的。”邢尘听着渐渐也有些心动,但转念一想他的母亲就不禁败下阵来。
“放心啦!”二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蓝爷爷不是说过会安排人照顾你娘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可是,可是……”
“哎呀,好了,小尘,别可是了。我决定了,我们今晚就走,以免迟则生变。如果你不走的话,那我就一个人走了。”还未待邢尘说完,二笑便打断了他。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邢尘便一咬牙点头同意了二笑的决定。
当下,二人就开始细细规划起他们的未来。
可令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正满怀憧憬规划着的未来,却未曾出现过。
当晚,二人便趁夜半三更、众人熟睡之后悄然走出镇去。
不过,邢尘为了避免母亲的担心,还是留了一封书信,字迹虽略显歪曲、稚嫩,但还是可以清晰辨认,也表达出了他私自离家出走,恳请母亲原谅自己的意思。至于二笑,由于从小就无双亲,也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自然是来去自如。
二人只简单收拾了各自日常的一些衣服、干粮,以及平时逢年过节攒下来的一些为数不多的散碎银两,便结伴而出。
为了以防被人发现后追赶上来,二人匆匆行至离镇不过十几里路程的一个名曰“临云道”的郊外后,脚步才渐渐放缓,可此时他们的肚子却已显饿态。
“二笑,我们坐下来歇歇吧!走了这么久,想必他们也追不上来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邢尘将系于右肩的灰色的粗布行囊取下,倚靠着一棵大树坐下。
邢尘解开悬于腰际间的深褐色的粗布行囊,从中取出两块用白布包裹着的葱油烧饼,分了二笑一块,自己留下一块,便一顿狼吞虎咽起来。
二笑依邻而坐,拿起葱油烧饼就往嘴里送去。
可能是由于腹中过于饥饿、吃得太快的缘故,二人的喉间忽然被其卡住,立时呛咽、咳嗽不止,二人互相敲其后背也不管用,于是便开始寻找水源。
环顾四周,各自打量,不一会工夫就找到了一条小河,二人如获至宝,慌不择路地奔向至河边,双手捧呈一个水瓢状,伸入河中,然后也不在意是否干净,就直接将捧起的水一口气喝个干净。连续喝了几捧水之后,喉间方才好转。
二人喝完水之后,又洗了把脸,仰躺在草地上。
“嗝——!真舒服。”
“自由了。”
“以后再也不用训练了,再也没有烦恼了。”
“哈哈,哈哈!”二人展开双臂,仰天大笑起来。
二人又闲聊了一阵,困意终于席卷,哈欠不止,继续毫无逻辑地胡侃几句后,终于双双睡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阴风阵阵,二人各自翻了个身,毫无半点醒转之意。
倏然,一股黑烟从他们身旁冒出,而后出现一个长相十分诡异的人凭空出现在地面上。
“我是说这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原来是到了这里。”那诡异人如梦呓般,声音低沉且恐怖。
只见他浑身漆黑一片,一双怪眼发出忽明忽暗且极其恐怖的幽绿光芒,头生一对如犀牛般的犄角,双手一片黑毛,漆黑似墨。
“啧啧,这个孩子的资质不错,魔尊见了肯定喜欢。咦,这里居然还有一个,他的资质看起来好像更好。如果我把这两个孩子交给魔尊,他肯定会十分高兴,说不定就会将我的修为提升到‘蛊伏期’,成为‘寂魔’呢!”诡异人发出一阵怪笑。
这两个孩子赫然便是邢尘和二笑。
诡异人正欲将二人同时抓起之时,邢尘悬系在胸前的半面玲珑翠玉突然散发出一阵柔和的金色光华,顿时仿若白昼,却又很快又消失,恢复了原样。
“啊!”
诡异人吃痛难当,用双手慌忙护住双眼,放弃了邢尘,随即转向二笑。
“这孩子身上的那块翠玉好生诡异,就这么一下竟然就能伤我精元,来历恐怕不小。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得小心为妙。”诡异人暗自嘀咕,惋惜道,“算了,只抓一个也行,不过只怕是与‘寂魔’无望了!”
一股黑烟再次无端升起,过后他和二笑便同时消失在原地。
翌日,阳光透过树林斑驳地照在路面上,邢尘被突然刺眼的阳光给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猛然发现自己睡在河边,而不是在自己家中的床上。
脑海中渐渐回想起昨晚之事,当时和二笑一起私自离家出走,顿时苦笑不已。
想到二笑,邢尘便欲叫醒他,可环顾四周,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邢尘心中一急,便起身连声呼喊了多次二笑的名字,却经久无人应答。
他心念所及,可能是二笑在附近狩猎去了,好做早餐充饥。
想到这里,邢尘心下稍作安定,在河边漱了漱口、洗了把脸,拍去身上沾染的尘土过后,便静静地在原地等待二笑。
可是日过三杆,已是晌午时分了,却还未见二笑,邢尘这才慌了神,以为他是丢下了自己,独自一人回到镇上了。
于是,邢尘就收起行囊,打算原路返回到家。
不巧,没走一盏茶的工夫,便远远听到一阵兵器械斗之声和一阵阵大呼救命之声。
循声望去,才隐隐约约看到前方不足百十步路的地方,数十之众正处在一片混战之中。
观其状,发现有好几辆马车,上面摆满了一个个大箱子,还有多人护轿。
显然,他们正遭遇着歹徒劫镖。一言不合之下,双方便动起手来。
看到这里,邢尘怒火中烧,本是习武修身之人的他,自然满腔热血,路遇不平之事,必会打抱不平。
他年纪虽小,却饱受蓝烈的熏陶与教导,早有满腔热血之心。
他纵步跃向前方,可当他还不足百米就要抵达之时,突然凭空出现一位手执拂尘的青衣道人,迅速与之劫匪进行厮杀。
邢尘并未停下脚步,也加入了战圈。
他纵身一跃,直踢一个壮汉的面门,壮汉闷哼一声,便倒地不起。
轻易解决掉一个不足道哉的对手,邢尘不甚满意,转而继续寻找他的下一个目标。
其实根本不用他寻找目标,早已有劫匪看到了他,便把矛头伸向了看起来还不足十岁的小孩。
在不知道柿子的质量怎么样时,柿子肯定要专挑软的来捏,自己才会感觉不会亏本。
满脸虬髯的大汉绕到邢尘身后,提起一把已经开锋的大刀就往邢尘头上砍去。
邢尘仿若脑后生了眼睛般,身子一矮,侧身轻易地避过这一刀。
由于虬髯大汉的重心已经前移,但他的刀势已去,再行收势已然不及,身形顿时向前倾去。
不过,趁他还未倒地之际,邢尘帮了他一个大忙,纵身而起,赏了他后背一脚,可他却未及道谢,业已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