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伤口不宜沾水。只要静心养伤,不可过力扯动左臂至伤口严重便可快速痊愈。如果无事,小人先告退了。”黄御医知道此时留下也无用。
“黄御医你暂且留下。年儿、雾天,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对黄御医说。”
听到黄御医开口要走,木远浩才把闭着的眼睛睁开。而黄御医则听到二王爷的吩咐后,无奈的认命。
“王爷留小人下来何事?”
其他人出去,只剩木远浩和黄御医,屋里气氛更窒息。黄御医大概猜到了二王爷留他下来的原因,只是他礼貌的故作不知。
“黄御医,你研制的”克情散“怎样了?为何上次你给我的克情散一点药效也没有。”
木远浩臭着一张脸,黄御医额头上就仿佛冒汗般,他条件反射的擦了一下。
“王爷,您的病属罕见病,药书上仅有几例记载,而且都是非还丹花医治,皆不能痊愈。无法克制情事,只是这种病发作的其中一种症状,并不是最要紧的。能制住病体的疼痛及挽回生命才是最紧要。况且男人身边总需要女人,这属正常。有谁会知晓王爷是不是因为病才会如此?”
御医老实交代,他研制的“克情散”只能解不到三分之一的药力。二王爷算是个坐怀不乱之人,平时若无此病,克制起来应是容易。连二王爷如今都束手无策,这只能说明此病太顽固太恶。
“大胆黄御医,前些时候你给我的克情散,岂不是戏弄于我?”木远浩阴沉着脸。
“王爷恕罪,黄某本是医不得。只求王爷能起个心理作用,能够好过些,小人也是为王爷着想。”
害怕归害怕,黄御医也只得硬着头皮。可是看到王爷幽深难测的眼睛,在一点一点把他看破,心虚就更上一层了。
“你跟太后可真是串通一气得叫人直想赞叹你对她的忠诚。说,太后不是有一粒解情毒的药吗,在哪?别跟我说太后想重孙想疯了,不想为她的孙子我解毒?”
是啊,皇祖母确实想让他能留下续后的根。并不是多想抱重孙,她不舍他什么也没留下就“离开”。
“二王爷,小人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卒子。主人喜欢放哪,它就得放哪。它是不敢乱来的,请王爷不要为难小人。”御医又一次擦汗。太后的话,他不敢忤逆。
“滚。”木远浩心情槽糕透了。他现在最烦躁的是,等下那个笨女人进来,他要什么办?
什么那么久,他们到底在屋内说些什么?罗娅的心又开始慌了起来。好不容易御医终于擦着汗出来了,她也就顾不上再问些什么了。正好年儿又重新端了一盆温水打算进去,罗娅便接了过来,吩咐年儿去忙其他的事。
“你进来做什么,年儿呢?”
想什么见什么,真是见鬼了。木远浩再次挫败的闭了一眼俊美的睦子,心中却分明有一些涟漪在激起,就因为见到她。
冰冷的语句袭来,罗娅也不为其所生气,反而浅笑了一下,把水盆放在床前。
“你还好吧。”她问他。
没回应。
“什么了,我什么了?”她打量着自己,没什么不妥啊,他为什么用怪怪的眼神看她,像看怪物。
“如果我没看错,你是在对我笑吧?”
他声音没多大感情的出口,她的声音也没了没好气。她傻了?
“对啊,傻笑。”这回罗娅笑得更甜了,没有酒窝都要笑出小酒窝来了。不知道,今天看到他就想笑。这个老是摆着一副臭脸孔对人的男人,却老是为别人着想,除了对她不好外。这样的他,怪胎得让人想笑,有点让人喜欢。如果之前还有些质疑别人说他的好,现在已经不存在怀疑了。
“不许笑,你轻点擦。”
仿佛涂了黑墨的脸在闷闷发怒。看着她边擦他手臂的血迹,边没心没肺的乱笑着他什么,他一点也不开心。先是轻笑,又再放肆一点在对着他笑。再然后就止也止不住的没心没肺的捂着肚子在笑。他有那么好笑吗?
如果,如果此时他不黑着一张脸,也许罗娅也不会笑得如此收不住。
跟前的男人突然觉得很可爱,那坏臭脾气也越来越变得让人能勉强接受。一切的理由皆因他救了人,所以变得更让人接受。罗娅不理会某人越发的黑脸,讪笑着擦拭他的手臂。开始是没有取笑的笑,现在由于他黑着脸,所以她已经改成闷笑了。
“女人,你笑够了没有?出去,换年儿进来。”
明明很生气她笑他,看到她却又心里舒服得紧。曾几何时,她有过像现在一样心甘情愿的主动为他,关心他?
“你自己叫去。”摆明赶她走,罗娅没理睬他的意见。“喂,你不觉得我现在像犯花痴吗?”
罗娅语不惊人死不休,还原在现代的大大方方。只有他这个疯子能用非常手段,把她的大方能一时间给弄没了,换上不该有的不强硬和羞涩态度。
无语,黑线万条……
“叫年儿进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该死的,她搞什么,突然这么柔和的态度对他。手上擦拭的动作也轻柔得小心翼翼,好像对待的是一个她喜欢的人一样。她还大言不惭的对他说对他犯花痴。那不正经的笑和话语,是那样的入得人心,让人下一刻就想对她说“好吧”。
体内开始快速串上一簇火苗,热热的燃烧得难受。真讽刺,刚刚他还在问黄御医要“克情散”,现在就已经快濒临败北。
“女人,你再不走,可不要后悔。你是不是还想重演今早的事情?”
到时候又哭哭啼啼的烦死人。若是别的女人,还不早巴望他的赐予。
只见某人愣了一下,火辣的脸在瞬间荡开颜色,渐渐红润,又慢慢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
“我……随便你爱怎样怎样。”
她慌乱的埋头洗着擦布暗恼,她这是怎么了,竟然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她不是随便的人,现在竟答应得那么快,连想都不用想。今早她确实因为他碰她,而变得很不开心,心情很槽糕。可是现在心境完全不一样,因为她又了解到了另一个跟她想的不一样的木远浩。他对人很冷,危险的时候又不会置之不理,以性命相救。
天啊,她在说什么?这不是在折磨他吗。他的拳头已经握得快僵硬无法动弹了,只为了一个克制。他在克制,她却在无形中撩拔。现在连拿话吓她,她都不走,这要如何是好?他快受不了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能再让她以为他是那种见到女人就会往前扑的男人。他不能再放任自己那样对她,那样的男人会让她瞧不起的,连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他要与病魔抗争,收回男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