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瘆人的血在身体拖动的过程中,染了一地的暗红的血迹。倔强的染红鲜血的手,抓着坚硬的路面,借力往前挪动,挪不了几分,却依然锲而不舍的继续用顽强的毅力去坚持,坚持着要远离这背后的皇府,一刻也呆不下去。最后却敌不过一次又一次的昏迷,待醒来,还在执着的继续。
富丽堂皇的某个皇宫宫殿,一位妙龄少妇清闲的品着上好的茶水,底下是一位略有白发的公公跪着。
良久,少妇悠悠开口,“海公公,听说皇后在冷宫最近身体染疾,皇上有意派个宫女进去伺候她,本宫唤海公公来是想知道,这件事皇上是不是交给公公办的?”
自称本宫的少妇慢条斯理的问询着被称为海公公的人,话里透着不善。
那海公公一听,顿觉棘手,这尹妃问这是何用意,显然不是关心皇后娘娘这么简单。现在尹妃受宠,海公公自然不敢得罪。赔笑道,“回尹妃娘娘,皇上正是叫奴才全权处理,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尹妃啜着茶故意轻描淡写叹息,“哎,这冷宫啊,一进去就等于今后的人生就此暗淡无光,想要出来,简直难比登天,自古进去的多是尸骸在里面述寂寞,本宫叹息那些活蹦乱跳的丫头一进去,此生就毁了,还不如毫无生存意义的残缺之人进去,才会少了许多叹息,最好是那种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的人,进去才能换给这些活蹦乱跳的姿彩之人一息幸福。”
尹妃面上表露关心那些就此进冷宫无法再出来的宫女,却把个海公公弄了一身冷汗。这个尹妃真是最毒妇人心,皇后娘娘已经被关入冷宫十年有余,于她已无威胁,却还要这么对待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染疾,已是需要人照顾,尹妃却语里暗含希望他派没用的残缺到照顾不了人的废人,进去陪皇后娘娘照顾她,这算的那门子派人去照顾娘娘,照顾不了娘娘,反而是多一个拖油瓶给皇后娘娘而已。尹妃这不是在气前些日子二王爷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那件事吗,若是让二王爷知道尹妃打算如此对待皇后娘娘,恐怕生气起来非要了尹妃的命。
海公公左右为难,思来想去,一直以来都有许多人因为得罪尹妃而下场惨淡,海公公只能顾一时安危,日后再想着事发的话再去面对二王爷吧。
“奴才遵命。”
海公公打着跪安礼。
尹妃点了点头,“那本宫就谢过公公了,不过人的话还是在宫外找的好,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交代完了,尹妃想起了什么,逐开口向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带海公公下去,在库里寻几件公公喜欢的物件送与他。退下吧。”
海公公不敢怠慢,回去立刻着手去办。
黑夜,一辆神秘的马车在道上出现,视线低暗,在差点碾压过道路上的一个物体的时候,车夫急急勒马绳,一看竟是一个满身是血的血人,车夫狂擦了一把汗。停下来的马车惊动了马车里的人,于是探出头来,凝视了一眼昏迷在道路上的那个血人,最后做了决定。
“车夫,就是她了,把她弄上马车。”
说话的人声音如男如女,亦非男非女。
人被抬上了马车,最后马车匆匆消失在夜色里。
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里,二皇府的门咯吱大开,疾步走出一个容颜俊美,面色憔悴的男子。
眼前一条约四、五米长的拖长的血痕沿着大门,一直到了道路上,那条暗红色的血路,是人拖着身子趴伏在地上一尺一尺的借用身体的力量艰难挪动而形成。木远浩差点就失声痛哭出声,她竟然连走路都走不了,可是她去哪了,谁把她带走了?她不见了。
“她在哪?”竭斯底里的对着长空而问的声音再次响起,里面有对自己的痛恨。“去把她给我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他怒吼着身前的护卫,最后把眼睛落在了蓝儿身上,那眼神能把蓝儿吞杀掉,内心滴血的指着路面的那道血路,“我那时候跟你说过什么?我说过,如果她身体支撑不住就放了她。你呢,是什么做的,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答应我的?这就是你们答应我的?”
木远浩激动到说话都在颤抖,看着那暗红色的血路,身体不住的打颤,她怎能承受得住这样的酷刑。老天爷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他病犯,让他在她受漫长的刑法的时候离开?虽然那时说惩罚她是那样的坚决疯狂,他心中却始终做不来太过残酷,如果没有当场犯病和后来的昏迷,他是一定会在她受重伤之前去解救她,救她脱离苦海,放她离开。可是现在他醒来了,却晚了。她刻苦铭心的伤心离开了。
二王爷的一声命令,府内开始大批的护卫倾巢出动,只为找到刚刚被休掉且受重伤的前皇妃。门口一阵热闹过后,护卫们四散方向,点着火把外出寻人。门外就只剩下二王爷和啊龙、阿虎两个家丁,以及跪在地上低头不敢出声的蓝儿。
刚才身体超常利索赶来寻人的木远浩,在看到外面的令人作呕的一条血路的时候,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几乎瘫倒,要不是阿龙和阿虎扶着,他连站立的勇气恐怕都没有了。
许久,木远浩开始静下来,语句也平静得吓人,他没有看蓝儿,只是抛给她几句话,“蓝儿,你来皇府也几年了,因为羽浠,这几年你在下面的所作所为我从来没有深究过,如今你嗜血成性,我皇府自也不再留你,边疆三年,也许会对你的脾性有所改观,明日你就随负责往返边疆的官兵去吧。”
他的语气不硬,此番发配边疆已成定局。
蓝儿猛然抬头,动作迟钝,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边疆之苦,众所周知,尤其是被发配到边疆的,一万句苦字,一万句生不如死都无法表达完在哪里所要受的折磨。
“王爷,您饶了蓝儿吧,我发誓我今后再也不敢了,王爷,饶了我吧。”
蓝儿跪着爬到木远浩跟前,鸡捣米般频繁的磕头,一个劲一个劲的哭喊求饶,然而只有王爷漠然的无动于衷,向皇府外面的方向坚定不移而去。
“王爷。”走出去不到两步路,阿龙阿虎急忙上去扶住昏倒的木远浩。这么重的病,王爷居然还要出去找皇妃,阿龙阿虎内心动容不已,无奈的把王爷往府内背去。
夜晚一直到半夜,一群又一群的二皇府护卫一拨又一拨的时不时换班回府守护皇府及外出找人。个个皆是乔装模样,并不是穿皇府特有的护卫服,以免透露给外头的人皇府发生的事。
深夜的二皇府城墙外,两个夜行衣者悄悄的在皇府外观察着急急进出的这些乔装普通人的二皇府护卫,并不时耳语着。然后似做了决定,越墙而入。
皇府内的通天火光令人不能忽视,两人简单一探便知烧着的地方方位和居所先前是住着什么人,放着什么物件在里面。年轻些的灵活身形夜行衣者看到那烧着的屋子和库房,脚步凝重,边走却一直都在思索着,直到潜进了禁地二王爷所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