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狼王发疯了,快逃吧!”
“……”
山妖海怪,四散奔逃,一时间,群兽乱舞,地动山摇。
“噗噗噗”
狼王丧失了一只赤眼,愤怒狂躁,转念间,已有数头蛮荒野兽死于他手。
灵云峰顶参天古木瞬间倒下一大片,百里之内,惊鸿并起,飞鸟乱鸣,数处山崖直接被震裂,滚石满地,尘烟弥漫。
“噗……”
七眼血狼大开杀戒,凡是觊觎仙草的妖兽,统统被斩杀,血水遍布虚空,到处充斥着一股腥臭的气味。
太恐怖了,吴旭遁逃数十里,听着身后经久不息的狼嚎声,心惊不已。
“铛”
钟音再响,道音渺茫,似佛陀临世,渡化众生。
吴旭瞬间被缥缈的道音吸引,原本受惊的飞鸟,纷纷安静了下来,各自归巢,就连怒吼的蛮荒野兽也都在此时平息。
苍苍妙音,缥缈久远,让人感到一阵平静,似乎世间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时,对与错、得与失,早已不再像当初那般重要。
“嗷”
七眼血狼嘶吼,如雷贯耳,低沉霸道,但此时听上去却并不觉得哀怨、愤怒。
“隆……”
晴天闪过一道惊雷,明晃晃,恐怖可怕,原本碧空如洗的天空,瞬间变脸,乌云汇聚,黑气压顶,不消片刻,八方雷鸣,海上生烟。
弥漫的雾气,遮天蔽日,很快将整座山峰湮没,海浪翻滚的厉害,吴旭虽登临高出,但依稀可以听见滔滔巨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此刻,他什么也看不见,神识扫视四方,竟不能窥探一物。
“吼”
蛮荒咆哮,低沉幽远,像是一种蛰伏,在向上天祈祷着什么。
“轰隆隆”
滚雷交织,闪电璀璨,自然的威压,蛰伏世界所有,让这方净土在片刻间,充满了恐怖的气息。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听不见兽吼,看不到鸟飞。
漫漫仙雾由近及远,渐渐分层,如天地之始,万籁俱静,仙音渺渺,一条大道,化开了虚无,洞破了尘世。
“咕咕,咕咕”
高山流水,涓涓流淌,叮咚之音,宁静安详,直扣人心扉。
不知过了多久,吴旭心平意宁,没有丝毫波澜的睁开了双眼。
万籁俱静,天地空明,四面八方空无一物,他绝然站在一面明镜之上,透明的镜面倒映着他的影子,清晰逼真,就像平行时空的另一个自己。
“不对!”吴旭迈步,突然脚下荡起千层涟漪,一波波,自他脚下,散向世界的尽头。
原来他脚下不是镜面,而是深不见底的汪洋,只是海面过于平静,若他不动,一望无际的汪洋,竟泛不起一丝涟漪。
天海一色,无波无澜,寂静的就像第十八层地狱,没有忧愁,没有悲伤,更没有欢天喜地。
然而,好景不长,吴旭正自我陶醉,感悟着世间的这份宁静时,突然,九霄劈下一道天雷,正中他眉心。
惊雷恐怖至极,夹带着一串信息。
他没有死去,而是被一股汹涌的思潮湮没,喜、怒、忧、惧、爱、憎、欲,七情交织,不欢不散,不断冲刷着他的神识。
汪洋涌动,随着吴旭彭拜的思潮,上下颠簸,来回摆动。
少时,亿万顷的汪洋翻滚,并逐渐沸腾,真可谓大气磅礴,巨浪滔天,似有吞天漫地之势,席卷周天。
“呢喃唵弥呢……”
古老的传承响起,无上威压再次降临,大道循环,天星归位,整片汪洋再次平静了下来。
黄昏时分,东方升起一轮明月,宛如玉盘一般,将天地照得无比明亮。
“海上升明月!”
此乃上古异象,灵云峰近千年来,一直未曾再显过的传承。
明月冉冉,迎头高挂,淡淡光辉散下,天地通明,一片安详。
吴旭静心参悟,大道妙音絮絮,贯耳过心,聚神凝气,身体渐渐处于空灵的状态。
“妙法如一,万象归一,天地始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古法运转,万法归宗,尘世的一切,似回归了本源。
这等感悟,原只有上乘心法才能达到的效果,居然在吴旭心中生根。他静坐如仙,道体生辉,晶莹的似一尊神邸,高贵而空灵。
道界苍茫,广袤无垠,九层极天,高不可攀,吴旭内视道界,天眼生辉,命泉汩汩,无边广漠,荒土沉浮。
他自身的一方净土,孤傲荒芜,似早已历经万载岁月,亘古长存。
明月坠落西山,一轮红日飞升,接替了它的位置,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经久不变。
“轰”
吴旭一拳击天,神力澎湃,震得汪洋沸腾,九天失色,他顿悟了,在这循环往复之中,他得到了灵云峰的传承。
这是一种古法,代表着轮回与经久不息的力量。
“嗡”
铁拳一击,足可披靡世间一切,他的力量居然可以在瞬间提升十倍,不可思议,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嗡嗡嗡”
吴旭接连挥拳,击打在虚空,几乎可以洞穿一切,他一跺脚,巨浪翻滚,惊涛拍岸。
然而,这一切却又不太真实,无论他怎么努力,天地这面镜子,依然是永恒,他打不破,更改变不了。
“嗬嗷”
汪洋上,传来龙吟声,低沉幽远,片刻后,果真有真龙之身浮现。
“龙!”吴旭惊讶,望着天际粗狂的龙躯,一阵骇然。
真龙驾云吐雾,乌青鳞甲,灿灿发亮,在这方透明的世界里,栩栩如生,真实可怕。
那殷红的龙角,似精血浇灌而成,龙须起伏,足有麻绳粗细,摇摆之间,透着王者风范与不可挑衅的威严。
“嘭”
海面翻滚,一声巨响之后,又有八条真龙升空,龙鳞森森,乌青生辉,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在真龙面前,无疑人类还是太渺小了。
晴空万里无云,九龙盘旋,交织缠绕,粗暴的龙躯一舞,苍穹似要被撕裂。
汪洋归于了平静,九条玉龙的身影倒映在海中,如同真的一样,恐怖可怕,他们似要载吴旭登天。
然而,结果并非他想的那样,九龙盘飞在苍穹许久,最后,不知是何缘由,都消失在了天际,不见了踪迹。
“这不是真我!”吴旭突然醒悟,他发现这里的一切,充斥着一种幻念,纵使没有七情六欲,常人也很难释然,从中醒悟。
“静!”
静的出奇,几乎可以听见心跳声,时光流逝,万物在他身旁衍生,而后又消失,太极八卦,星象两仪,应道心而生,遇魔心而逝。
这片迷雾仙境,似有魔力,叫人猜不明,悟不透。
吴旭禅坐了近万年,几乎就要坐化,然而,待他梦醒时,天边红日只不过从东头走到西头,一日而已。
西边落日不算刺眼,可一直视,他望着余晖出神,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