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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鱼凫得仙地 02

九龙吐珠局,鲲鹏现神踪,神鼎镇八方,山河社稷图。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空洞,看不到对面的边际在何方,左右亦是不着边际,轰鸣水声在耳边响起,在他们左右两侧各有一条瀑布垂下,落向如深渊般的地窟之中。而在他们的头顶之上则是一根根粗大的巨木,长达数百丈,巨木呈黑色,形成一座巨大无比的巢穴,一些植物生长在这黑色巨巢之上,垂下藤蔓如同蛟龙盘踞。

这是通天建木?

独眼四和刀疤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等宏伟巨制要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完成,更别说那通天建木的生长周期是何其的漫长,要多少代人才能将这巨巢搭建出来。或者说这并非人力所能及,而是那传说中的北海神祇动用无边大神通为自己搭建的神殿。

独眼四心中暗暗盘算,这巨巢深处地下深处,怕是里面早已荒废料无人烟,或者说这是某个上古异种的巢穴,而今也不见其踪迹,想必是绝种了。无论是人为还是上古异种,其中定然有价值不菲的宝物,不说多少,就算是得上一两件想必也够受用一辈子的了。

而且他曾阅读过上古典籍,曾有这样一段记载,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时,周朝时一个来自北方的部族驾驭大鸟也在攻打周朝当时的都城镐京,后来周王朝都城被破,周王室世代保存的三样宝物被夺走了两件。一件便是周王朝镇国神器周王鼎,另一件便是绘制天下山水龙脉的山河社稷图。

这两件神器关乎到周王室的气运,正因为这两件神器被夺,后来才造成了周王室衰落的局面。若真是这巨巢中的部族所为,那么周王鼎和山河社稷图应是也在其中,不说将其据为己有,若能参悟其中的奥秘,这天下还不时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独眼四的心中更加的痒了起来,便左右观察看有没有上去的路。只见周围都是陡峭的山壁,再远处被茫茫水汽所遮盖也看不到远处的地方是个什么情形。、

刀疤六见独眼四在左顾右盼,也知道他是打的什么注意便出声道:大哥,你莫不是想要去那巨巢之中?

独眼四道:你没看见这巨巢是用通天建木所搭建的么,我们此行便是这建木,再者说这上面或许能离开这里也未可知?

就在他们商谈之际,眼前巨渊突来水浪翻涌,原本深不可测的巨渊水位上涨,滔天骇浪直冲顶上的巨巢而去。跌落而下又是新一轮的巨浪翻涌,独眼四和刀疤六急忙向后退去,饶是如此也被冰冷的水浪溅了一身。

只见在巨浪中有一道黑影浮现水面,随后又是数道黑影一齐浮现在水面之上,独眼四定睛看去,却是一直大蛇,蛇生九头,眸显碧色,环伺四周,一股冰冷的颤栗感涌上独眼四的心头。世间竟有如此大的蛇类,这莫不是传说中的九头蛇?

《淮南子·本径训》有载:“九婴,水火之怪,为人害……之地有凶水。”

此乃九婴是也。

独眼四心中忆起淮南子中的记载,这等洪荒异种曾于上古之时为祸世间,后被后羿所射杀,没想到竟还有留存于世的。遇到这样的洪荒异种他们只有逃命的份,哪里还顾得上那巨巢中的珍宝呢。

独眼四正准备向后退去,突闻巨渊中传来清朗诗号声:圣愚有道,浪迹无滔。归吾至性,何处觅知音。

却见在九婴中间的巨首之上赫然站着一人,此人身影略有模糊,却不难看出其英姿勃发正当雄心之时。独眼四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连忙出声道:阁下是何人,我与兄弟二人误入此地,还望阁下施出援手。若蒙阁下相救,我与兄弟二人定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之处,愿当牛马以报救命之恩。

九婴闻声头伸了过来,碧绿的竖瞳渗人心魄,蛇信不断吞吐令人不寒而栗。独眼四看着这如房屋大小的蛇头咽了下口水,缩在袖中的手不由的慢慢握紧,他活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这般大的蛇类,更何况还是洪荒异种。

蛇头很快便转了过去,中间那颗如宫阙般的蛇头伸了过来,一名青年站在蛇头之上,英姿焕发如神人临世,双手负在身后,看着独眼四笑道:相逢即是有缘,如若不嫌弃就请上来吧,我要到鲲鹏巨巢一趟,稍后便可送你们出去。

说话间彬彬有礼,一看便是诗书大家出来的人物,不是等闲小户所能生养出的。

独眼四和刀疤六上了蛇头,他道:我在家排行老四,阁下叫我独眼四就行了,这是舍弟,排行老六,故名刀疤六,不知能否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青年淡淡道:在下家中排行第五,故名姜五。

九婴巨蛇驾驭巨浪不断向上浮去,却在将近鲲鹏巨巢时听了下来,其余八颗脑袋不断嘶吼,好似在鲲鹏巨巢中有什么令它忌惮的东西存在。身上鳞片张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唯有正中的那颗蛇首沉静自若,丝毫不见惧色。

姜五沉吟了片刻道:继续。

九婴便继续操纵深渊的水流向上而去,突然天地一片失色,在鲲鹏巨巢中赫然有一道极粗,极大的身影矗立,比之九婴正中的身躯都要粗大许多,一双血色的眼如同大红灯笼,冷然注视着九婴。

随即整片天地明亮了起来,对面的竟也是一条巨蛇,不过此蛇生出了死爪,额头上除了一只巨眼之外还有一根小小的角生长而出。

三眼大蛇,睁目为明,闭目为暗。

是为——烛九阴。

“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其瞑乃晦,其视乃明,是烛九阴,是谓烛龙。”出自山海经,大荒北经。

只是这只烛九阴却已有化龙之兆,不知是得了什么奇遇,也许那鲲鹏巨巢之中有什么天地神物可以让它向着真龙进化。难怪九婴如此畏惧,若是寻常的烛九阴两者不过五五之间,若是已经开始进化的烛九阴,那么九婴就难以是其敌手了。

不过看姜五的样子却神态自若丝毫没有惧怕的样子,拍了拍九婴的脑袋,跳了下去。独眼四和刀疤六互相看了看,也跟着姜五跳了下去。

他们落地的地方正是鲲鹏巨巢的入口,厚重的通天建木传来踏实之感,而在这鲲鹏巨巢的入口立着一块高达九丈的石碑,石碑上有两格金字,为上古之文,是为鲲鹏之意。莫非这巨巢乃是鲲鹏的巢穴么,只是后来鲲鹏弃巢而去,才被上古异种的烛九阴占据了。

姜五闲庭信步般走入巨巢中,丝毫不管烛九阴如何,独眼四他们也连忙跟着走了进去,就在他们进去之后外面传来惊天嘶吼,独眼四偷偷回头看见两条上古异种已经战在了一起,入目的只能看到粗大的蛇身,至于战果如何,却是不得而见。

入得巨巢方见其恢宏,入口的通到约莫一二里,周围树壁上刻着一只只在天空飞翔的大鸟,又有大鸟如水化鱼操纵风浪。再往后便是一场场战争的胜利,有人驾驭大鸟攻城略地,最后得到了一方宝鼎被带回了这里。

不知不觉已来到了鲲鹏巨巢之中,正中央是一个很大的广场,在广场上有一巨大的圆鼎,一面刻有花鸟鱼虫,一面刻有诸天星宿,一面书治国安邦之法,一面镌休养生息之道。鼎呈灿烂的金色,历经千年而不朽,一如当初被铸造出来的一样。

在这鼎的周围地上有一副周天星宿图,周天八十八星宿具在其中,使人置身在这周天星宿图中好似置身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一样,天地苍茫万物虚无,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唯我独自长存于世。

正当独眼四感怀忧伤之时,耳边传来姜五的声音:这周天星宿大阵果然非凡,若是真的被人布置出来,不知胜当今多少千军万马。

独眼四擦了擦眼睛觉得自己方才失态了,不再去看地上的星宿图,转而看向了眼前的宝鼎道:这莫不是周王鼎么/

姜五转而看向他,眼中有赞许之色道:你也知晓这周王鼎,我原以为这世间的人都把天下归一的周王鼎给忘了,不错这确实是周王鼎,昔年鸟戎一族趁周王室内乱之际攻打镐京,最终这周王鼎与另一样神物山河社稷图被夺。后来鸟戎一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周王鼎也不知所踪,直至数百年前才有先天高人推算出周王鼎的下落,只是时机不符,便直到现在也未有人能将这周王鼎带回。

独眼四心中了然道:公子此次前来难道不是为这周王鼎吗,莫不是山河社稷图?据闻山河社稷图绘天下山水龙脉,若是能得便可操天下龙脉,届时可凭此法掌历代王朝更替,端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神物。

姜五摇头道:是为山河社稷图,也不是为山河社稷图,当年先祖曾将连山,归葬和周易三部开天辟地的奇书融汇编撰成一本,是为藏龙八卷,后因此书太过逆天非天地能容,神魔能许的存在,遂将其分散各方,留待有缘人。而这山河社稷图上所记载的便是其中的第一卷,也是八卷的总纲,我今前来便是要将其带回。

只是眼下并不见山河社稷图的踪迹,料想是被鸟戎一族收藏在了别处了,从里面观此鲲鹏巨巢如同蜂窝,四周的木壁是一个个通道不知道是通向哪里。上下一共九层,而在九层之上是一个比其他都大的通道,而且只有这一个,再无其他可与之比肩的存在,这应该是当时的统治者所居住的地方,若是有什么宝物之类的也应该在其中。

姜五却没有立即去最上面的那个树洞,而是研究起了地上的周天星宿图,周天八十八星宿,三百六十五颗星辰俱列其上。这些星辰都被用或大或小的宝石点缀,互相连接出看不出使用的什么材质,颜色偏暗,类似于灰色。

这周天星宿图的中央便是周王鼎所在的地方,周王鼎下非是太阴星,也非太阳星,而是一片混沌的黑暗。仿佛万物的源头,天地初开的混沌景象,是神魔所不能及的存在。只一眼便让人感觉要被吸进去一般,又感觉好似无边伟力充塞全身,只一眼便可开天辟地再造混沌。

此图玄奥异常,饶是姜五自小熟悉五行八卦,道门术法的影响,一时间也难以将其完全悟透。只得摇头叹道:此阵玄奥难解,若是山河社稷图在此阵之下我也无法了,我们还是去鸟戎王居住的地方去看看。

独眼四道:公子一直观察此图,莫非此图掩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姜五道:我观此图与周围通天建木所成阵势,料想在此图之下应是有一天地神物被掩盖,若不是山河社稷图我也想不出鸟戎一族还能有什么惊天神物,现在还是先去鸟戎王的居住处看一下,希望能在那里罢。

鲲鹏巨巢的每一层都高有三丈,因为他们并没有进去所以也不知道里面情形如何,不过路过的时候发现其中远不是外面看起来那样简单,里面就像一间间小房间,只是房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可能只是些日常用度的东西,因为这里是鸟戎一族世代居住的地方,应不会有其他的东西了罢。

最上面的树穴高约九丈,左右宽约三丈,里面的建木乃是金黄色的树芯所成,左边是五间房门,右边是四间,每一扇门上都刻有鲲鹏图案。不过其姿态却是不同,有的翱翔九天,有的矗立山巅,有的如水化鲲。

而在正中的大厅对着入口的地方挂着一幅画,山川纵横十九州,天下龙脉归五方,三岛定风水,五岳镇八荒。卷以麒麟毛编制而成,以青天为墨,引玄雷而书,方成山河社稷图。

而在山河社稷图之下的是一段玄黑色的木块,在木块之上放置青金黑赤黄五色奇石,以五洲方位排列,似乎是在象征东胜神洲,南赡部洲,西牛贺洲,北俱芦洲以及中土神州这五方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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