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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奇怪的漂浮物

憨憨父母的反应,把闪电逗乐了,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它静静地待在不远处,悠闲地等待着。它估计,这两个大块头再这么蹦下去,不用等到天亮,就累得跟一摊稀泥似的,到那时,就得任凭虎鲸们撕咬了。

可令闪电意想不到的是,虎鲸们却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诱攻,全都静静地望着闪电。闪电有点恼火,你们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把这两个大块头的情绪给调动起来了,你们怎么反而歇下来了?你们还想不想享用座头鲸的美味了?

闪电愤怒地朝几头虎鲸吼了一声,催促它们继续行动。一头年纪稍长的雄鲸回应了一声,然后朝着一侧拍打了一下尾鳍。闪电一愣,这头雄鲸的意思是说,那边有点情况。

根据那头雄鲸的提示,闪电看到,有一些救生圈、救生衣、桌子和椅子正向着它们漂浮过来。闪电有几分惭愧,作为族群里的主要捕食者,周围任何动静自己都应该首先察觉到,可是它太在意眼前憨憨一家了,竟然把别的东西给忽略了。

救生圈、救生衣、桌子和椅子等东西的漂近,让虎鲸们不由得有些紧张。它们认识救生圈和救生衣,这些东西一般和人类联系在一起。人类可是很厉害的动物,它们的同类曾不止一次受过他们的伤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心中害怕,一头最胆小的虎鲸朝后缩了一下。这一退缩,犹如坚实的冰层裂了一道缝隙,引起了连锁反应,除闪电之外,所有的虎鲸都开始往后退缩。

后退者也包括幽灵,它倒不是多么害怕,但是,它没有必要去冒险。你闪电不是一心想当捕食先锋吗?这些情况就应当由你去处理,有危险也应该首先由你去承担。它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突然,一声尖锐的鸣叫让所有的虎鲸浑身一震。那是闪电发出的,那是一种愤怒的叫声,一种警告的叫声。它的意思很清楚,警告大家不要再往后退,不要当懦夫。然后,虎鲸们看见闪电独自游离团队,向救生圈的方向游去。闪电要以自己的行动告诉大家,它们应该是整个海洋中最勇敢的群体,什么都吓不倒它们。

闪电的举动,果然令其他虎鲸十分钦佩,圣母也向它投来赞许的目光。

很快,闪电接近了救生圈。其实,它也有点紧张。这些东西很明显来自那艘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还有那不时打过来的灯光,也显得那么不同寻常。但是,再紧张,它也不会后退。圣母既然让它担任族群的捕食先锋,它就应该是族群里最勇敢的,换句话说,它就是整个族群的胆。

它慢慢接近救生圈,心中做好了准备,一旦发现苗头不对,就先下手为强。

当灯光再一次扫过来的时候,闪电看清,在那救生圈下,吊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其实,那是半爿猪肉,但闪电从小生活在大海里,连只活猪都没见到过,哪里见过半爿猪?它还以为那是一只活物呢。闪电试探着接近猪肉,猪肉没什么反应。它又试探着接近一点,这玩意儿还是没什么反应。闪电突然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样扑过去,一口咬住那东西,它还是没什么反应。闪电那绷紧的心弦骤然放松了,不由得想笑,这东西根本就不会动,而且咬上去味道还挺好,这就是吃的。

当闪电逼近救生圈的时候,灯光刚好又扫了过去,闪电陷入黑暗中,这使得在后面观望的虎鲸族群成员更为紧张。它们不由得一齐悄悄向前移动,一旦闪电出现了危险,它们好随时准备营救。幽灵却恶毒地想,最好那是一个怪物,一口把这个老对手咬死。

海水突然“哗”的一响,扬起一股巨大的浪花,闪电犹如一位凯旋的英雄,高高地跃出水面,口里叼着猪肉,猪肉的另一端,正连着曾经令所有虎鲸捉摸不透的救生圈。闪电把脑袋一扬,把猪肉丢在众虎鲸面前。虎鲸们拥上去,稍一接触,便发觉是怎么回事了,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怯懦脸红。虎鲸们立刻活跃起来,由一些年轻的雄虎鲸领头,纷纷钻入水底,朝着那些吊在救生圈、救生衣以及桌椅等下面的食物扑去。它们饥肠辘辘,又在对座头鲸们的攻击中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此时对于它们来说,这些食物太珍贵了。

海面上的突然变故,令孟子夫舅舅与王阳叔叔大惑不解。天哪,海面上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救生圈、救生衣?还有那么多木制的家具呀?会不会是有什么船遇难了?要不然这些东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可是最近这两天海上也没起风暴啊。

王阳叔叔突然指着海面上大叫道:“快看快看!那把椅子好像就是咱们船上的。没错,就是餐厅里的那把,我天天坐着的!”

孟子夫舅舅瞪大眼睛朝海面上望去,因为隔着一段距离,加上毕竟是在夜里,光线不是太好,那些东西还在随着海水不断地起伏着。孟子夫舅舅连揉了几下眼睛,还是没看清楚。

孟子夫舅舅说:“你眼睛看花了吧?咱们船上的东西,怎么会到了那里?”

“肯定是咱们船上的东西!”王阳叔叔十分疑惑,“我说,该不会又是你那个孙猴子外甥搞的鬼吧?”

孟子夫舅舅白了王阳叔叔一眼,不满地说:“别把我外甥想扁了,他可是个全面发展的好学生。是你自己眼睛看花了吧?你眼镜的度数,比我还高着五十度呢。”

在外人面前,孟子夫舅舅一向是护短的。虽然陶淘的妈妈为此不止一次地批评过他,让他要做到“人前教子”,但他就是改不了,还振振有词地认为,房中教子,更能保护孩子的自尊心。这也是陶淘最欣赏他的一点,为此还在今年的“六一”儿童节特地给舅舅准备了一份礼物,叫做“关爱童心奖”。

孟子夫舅舅的反驳,令王阳叔叔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眼下工作那么紧张。两个人便又埋下头去,重新干起手中的活儿。

但是海面上又有了新的变化。对于伙伴们的表现,闪电十分愤怒。它真想不通,伙伴们怎么会贪图救生圈下的那么一点蝇头小利,而置座头鲸们于不顾呢?如果不趁热打铁,抓紧时机继续向座头鲸一家进攻,一旦让座头鲸缓过劲儿来,刚才的力气就白费了。它不假思索,钻入水中,一边尖厉地叫着,一边朝着那些正企图吃救生圈下食物的伙伴们撞去,它要伙伴们立刻重新做好准备,向着座头鲸一家进攻。对于闪电的粗暴行为,伙伴们感到委屈,却敢怒不敢言,纷纷朝后退缩着。

然而,一个健壮的身躯犹如幽灵一样,从虎鲸群里冒了出来,拦在了闪电前面,那正是虎鲸幽灵。它向闪电发出一声短促低沉的吼叫,向它表示抗议,抗议闪电不让伙伴享用现成的美味。闪电稍微一怔,向幽灵回应一声更响更长的吼叫。要是在以往,这一声吼叫便能够令幽灵退却,可是今天却不能。今天幽灵一定要跟闪电顶下去,因为它此刻是在为整个虎鲸群说话,这种机会可不是想有就有的,它必须牢牢地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它顶得越厉害,在虎鲸群里赢得的威望就会越高。如果能够成功,它无疑就成了虎鲸群里的主心骨,那不就跟捕食先锋差不多了吗?同时还可以破坏闪电捕食座头鲸的计划,可谓一举两得。即便不成功,它也要尽最大的努力,它要给整个虎鲸群留下深刻的印象,让大家知道,它幽灵将来就是族群的主心骨,它会为大家说话,跟着它,没错儿!

幽灵挑衅地注视着闪电,它在等着对方的反应,它要看看,这个一向自负的家伙究竟能拿它怎么样。但是没有等到闪电回应,它们身边却传来“昂——”的一声高亢威严的鸣叫。这一声鸣叫来自圣母,整个族群的首领。虎鲸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一齐朝着它们的圣母望去。灯光映射下,圣母也正望着它们,眼神是那么威严。圣母又严厉地叫了一声,领头向座头鲸一家的方向游去。

所有的虎鲸都不敢再耽搁,纷纷跟上圣母。闪电对母亲的支持十分感激,有了这样的信任与支持,它还有什么理由不成功呢?它一弯腰,钻进水里。再冒出水面的时候,已经来到所有虎鲸的面前,什么时候它都是这个家族的开路先锋。

只有一头虎鲸还停留在原处,它是幽灵。此刻它的心中充满着委屈、羞辱与愤怒。为什么圣母总是帮着闪电?为什么?就因为闪电是它的亲生儿子?

其实,幽灵理解错了。在这一点上,圣母是公平的。在整个族群中,闪电的实力是最出众的,这是大家一致认可的,所以闪电才会被看作捕食先锋的最佳候选者。可是幽灵却不这样想。一个心胸狭窄者,永远也不要指望它的心机会有多么纯正。

过了一阵,幽灵才又划动双鳍,朝着族群的方向游去。它胸中那股邪恶的怒火,已经燃烧到喉咙口了。但它仍旧使劲儿憋着,表面上仿佛一点事儿也没有。哼,别着急!等着瞧,我总会找到机会报复的,到那时就知道谁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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