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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四天,第五天,季洛洛跟失了魂一样绕在戚沐风的身边屡屡犯错。她三番五次地找韩千柔,韩千柔一次比一次叹息声更重,一次比一次将更绝望的眼神投向她。“你已经无可救药了,戚沐风会喜欢你这样的傻妞,才怪!”韩千柔无奈地说。季洛洛蹲坐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泪,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韩千柔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的时候,依敏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了过来,大声喊着:“洛洛,不好了!你跟余希阳的亲密照片,被贴到了学校每一个墙角!”“神马?”季洛洛忘记了哭泣,从地上站起来,神色震惊。韩千柔拉着她就向教学楼跑去,还在路上的时候,路过的学生就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了。季洛洛耳尖地将别人的话悉数收入耳中。“那就是每天早晨给戚沐风送早餐的女生?”“你瞎了,那是季洛洛,季会长!千草原来的女王!”“哦,就是她啊。她有男朋友了还去纠缠戚沐风?”“所以才说她不要脸的嘛。”“……”季洛洛跑到一堵墙边,愤恨地撕下墙上的纸,那打印的彩色纸上,她亲密地靠在余希阳的胸口一脸甜蜜,图的下方还写着:季洛洛与青梅竹马男朋友不得不说的故事!她脑子“嗡”的一下就乱了。问自己,是什么时候跟余希阳这样亲密了?但随即自己就能回答这个问题了,在御风馆门前,在学校操场上,她每次犯迷糊快摔倒的时候,余希阳就会这样抱住她。很多次了!可余希阳真的不是她男朋友啊!戚沐风最近已经很关心她了,无论去哪里都会告诉她他的行踪。还经常带她一块去见朋友。再下去就水到渠成了!在这个当口爆出这样的照片,他会怎么想,怎么看她!委屈的季洛洛恰好碰到了向她们走来的戚沐风,她连忙将头高高昂起,让眼泪收了回去,反手擦了擦自己的脸,才佯装镇定地朝戚沐风迎去。“沐风,照片里不是真的!”她冲上前一把抱住戚沐风的手臂,开口解释。戚沐风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耐地把自己的手从季洛洛怀中收了回来。脸上的神色高深莫测。“你听我解释!”季洛洛大喊。戚沐风脸上流转过了各种各样的情绪,他终于稳下心神,温和地说:“我现在很忙。等会我再来找你,好吗?”季洛洛失落地垂下手臂,要是换在昨天,戚沐风会双手搭住她的肩膀,让古龙水的味道围绕着她,然后如春风般和煦地微微一笑,才会跟她说话。可现在他连碰都不愿意让季洛洛碰了!她不要这样!可她能怎么办呢?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戚沐风离开。

季洛洛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委屈的泪,手上空空的感觉非常不好。她转身,一把抱住了韩千柔。“乖,别哭。还是课业要紧。余希阳等下就会把笔记拿过来给你,你要专心看。这几天你为了竞选都耽误了上课。”韩千柔说。“我不要他送笔记!”季洛洛原本趴在韩千柔的肩上,听她这么一说,她失声大叫。“别闹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原来千草那个完美优雅的女王吗?”韩千柔皱着眉头数落她,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严厉和失望。“我?”季洛洛茫然地抬头,她真的已经不像以前的她了吗?“别为了一些小事跟余希阳闹不愉快。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他帮了你这么多次,从小到大也抱了你那么多次,被拍下来就拍下来了,只要你问心无愧,行得正走得直,就不怕别人说闲话,明白吗?”“哦。”季洛洛垂头丧气地回答,两只手在胸前搅成了麻花。韩千柔叹息一声,为余希阳打抱不平:“我看他天天早上都在教室里等着跟你一起晨读。我记得以前他都是那个时候把前一天的笔记给你看,这么久了你的功课才没有落下。这些天里你忙着竞选,一次都没去晨读吧?”“哪有时间啊!”“看,他来了。”韩千柔指着不远处,余希阳抱着厚厚一叠笔记本朝她们走来,交在她的手里。“洛洛……”季洛洛别过头,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余希阳相处,眼角的余光只看到余希阳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低下头,缓缓地走了。直到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抱着笔记本的季洛洛心里终于还是泛起了一丝内疚。可是内疚归内疚,在全校的打印纸照片被清除之后,她还是决定去找戚沐风,以请教功课的借口探听一下他的想法。戚沐风现在所在的教室在原千叶,季洛洛抱着余希阳的笔记本匆匆穿过枫树林,踩着小径越过校门,来到了教学楼。刚走到楼下,她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呀,老熟人呢。”海蓝正好跟几个同学并肩走在路上,看到了季洛洛,她嘴角挑起笑容,纤纤玉指向前,长长的指甲对准了季洛洛的脸。“早上好。”为了自己的形象,当然不能在路上大打出手。

季洛洛就低下头不想跟她发生正面的冲突,可她向左边走一步,海蓝身边的女孩子就向左边一步。季洛洛退让到右边,海蓝身边的女生就堵住了右边的路。季洛洛终于抬起头来,眼睛半眯,直勾勾地看着海蓝。“好狗不挡道。让开!”季洛洛低声骂。“哎呀,我想向前走,但是却被人挡住了路。对的对的,好狗不挡道,请已经有了男朋友还不知廉耻地来千叶的季洛洛同学让一下呢。”海蓝尖酸刻薄地回答。“你别自找晦气!”季洛洛的手在笔记本的遮挡下握成了拳头,她发誓,只要海蓝再出言不逊,她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砂锅大的拳头!“沐风是完美的王子,是所有千叶女生心目中的英雄。你觉得,你这个二手货,配得上他吗?”海蓝细细地检查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今天这楼,你是肯定上不去的。千叶的地盘你不能玷污!”“我说过,别自找晦气。”季洛洛怒极反笑,把书包放在旁边的草地上,将笔记本仔细放好,以豹的速度冲锋向前,收在身边的手迅速举起,在海蓝还低着头看指甲的时候,冲上去一把捏住了海蓝细腻的脖子。“咳!”海蓝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被季洛洛的手捏得剧烈咳嗽起来。“放开她。”一个粗声粗气的女声响起,季洛洛突然升起一种来自本能的恐惧。她立即甩开海蓝,身子一矮,正好看到一只手带着掌风扫过她的头顶。滚到一旁,季洛洛抬头,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是她?那天夜里,出现在御风馆的女生……“是你!偷了千草文件的人!”季洛洛大声叫起来。那粗壮女生按了按手上的骨节,冲季洛洛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然后将地上的海蓝扶了起来。季洛洛就算再傻再迟钝,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海蓝,是你派人偷了千草的资料?”虽然这是问句,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无比肯定这个事实了。“我,不曾。”

海蓝傲慢地扫了扫头发,眼尖地看到楼梯上下来一个人影。她立即住嘴,眼里迅速挤出眼泪,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沐风,她凶人家。”海蓝向着走过来的人撒娇。季洛洛瞠目结舌地看着海蓝,她竟然变脸能变得这么快!可是戚沐风看向季洛洛的眼神却不善了,“是洛洛啊,海蓝有些大小姐脾气,你多多包涵一下。”季洛洛神色一正,看着海蓝身后得意的粗壮女生,对戚沐风轻轻地摇了摇头。可是戚沐风却歪着头假装在看天空。天的确是很蓝,云的确是很白,千叶的教学楼的确富丽堂皇。他是不是还在看草是否依旧翠绿绿,千叶的学生是否勤奋仍然?——季洛洛心里有些不耐地想着。原来那张照片真的对他产生了影响?要不然依戚沐风的性格,断不可能这么不礼貌地看人的。在季洛洛狠狠向戚沐风打着眼色的时候,海蓝身后的女生也不停地暗示,不,明示着季洛洛。她把骨节按得咔咔作响,就好像在说:季洛洛你警醒点,我既然能拦你一次,就能拦你第二次!“沐风,余希阳跟我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以为你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季洛洛的声音里带上了淡淡的悲戚。“我知道。”他点了点头,但是语气却是不容错认的疏离。季洛洛从地上捡起书包和笔记本,悲愤地握着拳头看着他,戚沐风却不恼,上前一步摸了摸季洛洛的头,令人意外地拉起了季洛洛的手。“走到,到楼上去。”季洛洛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戚沐风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她的心慢慢地长出了粉色的泡泡,一个接一个,泡泡升上来爆裂开,散发出一种幸福的味道。“沐风,只要你相信,我就什么都不需要了。”季洛洛忍不住用另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她的眼睛湿漉漉的,但是海蓝和那几个女生在旁边呢,她不想让她们看到她懦弱的样子。海蓝的脸色由青紫变成惨白,她身后粗壮的女生按住了她的肩膀,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于是海蓝的面色渐渐转变成正常,她又变回了那个柔美却傲慢的女生。然后她冷哼一声,甩手向教学楼的另外一边楼梯走去。

那粗壮女生临走前抬头扫了一眼季洛洛远去的背影,季洛洛正好回头对上了她的视线,“你会遭到报应的。”季洛洛没有出声,却张着嘴向那个女生比划。那粗壮女生接收到了季洛洛的挑衅,却阴骛地笑了起来,神情一片轻松,“你不是我的对手。”她大声说。声音扬起,飘到半空,在千叶学院天井式的教学楼庭院里回荡着,久久不散。季洛洛跟着戚沐风来到了楼上,他若无其事地问季洛洛什么回事。季洛洛抱着书包和笔记本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她要对他说,她是来向他解释她和余希阳的关系的吗?可是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没有正式确定,戚沐风还没有亲口承认她是他女朋友,既然一切都没有明朗化,她在事实上就没必要向戚沐风解释什么。但是她又不能不解释啊!万一他误会了怎么办?那他们就永远做不成男女朋友了!这是一个不可解的死循环。季洛洛尴尬地站了足足有一分钟,最后叹了口气,几乎是放弃了垂着肩膀,转个身就想离开。“你是来问功课的吧。”戚沐风拉住了她的手,用一种几乎是宠溺的语气说。“啊!”季洛洛的心又从地底飞上云端,戚沐风真的太善解人意了!看出了她的尴尬就主动开口解围,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完美男友啊!“你等等,我把我的笔记拿出来。”戚沐风呵呵笑了一下,揉了揉季洛洛的头发。季洛洛头发乱了,心也乱了,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被千叶的学生探出头围观,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不像是以前的自己了。不一会,戚沐风就从教室里走出来了。把自己的笔记本放在走廊上,招呼季洛洛过来看,问她需要他讲解哪一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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