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融合了中西风格的大厅里,一个染着酒红色长发的少女绕着一旁安静的美女子大红大叫。
“蔚墨baby,你知道吗?竟然有人喜欢轻飏思密达!哦哦哦,终于要把大魔头嫁出去喽!”
很显然,小茶几旁的古典女子一点也没有被那少根筋的搭档感染,只是煞有其事的做出赶苍蝇的动作,继而在手机上“奋笔疾书”。
“darling,月月疯了,我去给她灭灭火。”
“honey,别伤了自己,实在灭不了还是让你吹衣兄去灭吧,他皮糙肉厚,你太柔弱了。”
“kiss-ing”
被叫做蔚墨的古典女子在温柔的放下手机之后,立马换上了凶神恶煞的面孔。看起来柔弱的十指在顷刻间抓住了宋月的脖子!“月月,你痛不痛?”还是那温柔可人的声音,但宋月已经感觉到几分不妙了,默默地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个十分开心的微笑,“系的,么得痛哈。”蔚墨满意地点点头,丢下了手中的“死鸡脖子”,一个仆人十分贴心的捧起一面手绢,芊芊十指在手绢面上拂了几下,挥挥手示意他下去。仆人弓着腰退下了。
“轻飏姊姊什么时候回来啊?”宋月小声问道。不适用委屈的大眼睛控诉这个要掐死自己的坏人!蔚墨也便由着她的性子,摆出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的姿态向大门处望去。
一柄如用秋水洗过的利刃斩碎了所有的光线停在二人的不远处,顺着刀柄向暗处望去,一个鬼魅般的人影渐渐浮现,直到透明的洞顶再次将光线撒入室内,那人的容貌才堪堪展露。
眉间一缕淡漠,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桃花清瞳若带水光,一瞥一颦摇曳了人心。似笑非笑,似愠非愠。她的嘴角像是从来不曾弯起过,不然为什么想带了层冰霜一般。精致的面容仿若鬼斧神工,一头及腰青丝在无形的气流中摇曳生姿。她只穿了一身偏古风的白色长裙,却樾衬整个人清越无双。但不知为何,她像是缥缈的,好像风一吹,便散的无影无踪。
“让开。”舟轻飏了无情绪的开口,却让人听出了一种心颤的凄凉,只是那凄凉过于不真实,只是出现,便让人忘记。“王姐,你回来啦,你会陪着月儿吗?”宋月满脸欢喜的向舟轻飏跑了过去,舟轻飏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长柄利刃直直的切断宋月耳边的发丝,宋月微微睁大眼睛。
“王姐,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宋月被她冷漠的神情刺到了,没有因为蔚墨的威胁而流泪,没有被舟轻飏的利刃吓到,只因为她的漠然,此时的她却如一个失去了至亲的孩子一样,两行清泪缓缓的从她光洁的下巴滚落,撞击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蔚墨眯了眯一对翦水眸,脸上惯着讽刺的笑意,“怎么?伟大的王上,在外受气回家里撒?!你真是好本事啊。”舟轻飏抬眼扫了她一下,终是出声:“你以为,孤很想回到这里。”
“不是吗?”蔚墨慵懒的坐回藤椅上,伸出自己的柔胰,细细的端详,“王姐,你在怨我们,怨我们像使唤奴隶一样地使唤你吗?”这蔻丹是时候换换了,颜色都不再鲜亮了,好像还是上上上几次次王姐回来给自己换的呢……
舟轻飏不在理会这两人,看着大厅中央的三扇大门,最左边和最右边的都是闪着淡金的光芒,只有中间的大门,被黑红色的铁链层层围困,散着死气的黑色。
“六翼死亡圣镰,法则一曰:灭。”她身旁的利刃爆发出金色与灰黑色的气流,六只光翼,三明三暗,实质般的闪动,如一道流星向被复刻了铭文的铁链冲去。
“王姐不要!”宋月厉声喊道。
“轰——”虚幻的铁链和大门渐渐分崩离析,一个小型的黑洞出现在原来大门的位置,舟轻飏将圣镰收入袖中,向小黑洞做出一个虚抓的动作。一个金色的金字塔状的框架强行压缩着黑洞,缩到一手大小时,舟轻飏抬起一指,点在金字塔上,无数流光向她手指上的戒指中钻去。直到黑洞连同金字塔一起湮灭。
“孤的东西孤已带走,尔等不必再肖想了。”
“王姐,为什么!只是半年!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了!我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相伴的亲人了啊!为什么!”宋月拼尽全力抓住舟轻飏的衣角,泣不成声。她们将舟轻飏的东西封好,只是为了时常看看她,感受感受她的气息啊!“王姐,吹衣哥哥他喜欢你啊,我们都准备了好多好多的惊喜,就等你回来他向你告白呢,王姐,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好好的活着好不好?”几乎是乞求,宋月又抓了一寸轻飏的衣袂。
“一家人……”舟轻飏轻轻的呢喃。
火光,无尽的火焰淹没了她身边华丽的皇宫,她慈爱的父王,她温柔的母后,“轻飏,我的轻飏,快跑!父皇和母后很快就会找到你的!快跑!”
她遥遥的望见父皇和母后被困在万千人马中,却如若无人的吻别……
她早就没有家了,都是落诗皇朝的错!!!
她厌恶的切断衣角,宋月被一股力量掀了过去。“孤绝不会像你们一样为了一个驵侩而放弃血海深仇。”蔚墨赫然站起,火色蛇节鞭向舟轻飏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打去,这可是曾经打伤过舟轻飏的招式!
“舟轻飏!我决不许你侮辱猗雨!”舟轻飏竟只是偏了偏身子便躲了过去!
“洛猗雨?”哼,落诗皇朝的走狗罢了!迟早是要死的,也不急这一时!何况……
舟轻飏转身消失。
宋月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蔚墨也不在做出刻薄的神情了,点点泪光闪烁,晶莹剔透……
过了很久,舟轻飏捂住心口,那里痛得厉害——她们伤心了。自嘲的一笑,她竟还会痛。取出一粒护心丹,一遍飞穿一遍
运化。一点银光闪过,她顿觉发间一轻,稳住身形,不经怒火中烧,那是她父王亲自雕给她的!还记得父王不愿再和母后生一个儿子,害怕母亲体弱支持不住,决意让她成为皇储,并送她这只紫金兰花龙骨簪。
——“轻飏,你若爱上谁便将这簪子送与他,父王用这江山做你嫁妆,倾国为你庆祝!”
她深吸一口气,将越来越侵袭的记忆逼入脑海深处。还好她在龙骨簪中做了灵魂印记。
她要这偷簪之人死无葬生之地!
运行所有的功力,舟轻飏在车水马龙中连残影都没留下。
这人的功力不弱!或许比她还强!
舟轻飏在刹那间圆润的黑瞳化作凌厉的黄金瞳孔,青丝狂乱飘舞,“哪里逃!”
一阵幽幽的寒香传来,前面的人转过身子,长发尾端竟是洁白的银色,丝丝的妖娆。“逃?拿了我妹妹的簪子,该逃的不是你吗?”语气中透着点森冷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