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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藏贼窝匪

万富还想继续追踪,天却已渐黑,松林里越来越暗了,马胡伦一定是没命地跑,这一刻估计也跑出半里地了,算了,暂且饶他一狗命,万富伤势虽然不重,此时却已感到了疼痛,万贵急忙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几人急速赶回了泰安城。

????大战之后虽不是歌舞升平,县公署却摆上了庆功宴,曼陀罗花案告破已电讯到省里,王云鹤心里压块石头终于落地,他满面喜悦地慷慨陈词,叙述了大盗天猫之累累罪行,表扬了永吉屯之大智大勇精神,省里很重视那条钻石祖母绿项链,认为属国家文物,应收藏至省文物馆,万贵闻听这话面有不悦,六爷把他扯到一旁,低声说;“钻石项链虽是你个人所得,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民国律例;捡到挖掘文物不上交国家有杀头之罪,况且此项链已惊动了省督军府的吴大舌头,所以这项链放在你手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万贵无语了....?

????警察署的大牢里,王云鹤亲自监督审讯,六爷也没有回去,他是想从金雕寨二当家的清尘老道嘴里撬出点东西,由于自己被九头狮子金雕绑了票,偷听了看押他的两个小土匪说是袁老六里勾外连点的捻子,六爷心里一直是个谜团,为了弄清这件事,他把心里的话和贤弟王云鹤说了,王云鹤感到大吃一惊,这个袁丙祥是二区保卫团总,虽说是个民间组织,可袁家在二区一带是个大家族,非常有实力,他这个团总是县公署秘书耿大牙举荐的,以前县里抓到过的几个小土匪均是被他“科上摘下来”,使足劲儿保释出去,看来这个袁六子通匪罪名一定成立,可能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必须要逐一撬开嘴,吐出实情,所以王县长才亲自监审的。

清尘老道被白大胡子上了大挂,这个笨家伙别看他上了战场啥**不是,对付囚徒还是有办法的,清尘老道本身就是装神弄鬼、写符下阵乎的水老道,要钢没钢,要魄没魄,白大胡子给他来了个一招双蛇入洞,左右手食指蘸上盐沫,插进了清尘屁股上的俩眼,这俩眼是被于占江的鱼叉留下的,新鲜的伤口被插进了半指深,手指尖还直勾动,疼得清尘哭喊着告饶,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和袁丙祥多年来暗无天日的关系。

原来袁丙祥的袁家围子是金雕寨的一个窝点,他的围子里特意挖了个“马窖”,这个大窖能容进去几十匹马,斜坡形进入,越往里越深,这里窝藏着金雕寨抢夺来的很多脏物,然后再转移到金雕寨。

金雕曾带人洗劫了霍尔奇山脚下的一个牧场,抢走了几十匹好马,被牧场的人混进绺子里,一直跟踪到袁家围子,眼看着几十匹马被赶进了马窖,派了十几个土匪看守,牧场的人火速返回,向场主禀报了实情,场主马上进了霍尔奇山寨,找到了八合绺子大当家的老刀印子,老刀印子兔子不吃窝边草,曾借过场主几十担粮食,双方互有来往,相处和谐。

老刀印子所处的霍尔奇山口,正是俄国、外蒙商人的骆驼队必经之地,骆驼队排出几里长,驮着各种特产物资入境,一直往南方行走,老刀印子打劫了一个骆驼队以后,俄国人再想入境就必须派人到霍尔奇山寨疏通打点,交上买路钱就可以进出贸易往来了,老刀印子带领百十号兄弟还耕种了千亩良田,坐吃外蒙、俄国等商人的奉供,这个草头王每日滋润的优哉游哉。当他一听场主说有股绺子跑他眼皮底下砸窑来了,啪的摔了手中的茶杯;“妈拉个巴子的,谁吃了豹子胆跑我的地盘撒野.....”

场主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哪股绺子。老刀印子立即派二当家的老鬼兔子和四当家的愣头青带领几十号人马随着场主直奔袁家围子,这个愣四爷就是吃了六爷的铁锅炖泥鳅,喝了六爷的烧酒,险些和老刀印子的外甥麻二撸内讧,临走时说自己是皇上粑粑----好屎(使)那位。

那位二当家的五十多岁,小头鸡脸的,总爱叽咕眼睛,人们说他一叽咕眼一个道,没有好道,就都叫他老鬼兔子。

两位当家的带着精兵良将纵马一路飞奔来到了袁家围子,袁家围子有几十户人家,大部分是袁氏家族,四周挖了宽一丈深八尺的沟子,沟子里的土堆到里沿上,高有五尺,四面有吊桥,号称四门,均有人持枪看守,俨然是座固如金汤的屯落。

愣四爷率领人马来到了南门,在马上拔出大镜面盒子枪啪的把门上插着那杆旗打落,门旁两个持枪岗哨老远看到一彪人马杀来,一愣神的功夫,那面绣着“袁家围子”的三角旗被掐头把旗杆打断了,吓得岗哨放扒似的往回跑报告了给了袁老六,袁老六正和金雕躺在炕上啃海草(抽大烟),还没过足烟瘾呢,闻听有股绺子顶码(不认识来见面)来了,急忙召集人马上了南围子,几十只长短枪对准了愣四爷的人马,老鬼兔子一看形势不利,若是强攻自己这些人就都成了活靶子了,急忙命弟兄们后退一百米,他叽咕了一阵眼睛,低声和愣四爷商量了一会儿,然后放马奔跑了几步,来到吊桥前面;“呔,西北飘来一片云,乌鸦落在凤凰群,三老四少都请了,哪个君哪个是臣,”金雕和袁老六站在围子上;“天王盖地虎,鸡毛店前敢扬土,门清盘家道,空码二百五....”

老鬼兔子客气地说乌鸦来到凤凰群,里面谁是当家的?金雕回答意思是你好大的胆子,敢来这里闹事,懂规矩就就唠几句家里嗑,外行人就别装傻充愣.....老鬼兔子眼睛又是一阵叽咕,这回也不和金雕切口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敢问大当家的是哪个绺子,在下是霍尔奇山八合绺子二当家的刘凤楼....”“哦.....久仰.....久仰,在下天照应绺子金雕,硌尔图山的.....八合和天照应像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我金雕刚到了袁家围子,刘二当家的就兴师动众,大兵压境,这是为何啊?”

“哎哟,原来是九头狮子啊,幸会,幸会.....我说金大当家的,你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霍尔奇山的牧场你不知道那是我们大当家的老刀印子的亲戚也就罢了,可你总该知道那是我们的一亩三分地吧,你不但打伤了几个牧民,还抢走了几十匹马,你看.....你还是送回去呢?还是交给我们呢?”

“哎哟,我说刘二当家的,你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错,这几十匹马就在围子里的马窖呢,要想带回去那得凭本事,弟兄们,准备搂火,”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拉枪栓声,老鬼兔子这回是眼珠转了几转,然后又使劲叽咕了几下;“且慢,金大当家的,你看这样好不,咱们来个公平决斗,我这位四兄弟略懂刀术,久闻金大当家的刀法娴熟,特意单挑领教,若是我们输了,转身就走,就当没这事儿,若是金大当家的输了就必须所有的马匹如数奉还,输赢谁都不带脸红的.....”

“这个......”

袁老六在一旁急忙道;“大当家的,万万不可,我们是占有绝对优势的.....”

老鬼兔子见状赶忙又将了几句;“怎么?害怕了吧,要是不敢的话就别叫九头狮子了,你就叫九尾缩头龟吧,哈哈哈.....”

老鬼兔子几句真给金雕激怒了;“好,单挑就单挑,妈拉巴子的,怕你是大姑娘养的.....”

金雕骂骂咧咧地让手下落下吊桥,他飞身上马就要冲出去,袁老六一看急忙几步窜过来,伸手拽住马笼头;“大当家的不可,莫要中了激将法.....”

金雕照马屁股抽了一鞭,这马一吃疼猛地窜了出去,袁老六只好闪在一旁,愣四爷早就准备好了,只见他摘去帽子,露出秃顶黑须,又拖去大衣,穿了个坎肩,扎着板带,手举一把鬼头刀纵马冲了上去,金雕手使一把马刀,第一回合叮当....叮当.....叮当地互相砍了三刀,旗鼓相当,两人全力以赴恶斗起来,两边的人都在呐喊助威,转眼已斗了十几回合,没分胜负,两人从马上又斗到地下,彼此马上步下功夫都不错,上三路刀光闪烁,下三路脚踢连环,斗来斗去金雕的大烟瘾又犯了,回身无力,脚步踉跄,鼻涕眼泪直流,满面虚汗,愣四抓紧进功,插花盖顶式一顿狂砍,金雕终于没有力气接招了,被愣四一刀砍在脸上,幸亏愣四爷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就给他开瓢了,四爷又一个扁踹卧牛腿,把金雕踹倒地上,鬼头刀架在了脖子上,老鬼兔子这一招擒贼先擒王之计终于成功了,金雕不得不服输,命袁老六去马窖把马赶了出来,交给了老鬼兔子,四爷挟持着金雕几里远才放了他。

?清尘老道把金雕寨和袁丙祥之间所有的事儿都给撂了,天猫的曼陀罗花案还在审理之中。

?????这天一早,高佩功带领骑兵连的两个排,虾米腰带着十几个警察纵马直奔袁家围子,可这时刻袁老六骑着快马背着包袱已经向老黑山方向疯狂逃窜了,高佩功扑了个空,一怒之下,炸毁了马窖,把袁氏家族的几个主要人物抓了起来,临时安排了一个族外人当了团总。

这袁老六是怎么得到消息跑路的呢?王云鹤好似被当头一棒,一定是内部出了问题,贪黑半夜给袁丙祥通风报信了,这个人会是谁呢?

王云鹤又联想到自己被告了黑状一事,他越发觉得自己身边隐藏个炸籽,随时随地都能爆炸,出了这样的问题,王云鹤只能和外甥高佩功研究商讨这一问题,高佩功觉得翟大胡子嫌疑最大,这个以往专横跋扈、横行霸道的家伙一旦伸不开腰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高佩功在县公署原有的警卫班基础上,又给舅舅增派了四个身手不错的贴身护卫,一定要保护好县长的安全。

????六爷的东厢房里,娄大烟袋吞云吐雾,刚刚被六爷扒扯一顿,他也想不到袁六子能作这么大妖,可惜被他“穿辕子”了?,不介非押他几年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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