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出来混的,总归是要还的。
快毕业那会儿,潇洒了三年的三炮终究还是出事了。因为违规与校外人员持械斗殴,已经多次记过的三炮最后还是被学校选择开除了。
我知道三炮是去帮他的一个所谓的小弟。但事发之后,却没有一个人选择为三炮说一句公道话。而三炮自己,也只是默不作声,一脸的黯然。
我现在还记得毕业的那天,三炮一个人坐在学校的围墙上面,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一脸落寞的看着讲台上面的老师。骂骂咧咧了半天,还拿起一块大石头险些砸坏了教导主任。最后还是在校园广播的捉拿之下,从围墙上面一跃而下,消失不见。
回家的三炮被从SH打工的三炮爸赶回来,吊打了三天三夜。自始至终三炮一声不吭,他说只有这样,他老爸才会感觉到心痛,暴行才会早一点结束。
下定决心不再读书的三炮,那时正处在青春的迷茫阶段,像是一枝没有根茎的浮萍。
在三炮决定跟着老爸去SH的那一天晚上,破天荒的和我再一次爬山了他们家的屋顶。那一晚的星星与月亮依旧和小时候一样的明朗,只是那酒里面的惆怅,到是浓郁了许多。
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三炮一起爬上屋顶,却只敢偷偷摸摸的咗几口小酒,回去之前还要拼命的漱口。而现在,三炮已经可以明目张胆的搬上来一箱啤酒,量是多了,可到了嘴里面却反而觉得没有了当初的味道。
三炮走的那天我也在,朦朦胧胧的水雾在空气里阿敏弥漫开来,一丝丝的凉意从脚底不断向上攀爬,周围一片死寂。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聚集在清晨的车站,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孤孤单单的三炮身边。
那一刻,我看见了三炮的苍老,长在他后脑勺的那几根白发显得格外的长,在水雾里面被压得很弯,很弯。我呆呆的坐着,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三炮终究是走了,临走前扔给我一个灰色的破旧小包。只是那天我没有在意,神游般的回到家里后,转身就将小包扔在了一个角落里面。隔天再想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