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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暗潮来袭

我的身体终于有了些许好转,太医让我四处多走动走动,不可过多躺在床上,不利于疾病的康复。

霜雪还未完全融化,太阳便从云朵的掩映中露出了笑脸。

阳光明媚,晴空蓝兮,冬日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抛洒在身上,照的人身上暖暖的。我躺在湖心亭的躺椅上,四周都放了火盆以及遮挡寒风的纱幔,只留下了阳光撒射的一面。微风吹过,纱幔时而随风飘起,犹如美人般翩跹起舞,时而又静态低垂,犹似隔空望远的少女,期盼着远方人的归来。

在湖心亭的西面,种着一片梅林,每到冬季,便花枝灿烂,朵朵寒梅风骨傲节。傲雪风霜残朵犹,一任群芳花自开。据下人讲,那是太子最宠爱的女子——琳琅的住处,梅芳殿。

正当我闭着眼享受梅花淡淡的芬芳之时,一阵琴声传入了我的耳中。我问素柳,“可知是何人在弹琴?”

“回禀娘娘,应当是梅芳殿的琳琅姑娘。”飘寒走到我旁边轻声说。

素柳掌管我宫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飘寒主持清华宫以外的事情,两人一人主内,一人主外,管理着清华宫。故而飘寒对于东宫上下的人员更清楚。

琴声之下,还伴着浅浅低吟:

梨花初白梅雪烙,零落分飞湿衣袖。

君笑三分梨花白,怎知梅蕊芬芳旧……

…………

我不由的念出“君笑三分梨花白。怎知梅蕊芬芳旧……”

我睁开眼,起身眺望着远方。不知君在何方,是否安好。

突然我很想看看这位美人琳琅,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对着飘寒说道:“我们去看看吧。”

一行人走近梅芳殿时,素柳上前轻轻敲门,我抱着暖手炉站在阳光下,好让自己觉得不是那么冷。

里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打开,一个小丫头探出头来,被冻红的脸颊呈现出茫然的表情,“贵人有什么事吗?”

“这是……”素柳刚出声想要说明我的身份,我便止住了她。

“我们路过此处,听到里面传来琴声,不知可否进去坐坐?”

小丫头听到这里,便哦了一声,然后说:“请贵人稍等,我去通知一下姑娘。”

我笑了笑,答道,“好的。”

这小丫头倒是可爱的紧。

不一会儿,小丫头出来了,身后跟随着一位雪肤玉肌的女子,身姿出挑,披着锦丝玉绸斗篷,身着碧荷色八宝百褶裙。一张鹅蛋脸紧掩在斗篷之下,却仍旧可以看出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苏子栖啊苏子栖,美人如斯,弹琴奏曲,如此生活,非你莫属了。

“琳琅见过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那我见犹怜的模样,莫说是苏子栖,连我也忍不住起怜惜之心。

我笑着走过去,眼里带着丝丝审视,轻轻扶起她,“姑娘不必拘礼,平身吧。”从未见过我,却知道我是太子妃,看来这个琳琅也不是那般纯然天真。也对,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看清楚屋中一切,保持自身呢。

“太子妃大驾光临,琳琅有失远迎……”

她的话语中带着小心翼翼,好似生怕得罪了我,引来祸患。

“本宫说了,不必拘礼,起来吧,寒冬腊月,小心凉了身子。”

琳琅起身,仍旧半低着头,对我说,“寒舍简陋,不及清华宫雅致别意,望太子妃见谅。”

“无碍,我只是听见你的琴声,循声而来。”

她一边向前走,一边和我谈话,生怕冷落了我,可她不知,我并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交谈过多,我不想让她觉得被我冷落,一一作答她的话,却也只是浅谈。

到了前院,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梅林,寒雪还未褪尽,残雪零落枝头,却也掩不住它的风姿绰约,绝代风华,正所谓“风雪压枝傲霜寒,只留人间暗香来。”

犹记那夜那人揽着我的肩,对我说,“日后我们远离这片嚣土,寻一处无人之地,庭前栽满梅花,庭后整个山坡都栽满桃花,前面河池种下莲子,园中撒下菊花,这样我们便可以春来赏漫山桃枝花开烂漫,夏季看池里莲花绽放,朵朵莹白,秋天看大雁南飞,采菊登高,冬天可以坐在屋中,一边品茶,一边赏梅,看它‘风雪压枝傲霜寒,只留人间暗香来’。”

琳琅见我看着梅花入了神,便开口道,“这片梅林是太子殿下一时兴起而种,若是太子妃喜欢,无事之时可以过来看看,琳琅随时欢迎太子妃到来。”

我收回心神,回头笑到,“如此美景,实在难以见到,一时失神,不过太子殿下雅兴之至,倒是让我有些吃惊。”

笑了笑,又往前而去。

“太子妃,这边请。”一路绕过梅林,来到回廊处的亭子里。里面摆放着一把古琴,随风微动的纱幔轻轻飘扬,随着梅花花瓣摇曳坠落。

“太子妃请坐。”

素柳吩咐着仆人们铺好凳子,把茶果糕点摆放在桌上,将我手中已经快冷却的手炉换下,换了一个更暖和的递给我,又替我拢了拢斗篷,取下帽子,这才让我坐下。

琳琅坐在旁边,一语不发,那个小丫头倒是机灵,连忙去取了茶壶来倒茶。温热的茶水散发着淡淡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消散。

我看着琳琅,淡笑道,“不知姑娘刚刚弹奏的是什么曲子,本宫从未听过此曲,可否请姑娘再弹奏一次。”

“娘娘愿听,琳琅当愿意弹奏,只怕弹奏的不好,污了娘娘的耳朵。”

“无碍,本宫不罚,若是弹奏得好,本宫定当赏赐。”

“琳琅领命。”她坐在琴旁,一双纤纤素手在琴筝上翻飞起舞,仍旧是那曲,仍旧是同样的音符,可是却没有了刚刚的灵魂。那声声思念和哀愁,换成了无心和应付。

我不禁觉得无趣,便在她弹完了一首曲子以后,让素柳找个借口便就此离去。

却是不曾想过,当晚便出了事情。

却不曾想,那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用过晚膳之后,我正在服用太医开的风寒药,听到庭外吵吵闹闹,声音越来越响。

“让我们进去,怎么,敢做不敢当吗?缩在院子里当起了缩头乌龟?你不让进,我偏要进,今天我就要来讨一个说法!”

擦拭过嘴角的药汁后,我拿起素柳一颗手中的蜜汁糖果,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怎的如此吵闹?”

素柳皱皱眉头,“奴婢也不知,奴婢去看一下。”

我嗯了一声,便躺在旁边的椅子上接着看我还未看完的书。

门外吵闹声依旧,没有丝毫要减弱的趋势。不一会儿,素柳走了进来,一脸凝重地对我道,“娘娘,不好了,听说琳琅姑娘死了。”

我将书放下,看着素柳,问道,“那门外喧哗的人是谁?”

“回禀娘娘,是太子府中琳琅的好姐妹徐夫人,如今尚书大人徐良的嫡女,徐露。”飘寒走到我身边来,轻声说。

“有趣……让她进来。”我挥挥手,拿起书桌上的书本,继续我未看完的部分。

听着庭外的响动,似乎是来了不少的人,浩浩荡荡,将整个大厅都占满了。却同时也将寒气一股股地带进这暖和的房内。

我从椅子上起身,放下身上披着的狐裘薄被,笑看着众人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各位妹妹都来姐姐这儿了?”

“少来这一套了,我倒是要问姐姐,今天下午姐姐在哪儿呢?”为首的女子,一身百花彩蝶戏耍珍珠裙将身姿衬显得淋漓尽致,纤腰盈盈一握,********。眉间尽是愤怒与不平,原本妩媚动人的脸变得凶恶至极,好似审问罪无可恕的犯人。

可惜,是个没有头脑的女人,什么也不懂,一昧地强出头,只会把自己伤的最惨。

我无辜的眨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慢慢说道,“下午啊,让姐姐想想,妹妹你可能不知道,姐姐有个坏毛病,就是记性不大好。哎……素柳啊,今天下午我们在哪儿来着?”

素柳低下头,慢慢回答道,“娘娘,今天下午去了湖心亭,然后去了梅芳殿听琳琅姑娘弹古筝,因为您还要服药,只好一曲作罢便回来了。”

她微眯着眼,好似审视般,又似乎想要从我眼里看出她想要的答案,“是吗?姐姐可知,在您走之后不久,琳琅妹妹便被人发现死在亭中,那么无欲无求的一个女子,姐姐怎么能如此狠心呢?”

我转过身,收起脸上的表情,冷声对她道,“本宫说过与本宫无关,本宫也只不过是去听了一首曲子而已,至于琳琅姑娘的死,本宫深表遗憾。不过妹妹见了本宫忘记了该有的礼仪,本宫可以视作你因痛失姐妹而宽恕与你,其他的,本宫奉劝妹妹一句,不要胡乱扯到别人身上,更不要不加考虑就鲁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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