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动静让在场所有警察都慌了,追还是不追?暂时只有跟着吧!
正在四周维持秩序的二三十个特警,赶紧从两侧绕道跑到罗威纳的前面,疏散罗威纳将要经过路线上的人,或者可能出现的安全隐患。与此同时,监管支队大门里列队跑出二三百个特警和武警,全部手持冲锋枪,后面还跟着五台装甲车。
听到装甲车轰隆隆的声音,罗威纳回头一看,跟快地跑起来,边跑便有些歪歪倒倒的样子,然后跳下马路牙子,独自在马路中央跑了起来。五台装甲车更是冲到前面百余米的位置开道,闪着警灯,通过喊话器让挡在前面的车辆靠边停车。
金泉见了叫好,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这家伙跑不远了。他赶紧拉开车门,跳下车,跟在特警队伍的后面,看着周围的人都拿着枪,也不由自主地拔出手枪,只是握在手里,没有上膛,连保险栓也没有打开。
几百个武装人员分散开,贴着两旁的商店并排跟在罗威纳左右。自然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引来更多人的围观,车管所大门外围观的人有的已经爬到了大货车的车顶上,拿着手机在拍摄。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罗威纳跑了两三百米,到了一个三叉路口的时候,左右看了看,一屁股坐下,伸出舌头开始急促地喘气,哈喇子顺着舌头拉到地上。突然,它站起来,转身朝相反的方向开始跑。
这下弄得全部人乱了阵脚:防暴车加速掉头从罗威纳两旁冲到前面去开道,几百个特警也跟着掉头跟在两旁。
这下换了方向,金泉一下就成了排头兵,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本来想站着不动,等排在自己后面的人超过自己走到前面去。没想到后面的急匆匆地人群,冒了一句:“走走走,别挡着!”一推,金泉只能在最前面走,后面的人一字跟着他往前走。
眼看着罗威纳跑到了刚才和两只警犬撕咬的位置。罗威纳跑到跟前,侧脸看了看两只一动不动的警犬,突然两只前脚分开,脑袋一低,哇啦啦又吐了一大滩血肉模糊的东西,接着狠狠了打了两个喷嚏,满嘴满鼻子都是血鼻子口水。
它站在那里不动,朝左右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看了金泉这边一眼。那眼神悲哀而落魄,看得金泉顿生怜悯。
排在队伍最前面的金泉十分打眼,倒不是因为他排在最前面,而是因为其他特警都穿着蒙面的全套藏青色特警服,就他一个人穿着亮光闪闪的制式小西服,脸可能是没有蒙的,而且别人拿的都是冲锋枪,就他一个人拿着一把小手枪,颇有点旧时现场指挥员的感觉。
在心生怜悯的一瞬间,他也感到了巨大的威胁:现在罗威纳是眼对眼地把他看准了,就这身打扮,还不被狗认成带队的。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要是这狗懂这点,那不还得拿自己先开刀不可嘛?
突然,也许是罗威纳想休息一下,摇摇晃晃地朝监管支队的大门走过去,这下周围没有其他闲杂人,正好是开枪的好位置。
只听见周围对讲机突然喊话:“等狗靠墙,立即开枪!”所有特警哗啦啦全涌过来,堵在大门四周,就等着罗威纳走到墙角边。罗威纳仿佛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放慢了步伐,又走了几步,离墙壁还有五六米远的位置,干脆停了下来趴在地上,眯上了眼睛,急促的喘着粗气,黑乎乎地血块从鼻腔和嘴角流了出来。
见势,所有特警都端起枪对准了罗威纳,就等一声令下,万弹齐发。
突然,周围几十台对讲机同时发声:开枪!
还没等金泉反映过来,无数的子弹壳就像漫天的谷壳一样铺天盖地撒了下来,几百支枪发出的声音已经把金泉的耳朵震得几乎失聪,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青灰色一片。然而,金泉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枪子不是打在一个地方的,而是从狗趴着的地方朝监管支队大门方向拉过去的。很快所有的枪都停止了射击。从蒙脸布里的眼睛里看得出来,所有特警都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一切。
眼前,只有一溜血滴顺着原先狗趴着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大门里面,然后消失在密密的灌木丛里。
狗已经没了影子。
中年特警从后面挤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急得他跳了起来,拿着对讲机大喊,快进去找!
几百号特警哗啦啦挤挤攘攘冲进大门,挤进一人多高灌木丛,一字排开,开始搜索罗威纳的踪影。几百号人一进去,只看见树头攒动,完全没了人影。
金泉已经震惊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手里依然紧紧地握着那把小手枪。他完全不敢相信一条狗居然能躲过上百支枪的射击,还能逃脱。及时能够逃脱,也必然是重伤。等人群踩着那溜血,熙熙攘攘全冲进去后,金泉更加纳闷,这些人只是乱哄哄地冲,怎么不顺着血滴去找呢?而且那条狗极其凶猛,难道一点都不防备就跳进灌木丛。进了灌木丛,完全就是狗的天下,冷不丁从哪里窜出来咬着人,看都看不到。
而中年特警直接冲进保安室,让保安赶紧调去监控,又调来五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各个显示屏看,从各个监控点位找狗的踪影。
金泉非常清楚监管大门里的情况,那么浓密地树林,那么多秘密地房屋,别说是一条狗,就是一个人要是躲到里面都很难发现。
很快十条警犬被牵过来,也加入到搜索罗威纳的队伍中。现在只能听到树林里汪汪汪地狗叫声,和胡乱颤动的树枝,什么都看不见。
在监管支队周围的墙上爬了很多特警上去,隔着十多米就站着一个人,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要是罗威纳跳过去,肯定能被看见。
冬天的夜来得很快,才下午五、六点的样子,天就已经全黑了下来,墙壁上、树林里,全是电筒的光亮。几百号人一天两夜不停地搜索,直到第三天天亮都没见到罗威纳半个影子。金泉,已经躲在防暴车里睡了好几觉了。
两天后的今天,刚好是3月8日,三八国际妇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