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众人渐入梦乡。
曾宁依旧是打坐、调息、入定、神识出体。
他要去办两件事。
头一件,回去给刘存善报平安,叫他切勿挂念女儿刘巧玉。
第二件,去给鲁尚勇报信,让他外出避祸。
主意已定,说办就办,他先去找刘存善。
刹那间,他神识已飘至刘存善处。
刘存善正于蒲团上打坐,已然入定,不容搅扰。
曾宁的神识先与刘存善的神识打个招呼:“刘叔,我回来了。”
“哦!曾居士你回来了?现形吧!我也收气归本。”刘存善的神识应道。
列位看官,此乃典型的“神交”,前文已有提及,本章不再赘述。
曾宁口中念了一个现形咒,身体就出现在了刘存善旁边,刘存善也气沉丹田,神识归体,睁眼。
曾宁先告诉他已安全接到刘巧玉,让他放心,只是路上还有点小麻烦要处理。
就将路遇暴风骤雨、船至荒岛躲避、石洞救人、以及恩师鲁尚勇和“双鱼玉佩”等事一并简述给刘存善听。
曾宁的本意是要给刘存善报个平安,让他放心。为叙述全面、合理,便捎带着将荒岛上的所见所闻也略作提及,本想没什么问题的。
不曾想到,待刘存善听他说完,竟然默然不语,手捻长须,在地上踱步。
曾宁疑惑的眼光随着刘存善的身体移动,不明所以。
刘存善沉吟半晌,方道:“这‘双鱼玉佩’贫道二十年前就有耳闻,当年因它而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啊!不想今日又出现了!”
“刘叔您也知道这盒子啊?”曾宁的兴趣来了。
“当年贫道的岳父在世时曾给贫道提过,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盒子。”刘存善默然说道。
“有什么不简单的,不就是有复制的功能嘛!”曾宁若无其事的说道。
“那只是它的冰山一角而已,算了,不说了,既然事已至此,曾居士你有什么想法?”刘存善肃然问曾宁道。
“哦?噢,我想先去给我师父鲁尚勇报信,让他外出避一避,然后我再施个迷魂之法让哈建国一伙永远想不起此事,便就了了。”曾宁没想那么复杂,便随口答道。
刘存善默然的轻摇着头,眼神空洞。
思虑重重的说道:“这事没那么简单,贫道以为盯着‘双鱼玉佩’的人或许并非哈建国这一伙乌合之众,而是背后另有其人,或许这背后之人还不是等闲之辈!”
刘存善的神态让曾宁倍感寒意,只因刘存善的紧张从未有如此,才觉得自己将事情看的简单了,便问道:“那依刘叔之见,我该怎么办呢?”
“先将此人此物带来再作论处吧!但愿此事真如你所言,没那么复杂,当然更好。”刘存善眉头紧锁,眼睛直盯着桌子上忽闪忽闪的烛火发愣道。
“哦!好吧!这事我去办,刘叔,那我先告辞了。”曾宁心存狐疑的去了。
他的神识又到了鲁尚勇处。
因这鲁尚勇是未经修炼的凡胎,无法看到曾宁真身,曾宁便施个真身入梦的法,也即托梦之法,进入了鲁尚勇的梦。
鲁尚勇半睡半醒中,见曾宁来至床前,将手中的一个矿泉水瓶放在桌子上。
鲁尚勇翻身而起,高兴的问道:“哎呀,你这是啥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
“我找你有事,你跟我来。”曾宁表情木然,说的话也匪夷所思。
“去哪儿?出啥事了?”鲁尚勇疑惑的问。
“你且随我来。”曾宁说着,拉起鲁尚勇的手就往门外走。
待走出门,只见是个岛,怪石嶙峋,血雨腥风,光线忽明忽暗。
曾宁就一直拉着他在乱石堆里走,也不说话,待走到一个山洞前,鲁尚勇看到这个山洞,便觉得很眼熟,只听那洞里鬼哭狼嚎,森然可怖。
曾宁便要拉他进洞,这时,有几个人从洞里出来,手里提着刀,刀尖上滴着血,那人面目似清非清,似乎是个络腮胡子,好像也在哪见过,只见他另只手抱着一个黑盒子,似乎是“双鱼玉佩”。
鲁尚勇一看自己的东西在他手里,就要去夺。
还没动呢,却见那伙人张着血盆大口,朝他俩冲过来,曾宁说一句:“快逃,带宝盒到台州来。”说着便自己先跑了,鲁尚勇见状便也想跑,可双腿似乎怎么也迈不动。
那络腮胡子举刀就向鲁尚勇砍来,眼看那刀就砍下耒了,鲁尚勇手脚俱无法动弹,紧张之下便“啊”的一声大喊......
他双手挣扎,双脚乱踢,竟然跌下了床,摔醒了,满头大汗,脑子里嗡嗡直响,原来是个噩梦。
他呆呆的坐在地上,心里咚咚直跳,还没有从刚才那匪夷所思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因口里干苦,便翻身起来,将灯打开,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随手就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矿泉水瓶,打开就喝,喝着喝着,突然觉得哪儿好像不对。
是何缘故呢?
只因他从来就不喝矿泉水,家里也没矿泉水,桌子上哪来的矿泉水瓶呢。
赶紧从嘴边拿下矿泉水瓶,盯着它看了半天,突然想起,刚才在梦里,曾宁就拿着这样的一个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怪事一桩!难道......”鲁尚勇自言自语,心里直犯嘀咕,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梦里那岛,那洞,还有那大胡子,还有那“双鱼玉佩”宝盒,都是那么的真切和熟悉,就觉得这个噩梦似乎暗示着什么?
尤其这矿泉水瓶,梦里的东西怎么会到现实中呢?
突然他一拍脑袋,想到曾宁会那些奇门遁甲的法术,也许是他已预感到自己将大祸临头,却无法直言相告,才用托梦的办法提醒自己,尤其是那句“快逃,带宝盒到台州来”的话,是那么真切。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想到此,鲁尚勇便赶紧收拾行囊,连夜赶到火车站,买张去台州的车票,直奔台州而去。
看到此,列位看官可能疑惑:曾宁为何不直接在桌子上留封信,告诉鲁尚勇实情呢?笑笑生再讲一遍,这就是命,是定数,是天意,天机岂可随便泄漏?
办完这两件事,曾宁神识归体,回到洞中。
周围仍是漆黑一片,只能听到那几个人熟睡的鼻息声和鼾声。
曾宁点亮马灯,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
那两个被捆着的人睡的很沉,真不知道他们捆着是怎么睡着的?还发出了鼾声。
张三也斜靠在旁边的洞壁上,嘴张着,涎水顺着嘴角直流,睡的很香。
刘巧玉蜷在毛毯里,头枕双手,美目紧闭。
曾宁出神的朝她看了一气,心说这女孩子睡着了还有个女孩儿的样子,别说,还挺美的,不像白天那样,处处和自己作对......
因洞里漆黑,不知时辰,曾宁一夜出去好几次,直到外面天光已白,便将洞里大睡的人们弄醒,大家登上渔船,破浪而去。
他先将那三人带至台州地界,送上海滩,对他们一番嘱咐,然后将船开到一个隐蔽的海湾,停稳了船,抛下铁锚,拴好缆绳。
这里正是他带王丽娜登岛前停船的地方。
他带着一路满腹狐疑又语笑喧呼的刘巧玉去了台州火车站。
正如他所预料,鲁尚勇如期从车站出来了,他们上前迎接,师徒二人久别重逢,自是一番问候和叙叨。
曾宁亦将刘巧玉予以引见。
闲话不说,曾宁将鲁尚勇带上了船。
经一天的航行,他们回到了刘存善居住的海岛,也就是刘巧玉的家。
登上岛的时候天色已晚,鲁尚勇虽没有王丽娜初次登岛时那先恐怖后愉悦的感觉,但这个奇妙的小岛还是让他倍感惊讶。
到家后,自是宾主引前荐后、言来语往、奉茶献饭,且自不提。
这刘鲁二人之前虽未谋面,但有曾宁提前相互予以提说,却也算未见先知,待见面一叙,自是互道钦佩之情,深感相见恨晚。
当然也请来了道姑“妙真”,大家互相见面,只因鲁尚勇之前认识王丽娜,待看到她已出家修道,自是一番感怀伤时。
刘巧玉对这“妙真”师父最是感兴趣,亲切的称呼她为“妙真”姑姑。
余话不再赘述。
待用过饭后,鲁尚勇从行囊中掏出一个包裹,在大家惊讶的注视下,他解开了这个被布缠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东西,到最后,一个乌黑油亮的盒子呈现在众人眼前,不知道是铁的还是别的什么材料的。
“这就是‘双鱼玉佩’宝盒。”鲁尚勇默然道。
大家一番惊叹。
说着,鲁尚勇打开了盒子,但见里面管囊交错、机巧相连,及其复杂,不知有些什么用途,起些什么作用。
但见鲁尚勇拿过一个小碗放进盒子,盖上盖,然后再打开,里面就有两个同样的碗。
众人异常吃惊。
“厉害啊!简直就是个复制机嘛!”刘巧玉脱口而出。
“岂止是复制机,简直是个恐怖机!”鲁尚勇默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