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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曾经

我从中学开始,每天的睡眠时间都在6小时以下。这很正常,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几个能保障睡足8小时。但我想,能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起码2小时,天天如此缓冲2小时上才能入眠,且入眠期间不断被细微声音惊醒,大到汽车鸣笛小到蟑螂的窸窣声,这样的人,应该没几个吧。很显然,我是这类特例人群的一个。

我妈担心我睡眠质量太差,给我买了瓶褪黑素,说是有安眠效果。但我吃了依然没什么效果。我学着做治疗失眠的瑜伽,不知道是不是我动作不规范?效果甚微。我又尝试人们所说喝热牛奶,除了频繁的上厕所,我更睡不着,我都不知道效果体现在哪里。

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学习心理学的朋友,我问他。他说你这是心理负担太大,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不要想太多,睡前不要记着睡不着睡不着,放松心情,或者你试着睡觉的时候放着舒缓音乐,久而久之,你的睡眠质量就会得到改善。

只是,最近已很久没有失眠。我想大学那个学心理学的朋友他说的是对,因为我之所以睡不着,是心里想的东西太多。从中学开始,我的人生就变得不是太顺利,中考差一分是省状元,心理素质不好,到高中后成绩更是直落千丈。好容易混个师范生出来,到了学校,还被解除合同。我第一个喜欢的男生是俞铖,但我等了他十年,那么默默地,没有一丝回报。其实,能换来结果,谁又愿意当默默的那个。

比起来,这世界上,比我过得不好的人多了去,只是,我心里素质不高,学不会调节自己的情绪。等公车,即使多等3分钟,都觉得厌烦。和我约定见面的人,一定要准时赴约。熟点的,不准时劈头盖脸就骂,不熟悉的,下次你别指望我再和你一起出去。或者,我会来个小报复,今天你让我等十分钟,下次,我就让你等一个钟。

或许,有了男朋友真的没有比没男朋友差别到哪里去,只是,心里不安的时候会有个寄托,想着,起码我也有个男朋友,不开心了能和他见见面说说话。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可以把过错推到他身上,还很心安理得。

这是和俞铖交往后,第一次失眠,在他家里。一晚上睡不着觉,想的都是未来会怎样?严师雨总说我喜欢钻牛角尖,是啊,想起来,多半是那么回事。就好像我没来,我就先想着他父母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对我不如林然亲切;我来了,我也没好好表现,人家一家人火热地聊着天,我只想着自己没办法见缝针来两句,径自就跑到房间睡觉。且不说我是客人,很唐突,扔下主人。再说了,我还是以俞铖女朋友的身份来见未来公婆,我理应展现自己更好的一面。

俞铖和我道歉的时候,我真的什么气都没有了。还想着第二天要早点起来,给未来公婆弄早餐,下午就回Y市,下次再表现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我很辛苦地熬好粥,看见他妈妈起床了,很热情过去招呼:阿姨,我熬了粥,您要现在吃还是等会大家都起来了一起吃。

他妈妈很狐疑地盯着我。那神情摆明了告诉我:在别人家,这么反客为主不好吧。

“我们早上都没吃早饭的习惯。”

“那这锅粥怎么办?”我当时真的眼泪没控制好,就有立马飚出来的可能。好在,我定力够强大,咬着唇,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道歉道:“不好意思,阿姨,我不知道你们早上不吃早餐。”

“不知道就不要自作主张。”

这会刚控制好眼泪,那会怒气就要喷到鼻。OK,我忍。确实是我自作主张了。

“不好意思。”

我发誓,我坐到俞铖车里,飞奔回Y市的那刻,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次奔向汽车的记录。过高速路的时候,俞铖和我说:“我打算年后把我爸妈接过来,我以后基本是扎根Y市了,出差也会少很多,能定下来陪陪你们。”

“那挺好。”我答得很违心。

“其实,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家人?”

“你为什么不说,是你家人不喜欢我。”

电台里在播五月天的《时光机》,我不说话,侧着脑袋靠在车窗上。

(那阳光 碎裂在熟悉场景 好安静 一个人 能背多少的往事 真不轻 谁的笑 谁的温暖的手心 我着迷 伤痕好像都变成 了曾经……)

“高中的时候,我很喜欢这首歌。”我没有看着俞铖说话,有点生气,但我也不想惹他生气,没有谁会喜欢自己的女朋友不喜欢自己的父母。即使,错的未必是自己的女朋友。我们之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翻篇,不提,就不生气,不生气,就没有矛盾。

--我在豆瓣上看到一段文字,类似这样:每个女生都因为一个男孩喜欢5月天,到最后,那个男孩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五月天的歌曲和对那个男孩的记忆。

……。

--你一开始是因为什么喜欢五月天?

--如果我说我也是因为一个男孩才喜欢上五月,你信吗?

--没什么不信的,这很正常。

没什么不信,这很正常。虽然,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要的答案是他说不管是不是,我希望不是。或者是,那么你以后不要再喜欢五月天了。但我知道,俞铖的个性,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指望他说出这种话,简直是痴人说梦。就好像,我当初,喜欢NO。1,以为我的默默守候能换来他同份量的喜欢,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好像当我开始下决心忘掉NO。1后,他反而比往常能遇到的概率更加频繁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和俞铖回到他的宿舍,我帮着他收拾房间,他在书桌边玩电脑。

--你有新浪微博吗?

--新浪微博。有啊。(那还是因为NO。1才注册的一个微博号。闲置多久了。)你要干嘛吗?

--我想下个文件,要有微博才能下。把你的借我用下,谢谢。

--好,我想想密码。额…717614你试试。

--717614什么意思?

--瞎写的。

--717不是你生日吗?614是谁的生日啊?

--614我瞎写的啊。(其实,614是NO。1的生日。呵,只是而今这串数字已经没有意义。)不然你帮我密码改成717116。\(^o^)/~

俞铖没有回我,自顾自说道:你新加一位粉丝。俞小铖。喂,有人冒用我的名字加你粉丝耶。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吗?我调侃道。其实,从俞铖一开始念出俞小铖三个字,我就预感到应该是NO。1。我不敢走到电脑前。去年我关注他,但他没有关注我,几天后,我就取消了对他的关注。从我和他表白后,我再也没有上过微博。

--我才不那么傻帽,叫什么俞小铖啊。

--你不知道最近很多人流行在自己的名字里加个小什么的吗?

--好吧。你不过来看看吗,是不是你认识的,你还有认识什么叫我这个名字的吗?

--你不允许人家真的就叫俞小铖呀。

--你又说最近流行名字里加小。

--好吧。你忽略好了,不是你的话,我不认识哦。(我答得相当地不心虚。)

我想我不够心胸宽广,我想我做不到发生的事情当没有发生。我喜欢你,你可以不喜欢我,但请允许你不喜欢我了,你对我而言,就什么也不是。你不要指望,我还能像当初一样地对你好。我的精力有限,我只能对一个人好。然后,我有了其他人,我还是不能忘记你曾经对我有多么地不好。而你的这些不好,即使你以后回头了,我也不会选择遗忘。对,我不够心胸宽广,因为,我害怕想起过去十年,我是多么喜欢你,且是多么不堪。

下午,在俞铖的车里,听着五月天的时光机,真的恍如隔世。2003年的歌曲,还是在高中的时候。高中的时候,我初识NO。1,我们在同一间教室上课,听同一个老师絮絮叨叨,我们取笑着同一个带口音的化学老师的普通话,我们在同一个教室思想开小差,我们在同一个教室晚自习,和周围的同学说着话,交换看小说,扔纸条。

五月天的时光机,和名字一样,提醒着我们时光的流逝。我想如果能回到高中的时候,一切重新来过,我是不是会走到今天这步。我还会选择喜欢NO。1吗。那么,如果没有喜欢他,而我和俞铖是不是能够相遇。

我想,我还是会喜欢他。因为,记忆里的他,微笑的脸,明朗的表情,是那个年纪里最朝气的脸庞。我过去的十年,因为有了他,不管是难过还是牵挂,起码,让我的青春色彩不那么单调。我的笑,我的喜怒哀乐,我所有的所有,我所走过的青春印记,每一步都深深烙刻着他的影像。

假如,时光能够倒流,我还是会选择义无反顾地喜欢他,即使,他从不喜欢我;即使,他对我再也不再重要。

那阳光 碎裂在熟悉场景 好安静 一个人 能背多少的往事 真不轻 谁的笑 谁的温暖的手心 我着迷 伤痕好像都变成 了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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