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杜氏见有人来,便打起精神应付:“女儿家的帕子最是私密之物,且好生拿着,莫再丢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我见你郁郁寡欢的。”段风荷说罢便同情她道:“夫人不要伤心,这男子总是要纳妾的,您是正房嫡妻,如何也越不过您去。”
杜氏一听便羞怒道:“竟是连你们这等娘子们也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们叫我了,我先走了。”段风荷自知失言,忙捂了嘴,退却几步。
“站住,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杜氏一把拉住段风荷,非逼着她把话说完。
段风荷为难半响,便安慰道:“夫人,是我的不是,不该在您面前说这话的。只是,别人家都是当家夫人的陪嫁丫头或者是远方落魄的亲戚充当的妾侍,如何到了您这里却要正正经经选了那些小官的千金呢,那些虽说是小户,可也是正经良家子,有正经出身的,如何能轻易让夫人拿捏住,我小不懂事,有这疑问便多了句嘴,夫人不要嫌恶我才好。”
杜氏心头一亮,猛然醒悟。这场宴会是何目的,她心里自是清楚的,奈何形势比人强,她如何能强的过卢氏,只能含泪忍了,如今听这娘子一番话,到是让她想了个好主意出来。
便笑着和段风荷道:“我怎会嫌恶你,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正巧让我有了个解决法子。”
段风荷羞涩笑笑,道:“这些话本不该我问的,我就是太好奇了些。听她们说,您的表妹被您的小姑子给打了,这可是不该的,不管如何贫贱,大家总是亲戚,如何一点脸面也不给您留呢,唉……”
“我那个小姑子脾气一向如此蛮横不讲理。又有我那大家明里暗里护着,越发助长她的气焰。”杜氏还想说些看不惯奉珠等话,却想着也不知这个娘子是一副什么心肠,到头来却传到卢氏耳朵里,有得她的苦头吃。
段风荷适可而止,说多露馅,便装作和小姐妹有约,急匆匆告别去了。
“这事也不用和翠娘母女商议,只她们的处境必定会同意,现在就是想法子把阿直和翠娘捏合到一块去的事了,生米煮成熟饭,我看卢氏还怎么有脸把人家母女赶出去。正好,看那个翠娘也傻里傻气,只知道撒泼的样儿,我拿捏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就这么办。”杜氏咕哝计划完,便也急匆匆的往自己院子里去,安排。
她们却不知,那假山后头正有人不合群,被众位娘子排挤,独自躲在里面哭呢,假山上有石洞,她们两个的说话声可不正被裴飞燕听了个一清二楚。
裴飞燕见两人都走了,这才笨手笨脚从假山里钻出来,想道:要不要告诉房奉珠呢?哼,她也嘲笑过我的身材,我干什么自作多情操心别人家的事情。越乱才越好。
遗珠在自己的小院里等的不耐烦,怕段风荷一个人搅不混这池水,便让自己的生母江氏装扮成自己的模样躺在床上,自己则换上侍婢的衣裳出了小院。
她对镜照了照自己如今的模样,苍白消瘦,可怜哀戚,若想挽回父亲的心,便趁现在岂不正好,若过了今日,卢氏对自己的监视加强,她如何还有机会控诉卢氏的恶行。
又想着,先去杜氏那里添些油加些醋这才保险,家中不宁,她才可浑水摸鱼。莫怪她多疑,经过这药的事情,遗珠并不十分信任她,反过来想想,若是她让自己干些什么,自己也不一定十分尽心,还是得靠自己才最安心。
却说杜氏回到自己的院子,把自己的打算跟翠娘母女说了一番。本以为自己考虑的很是周全,却突然哎呀一声道:“阿直那个性子,定然不肯就范。这可如何是好。”
翠娘的母亲,吴夫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满眼里都是国公府里的富贵财物,又听杜氏这般的盘算,她如何还能白白放过去。
若是自己的女儿成了这府里大郎君的妾侍,她就是岳母,看谁敢撵她们娘俩走。
便出主意道:“大侄女,我这里倒是有点东西可以助你一助。”
“什么东西,还不快拿来。晚了,卢氏定下了人选,我还要你们有什么用。”杜氏不耐烦道。
吴夫人肚内狠毒,脸上却笑道:“迷魂药罢了。你也知道,我和你妹妹一路寻了你来不容易,路上都是用了这个保命的。”
“有没有危害,伤不伤身?”杜氏把这小纸包拿在说理,急忙问道。
“这有什么伤身的,只不过就是睡一觉罢了。”吴夫人忙保证道。
“那还等什么。我这就让人去把阿直请来,引他把茶喝了,我们如此这般……”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保证万无一失了,杜氏自以为奸计能得逞,忙兴奋的出去叫人。
“娘,咱们还是过以前的日子不好吗,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可不想一辈子只伺候一个男人。我得让那些男人伺候我,我才高兴。”翠娘坐在椅子上吃着桔子,撇嘴道。
“浑说。你总得嫁人。咱们那勾当,也就趁着你年轻才能赚两个钱花花,等你老了,你能勾引谁去。还是嫁了人,有个靠山,这才保险。”吴夫人瞪了这个女儿一眼。
“你瞧瞧他们家。睁大你鼠目寸光的眼睛看看,咱们一路走上长安,你在见过这等的富贵不曾。瞧瞧,这椅子,这桌子,哪个不是雕花的,这样的花纹,在普通人家你见过吗,还是有这茶杯,白瓷的,闪闪发光,比咱们用的那些下九流土黄色的陶瓷杯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去。你再看他们桌上摆的吃食,你吃过几样?”
翠娘被她亲娘说的心动,但却不放心道:“我还没见过表姐的郎君呢,要是长的肥猪一样我可不干。上上次那个富商,想起他那一身的肥膘曾经压在我身上,我就想吐。”
“蠢货。只要你想法子当上大老婆,到时候你给他多多的纳妾,你自己腾出手来,暗地里想找什么样的不都行。关键是我们要有金子,有地位。”吴夫人摸着杜氏房里的一尊金器,垂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