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大西北最北部的列车上,仁孝市公安局的三位便衣静静地坐着。领队的是刑侦科的王科长。近2000里的路程,要坐上整整一夜。晚上十一点前三名公安精神还好好的,到了凌晨,已经有两位耷拉着脑袋,另一位虽然睁着眼,眼皮却显得沉重。
清晨,火车到达了目的地----铜锣市。走出车站,放眼望去,广场上坐满了人。而躺在地上的人们大都还没走出梦乡。出站口的十米处停着一辆醒目的警车,警车旁边站着一位女警官,手里挥着一面红旗,红旗上绣着“欢迎仁孝同事的到来”字样。王科长径直走过去,掏出工作证报了一下接头的密码。女警官收下手里的红旗,热情地跟王科长一行握手,并将身后两名干警分别介绍给三位客人。女警官为王科长一行打开车门,然后坐到驾驶室,上车的动作甚是潇洒。一路上警车快速而又平稳地行驶,看得出女警官开车的技术相当娴熟,这让王科长心生赞叹。
按照王科长要求,车子直接开到被辞退保安小刘所在的乡派出所。
派出所的所长和教导员早已在大门口等候。
警车稳稳地停在派出所的大门口。市局那位开车的女警官先跳下车,待王科长下车时,派出所所长的一双大手已伸了过来,王科长伸出双手,与所长热情相握。公安系统的人因办案聚到一起通常是一见如故。
在派出所用过早餐后,王科长一行顾不上疲劳,在教导员的引领下,驱车前往小刘家住的地方。车子不能直接开到小刘家,只能停靠在村委会。村部到小刘家还有半里地,全是土路,窄小,坑坑洼洼。昨天刚下过雨,路面潮湿、泥泞。村里为王科长一行借来了长筒靴。王科长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古老的村庄,到处堆满了玉米秸杆和棉花梗,住房似乎并没有经过规划,显得很零散。王科长的身后跟着一群流着鼻涕的小孩,和几个好奇的妇女。
“小刘的家到了!”村主任示意大家停下来。站在外面可以看到院子里的一切,因为这是用篱笆扎起的院墙。院子后面是三间土墙瓦片的住房,这与左右邻居的砖墙相比显得有些寒酸。
“立军!”村主任在院子外面大声喊小刘的名字。
“唉,来了!”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应声而出。
“这是你打工那个城市公安局的几位同志。”见小刘出来,村主任紧忙介绍。
“你们......”小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刘立军,安分守己,没有犯什么事啊,怎么公安局的人大老远来找我呢。”小刘在心里念叨。
“小刘啊,是这样,有个重要的案子,我们需要向你了解情况,你没有犯什么事,别担心。”王科长温和地说。
“好的,我会很好配合的。”小刘是个爽快人,也是个老实人,一路上村主任没少夸过。
“这张登记表是不是你写的?”王科长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张崭新的表格,登记表显示的日期为去年的中秋节。
“不是的!”小刘瞄了一眼肯定地说。
“不是我的笔迹,怎么会签我的名?!”小刘仔细瞅了瞅,很是纳闷。
“你为什么要辞职不干啊?”王科长继续问。
“我没想不干,我一直做得好好的,领导突然找我谈话,说是公司效益不好,需要暂时放长假,完了还给我5000块钱补偿,要让我回老家先待一个月,以后效益好了会给我打电话。人家不让咱干,咱总不能赖着不走不是嘛,何况给了不少钱哩。回来的车票也是公司出的。”
“谢谢你的诚恳,这件案子与你有关联,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协助调查。时间不会太久,最多一周的时间,车费和生活补贴我们会按国家标准执行。如果能提供更多的有用线索我们会给你一定的奖励。”
“那,我啥时跟你们回去?”小刘果然是个爽快人。
“给你半小时的时间,你回屋准备一下,我们在院子外面等你。”
小刘家的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两两不断往这儿来,大伙以为出了什么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孩子一直挺好,出啥事了,派出所还来人了哩!”
王科长笑着对大家说:“小刘是个好同志,我们找他呢就是想了解情况,几天后他会回来的。”
村主任接着说:“大伙各回各家吧!”
村民们陆续散开,小刘家的院子门口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