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在圣德街35号的弗农夫妇总是得意的说他们是整条街上最有规矩和教养的人家,拜托,拜托了。他们跟怪事从来不沾边,总是躲得远远的。
弗农先生是华盛顿汽丰公司的董事长,那里全是几十万英镑的出口汽车。他高大魁梧,胖的几乎连脖子都没有了,却蓄着一脸的大胡子。弗农太太是一个瘦的不能再瘦的金发女人,她的手指几乎比别人长一倍,这也让别人觉得她像个巫婆。弗农夫妇家有两个女孩,一个是弗农夫妇的亲生女儿邦妮,一个就是弗农太太和别人生的女儿艾莉塔。但他们几乎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到了邦妮身上,在他们开来,人世间没有比邦妮更好的孩子了。
而艾莉塔呢,在弗农先生和邦妮眼中,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怪。艾莉塔生来左手臂上就有一个奇怪的图腾,这是她根本不敢再别人面前穿短衫。事实上,是弗农夫妇不让她穿的。
我们的故事开始于一个晦暗,阴沉的星期四,弗农夫妇一早醒来,窗外浓云低垂的天空预示着这地方即将发生神秘古怪的事情,弗农先生哼着小曲,挑了一条格纹的领带带着去上班,弗农太太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把刚刚烤好的燕麦面包塞到还睡眼朦胧的邦妮手中。
他们谁也没有留意一直黄褐色的猫头鹰扑扇着翅膀从窗前飞过。
八点过十分,弗农先生拿起公文包,在弗农太太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正想着在邦妮脸上也清一下,谁知道那小家伙正因为艾莉塔的燕麦比她的多而乱发脾气。“小淘气”弗农先生嘟哝了一句,笑呵呵着走出家门,坐进他那辆银色的英菲尼迪,倒出了六号车道,扬长而去。
在街角上,他看到了一个奇异的信号,一个巫师帽悬浮在路灯下。一开始,弗农还没明白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于是又开回过去。那个巫师帽竟然又不见了踪影。弗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他到底在想什么?也许只是灯光的折射使他产生了错觉吧。弗农定了定神,把漂浮的巫师帽从脑子里赶出去。他开车驶出圣德街,一路上想的都是希望他今天能收到一大批汽车订单。
但快到公司时,有一件事把汽车从他脑子里挤走了。当他的吃江入清晨拥堵的车流时,他突然看到路边一群身着异服的人。他们都披着斗篷,而且还带着巫师帽。弗农最看不惯别人穿的怪模怪样,瞧年轻人的那身打扮!他猜想这又是一种无聊的新时尚吧。他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目光却被转移到离他最近的一大群怪物身上。他们正兴致勃勃,交头接耳。弗农先生和生气,因为他们中间有一个男人比自己年龄还大,竟然还披着一件亮绿色的拖地斗篷,真不知道羞耻!接着,弗农夫妇突然想到这些人也许不是什么募捐吧。不错,就是这么回事。车流动了,5分钟后弗农先生进了华盛顿公司的停车场。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汽车上。弗农先生的办公室在大楼的第十二层,他喜欢靠在窗边的摇摇椅上休息。如果不是这样他就看不到成千上只猫头鹰从天上掠过,街上的人群目瞪口呆,指指点点。猫头鹰一般都在夜晚活动,那些人甚至根本没有见过它们。只不过,弗农先生并没有太受它们影响。他打几个电话,骂了三个员工,却并没有接到一大批的汽车订单。
一晃一天过去了。弗农提着公文包走出华盛顿公司。要不是他的停车场附近有遇到了那群斗篷怪物,他早就把他们忘了。他经过他们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群人总是在叽叽喳喳嘀咕什么,讲得特别起劲,但他却连一个募捐箱也没看见。当他开着那辆银色的英菲尼迪出来,再起经过那群怪人时,他们的话断断续续飘入他的耳鼓。
“艾莉塔,不错,我正是听说——”
“——没错,就是那个图腾女孩——”
他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恐惧万分。他回头朝窃窃私语的人群看了一眼,似乎想听他们说点什么,后来又改变主意。
他拿起电话,迅速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单突然有变卦了。他放下电话,摸着下巴,琢磨起来......不,他太愚蠢了——可是,那群穿绿斗篷的怪物和图腾究竟......想到这里,弗农先生一个激灵从座位上弹起来,着也才注意到身后“滴滴”响个不停的汽车“长龙”。弗农先生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他转动汽车钥匙,踩着油门火速赶回家。
弗农太太这一天过得很好,一切正常。弗农太太向他讲述了隔壁两条狗打架,还说邦妮又学会了一个新词(“走开”),弗农先生也尽量表现的正常。安顿邦妮睡下后,他们来到起居室,听到最后一则晚间新闻“
“最近,据各地鸟类观察者反映,今天全国的鸟类反常。众所周知,猫头鹰一般都在夜间捕食,白天很少露面。可是今天,日出时猫头鹰就四处乱飞。导致许多应该在白天出现的鸟都开始在夜间活动。专家也无法解释它们为什么改变了自己的睡眠习惯。”新闻报报员说到这里,咧嘴一笑:“这真是太奇妙了。现在我把话筒交给奥利文·麦吉,问问他天气如何。奥利文听说今晚有流星雨,是真的吗?”
“哦,泰勒,”气象播报员说,“这我可不确定,只不过全国各地远至丹麦,菲尼克斯,中国等地的目击者都纷纷反映,我们原来预报昨天有雨,结果下的不是雨而是流星雨,甚至还有人就他们曾多次看到了百年难见的极光!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坐在扶手椅上的弗农先生和弗农太太简直惊呆了。世界各地普遍下流星雨?猫头鹰光天化日之下四处乱飞?到处是披着斗篷的怪人?还有一些传闻,关于艾莉塔的和她的图腾的传闻......
“今天的新闻有些古怪,”德思礼先生咕哝着“成群的猫头鹰......还有......图腾......”
“那又怎么样?”弗农太太边说边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包咖豆。
“我是想说,你是不是把......那个......艾莉塔的事情说出去了......或者......她这几天应该没穿短衫吧?”弗农先生断断续续地说。
“我记得没有吧。”弗农太太说罢,转动起了咖啡机的手柄。
“哦,是吗?”弗农先生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想是的。”
等弗农太太上床后,弗农先生蹑手蹑脚走到窗前,看看前面的花园。一只长尾巴鸟停落在一棵白桦树上,正目不转睛等盯着圣德路路口,好像在等待什么。
他是在想入非洲吗?这肯定又是他的幻觉吧!
弗农先生也爬上了床,他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不会影响他们......
花园白桦树上的长尾巴鸟,定在枝头,宛如一尊雕像,纹丝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圣德路街角。邻居汽车的门“啪”地关上了,几个人从白桦树边走过它都没动一下。一直到了午夜。
长尾巴鸟一直眺望着那个从街角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来的那样突然,悄然无声,简直是像从地里冒出来的。长尾巴鸟扇动了一下翅膀,飞到了白桦树根上。
圣德路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他个子瘦高。金色的头发披至腰间。他穿一件长袍,披一件紫色的拖地斗篷。登一双棕色的带扣的明亮的眼睛闪闪发光。他的鼻子很高,在上面放个苹果应该不成问题。他的名字叫阿比盖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