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有的,只有翻书的“唰唰“声和写字的“沙沙”声。
左斜对角抛来一张纸条。童昊抬头,正好看到白紫薇用手指了指那张纸条,然后转了回去。
童昊一笑,打开了那张纸条:夕雨去哪儿了?
童昊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隔壁,两张桌子都空荡荡的。提笔在纸上写下:夕雨说李华找她谈关于转校的事,她被叫走了。
把纸条折叠好,童昊轻轻一抛。白紫薇拿到之后,看了一眼,继续埋头写作业……
……
后花园的小河边上,只留下古天明一人。
在郭富财转身离开之时,古天明真的要想过抓住他交给警方。但是,自己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把郭富财交给警方呢?学生?还是另外的一个身份?警察要真是查起这事儿来,自己肯定是要暴露!那么,此次的任务肯定就要失败了。这显然得不偿失。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古天明也不确定郭富财到底和几年前的凶案有什么关系,也没有任何的实物线索来证明郭富财就一定和几年前的凶案有关系。单凭郭富财的自己一面之词,根本就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结合这两点,古天明最后还是决定放郭富财走。
接下来该怎么办?古天明也有些被动。因为从一开始,一直都是凶手牵引的古天明一步步往下走。现在,凶手没有放出下一个线索,古天明也不敢贸然行事,就怕错过了凶手留下的下一个线索。
但是,转念一想。等凶手放出线索,无疑就是滞后了,也就是说,案件已经发生,那时就已经晚了!要在凶手行动之前,救下下一个目标。记得李悦铭说过,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王豆豆、周虎还有陶风浅三人中的一个。如果李悦铭说的没错,那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暗中保护三人,守株待兔。可万一要是不是这三人,那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古天明觉得也有必要去学校的卷宗室看一下,学校当年是否有类似这样的事件发生。但是,古天明不知道学校是否有卷宗室,如果有,卷宗室在哪儿?如何进去等等。这些都是需要古天明去考虑的。
“又有人来了!”古天明几个闪身,躲在了假山后面。
“……天明!你在哪里?天明!你在这里吗?……”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担忧和焦急。
“林夕雨?她怎么来了?现在不应该是上课时间吗?”古天明疑惑。
“天明!天明!”
喊声在后花园中回荡,显得格外孤单,落寞。
“天明,你不会真的出事了吧,天明!天明!”听到的,依旧只有自己的声音。
再也抑制不住压抑了一个下午的情绪,在这“没有人”的后花园里,林夕雨跌坐在了地上,开始默默流泪。
布满阴云的俏脸,先是蒙蒙细雨,再慢慢酝酿,变得淅淅沥沥起来。雨声也渐渐变大,最后,化作了瓢泼大雨,倾泻不止。
翻云覆雨的,不止林夕雨一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一滴泪。一把刀,直直地落在一颗心上,痛出一滩血。
“我这是怎么了?”古天明鼻子酸酸的,眼睛红红的,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古天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这些统统憋回去!
林夕雨只是哭,一味的哭。似乎,这才能把心中的全部情绪宣泄出来。没有大喊大叫,没有大吵大闹,只有眼泪,伴着呜呜声,一大颗,一大颗,摔在地上。
这让古天明想起自己。每当自己受伤的时候,独自一人待在黑暗阴冷的角落,像一只孤寂的狼,默默地舔着自己的伤口。那时的自己,不奢望有人照顾,只是希望有一个人,能陪陪自己,安慰一下自己……
多么想在那一刻,站出来。就一直抱着夕雨,紧紧地抱着!紧紧地!哪怕只是安慰她一两句,那也比躲在这假山后,默默地看着强千万倍。
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当断则断,不断自乱。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出去!不能和林夕雨见面!最好这一生,能就此了断!
应该可以离去了,要是万一发出声响,可能就要惊动林夕雨了。古天明心中想着,边注意着林夕雨的情况。
哭了一段时间,林夕雨终于止住了。把眼泪收了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天明,坚持住,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你不会有事的!”
“天明!你在哪儿?天明!……”人已去,声音却还在后花园里久久回荡……
“我也该离开了。”古天明平复了一下心绪,几个闪身,消失在后花园……
……
“夕雨,先把吃点面包吧。”白紫薇递过来一块面包,但是被林夕雨推开了。
“我不饿,也没有胃口。我想,天明一定也没吃饭,我要早点找到他。”林夕雨向前走去。
“夕雨,姐妹们还有童昊他们都帮着找呢,你就先歇歇吧。自习课的时候,你背着我们去找天明,我们都还没找你算账呢。”白紫薇想出这么个理由拖住林夕雨,担心夕雨会出什么事。
林夕雨歉意地答道:“呃……这是我的不对。紫薇姐,我向你道歉。但是,现在我要先去找天明。”
“既然你对不起我,是不是应该答应我一个条件?快,先把这面包吃了。”白紫薇还是绕回了原话题,“再说,夕雨,要是你不吃点东西,哪还有力气找天明啊。”
“好吧,我吃。”林夕雨抓过面包狼吞虎咽起来,一方面是为了赶时间,还有一方面是真的饿了。
看着夕雨这般吃相,白紫薇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担心更甚了……
“找到了郭老师了吗?”李华面色阴沉,还带些焦急。
“没有。”派出去找郭富财的老师们都摇了摇头。
“我给郭老师的家里也打过电话,说他没回过家。”其中一个老师说道。
“嗯,我看过了,郭老师的车也还在,没有开走。”另外一位老师说道。
“会不会,郭老师遭遇不测了?”在场的教师心中也悚然,后背发毛,场子一下子也冰了下来。
“郭老师会没事的,大家不要想多了。先去吃饭吧,教师食堂的包厢。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请大家吃饭。”李华强挤笑容,招呼大家先去吃饭,心中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推论可能并没有错……
天色渐暗,月色朦胧,热闹了一整天的学校慢慢冷却下来。学校中间矗立着几座亮堂堂的教学楼,其余都是漆黑一片,即使有些光亮,也摸不清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
在学校后花园外的小山坡上,离学校较远处燃着一团篝火。篝火跳动,散发着光和热,映在人的脸上,忽明忽暗。在火堆边上支着一个简陋的烤架,中间悬挂着一只野兔,熟得已经差不多了。金黄焦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时不时滴落一滴油落在柴火上,发出“滋滋滋”的叫声。
古天明从自己口袋里像变魔术一般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后,往烤兔上涂了少许。立马,本就喷香的烤兔变得香味四溢。古天明也不怕被发现,正常人根本不会来这小山坡;至于黑暗中的那些人,反正自己现在一直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而古天明对他们暂无所知,巴不得找上自己呢。就算打不过,但是想要离开,古天明还是有绝对的把握的。
古天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刀来,熟练地在手中把玩,眼神闪烁,心中在想些什么。忽然,飘来一阵焦糊味,古天明惊醒一般,转了一下那木叉,把烤兔从架子上取下来,用刀从上面切了块肉下来,放口中咀嚼……
……
“苍天啊!请赐予我一位高大英俊的白马王子吧!”林夕雨藕臂举起,两只手像是在接受上苍的恩赐。
……
“喂,同学,怎么就走了啊?同学,谢谢啊!你叫什么名字啊?”留给林夕雨的只有那英俊男生酷酷的背影。“搞什么嘛?冷冰冰的,机器人吗?”
……
“好!我告诉你!”古天明一把就搂住了林夕雨的柳腰,强行把手足无措的林夕雨搂过来。
“啊!”一声尖叫,没有防备的林夕雨直接就扑倒了古天明的怀里。“就是她,林夕雨!我的女朋友!”
就在她要吐出“是”的前一秒,他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巴……
……
“天明!天明!”
喊声在后花园中回荡,显得格外孤单,落寞。
此刻的林夕雨是那样的孤单、无助,哭得像个小女孩。而古天明却是个胆小鬼,躲在暗处,远远地看着……
……
古天明突然起身,想要有所行动,却又犹豫了。
“想什么呢?古天明,这是你能想的吗?还站起来,呵呵!”古天明自嘲,又坐了回去。
“……天明,你在哪里?……天明……”隐隐约约的呼唤钻进耳朵,是她的声音,没有下午时候的脆亮,有些嘶哑。
这一声声如幻听般的呼唤,像是无数的爬虫,撕咬着古天明的心。即便是捂上耳朵,闭上眼睛,脑海里都能浮现出都是那张惹人爱怜的面庞,梨花带雨地发出声声呼唤。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