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阳光刺穿了厚厚的云层,给大地带来勃勃的生机。微风吹拂着大地,地上的野草在风中左右摇晃,为新的一天欢呼雀跃。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凌羽的脸上,他的睫毛在阳光下轻微颤动了一下。
用力的甩了甩头,凌羽从床上下来打开了破旧的木门。望了一下家中的院子,空空如也,能被搬走的都被搬走了。凌羽苦笑了一声,是的,昨天那帮人又来要账了,家中值钱的都已经变卖了或被那帮人抢走了,剩下的都是不值钱的破烂货罢了。
“羽儿,吃饭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打断了凌羽的思考。
“知道了,马上就来“,凌羽应道。进了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桌上的一碟咸菜和几个馒头,外加两碗稀饭。一抹背影正端坐在桌子边,好似在对着桌上的食物出神。
凌羽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用眼睛望着她,静静地坐着。对面女子大约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身上穿着朴素的布裙。她的肤色很白,好似雪一样白,鹅蛋脸上镶嵌着一对清澈的眼眸。然而,她的神色却有些恍惚,无神的大眼一眨不眨,贝齿轻咬红唇,似乎有什么心事。片刻过后,她呼出一口气,道“吃吧,羽儿。”
“母亲,您别担心了,那件事我会想办法的。”凌羽对面前的女子道。
对面的女子眼神柔和的落在凌羽身上,轻声道“你才十二岁,怎么能让你承受这份压力呢?我知道,这半年来你成熟了很多,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你的身体可以挑起这份重担。”
凌羽今年十二岁,他的母亲二十九岁,名叫楚怀柔。本来这是一个三口之家,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这样平静的生活在半年前被打破了。凌羽的父亲凌物仁在一次争执中打伤了村民简二狗的命根子,导致简二狗失去了生育能力。这在村子里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毕竟作为男人的标志被打残了,对本人是一种极大的污辱。于是,简二狗找了村长,要求凌物仁赔偿七十万铜币用来购买愈阳草以及后期休养。为还债,凌物仁拿出了家中所有积蓄两万铜币,可是这仅仅是杯水车薪。简二狗不依不饶,他集结了一群人把凌物仁家抢个精光,并且隔三差五堵住凌家的大门,大声叫骂。凌物仁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日子在一次夜间偷偷溜掉了并留下了一封信。那是一封休书,要楚怀柔在简二狗要账时拿出来。这样,楚怀柔就不用被催债了。得知这个消息,简二狗可不干了,他利用自己在县城的关系给凌物仁安加了畏罪潜逃的罪名,仍然隔三差五地骚扰凌家。
凌羽微微一笑:“母亲,没事的,我都长大了,你看我现在的力气都比母亲你大了。”凌羽捋起袖子,手臂用力曲起,使得肌肉隆起。
看着儿子孩子气的举动,楚怀柔莞尔一笑,即使丈夫离开了自己,可是自己还有儿子,只要活着,生活就还是有希望的。
吃过饭后,楚怀柔去洗涮碗筷,凌羽则背着药篓离开了家门。村子的东面是一处山脉,因为山中多草药,所以村中很多人会到山中采药卖钱。凌羽徒步走到大山,想要进山采摘草药。因为凌物仁的离开并没有使母子俩摆脱债务的阴影,凌羽并没有让母亲拿出休书。在乡下,被自己男人抛弃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
山中外围的草药一般都被人采完了,要想采到药必须往深处走。凌羽深一脚浅一脚在林中穿梭,不时弯下腰观察地上的植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正午,擦了擦头上汗,凌羽坐在了一棵树下,吃着手中从家中带来的馒头。
忽听得耳边传来一阵水流的声音,凌羽起身朝发声处走去。大约走了一刻钟,凌羽来到了一处水潭边。只见一条瀑布从水潭东面的山崖上倾泻而下,滔滔不绝。水潭十分清澈,甚至可以看到水中的鱼儿,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呼吸之间好似能将身体内的污秽排出体外。水潭以南是一条小溪,使得这里的水始终为活水。
凌羽看着眼前的景色喃喃道:“真是好美的景色,如果能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该多好啊!”
空气中飘来一缕清香,凌羽嗅了嗅鼻子,循香望去,只见瀑布旁边的山崖上生长着两朵蓝色的花。花朵娇嫩美丽,正在徐徐盛开,花香正是来自于它。凌羽大喜过望,觉得此话必定不是一般的草药,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凌羽脱掉衣服,沿着水潭边来到了山崖下,蓝花离水潭大约三丈,对于一名十二岁的少年已经很高了。
凌羽抓住山石的凸起,一步一顿地向上攀登。瀑布飞溅的水花像下雨一样洒在他的身上有的甚至淹了他的眼睛,凌羽只能半眯着眼睛使得水尽快流下。眼下正是暮春,天气依旧带着寒意,凌羽的身体也在不时地轻颤。
终于离目标只有一丈左右了,可是凌羽却不敢向上攀爬了,因为他曾经听过异宝周围大多具有守护者。他踌躇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向上爬,如果真有野兽在周围虎视眈眈,他该怎么办?他能对付得了吗?可是这样放弃未免有些不甘心。咬了咬牙,凌羽环顾四周,在山崖上拿起一块石头,奋力朝蓝花处扔了过去。
“当”的一声砸在了蓝花附近的山石上,凌羽的身体匍匐在山崖上,抬头朝蓝花处望去。不久,只听“嘶嘶”的声音从蓝花处传来,只见蓝花上边的小洞中钻出一条黑色的毒蛇,三角头,全身漆黑,有婴儿手臂那么粗,半边身体还留在洞中。蛇眼盯着蓝花,蛇身绕着蓝花游走了一圈后返回了洞中。凌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蓝花处,直到那条蛇消失才敢探出身体。
思索了一会儿,凌羽慢慢从山崖上爬了下来,当脚踏到地面时,才松了一口气。眼见事不可为,凌羽十分苦恼,如今只有三种办法:一种是将此蛇斩杀,另一种是将毒蛇引开,最后一种则是不用上去也能将蓝花采下。
第三种几乎不可能,那么只剩下两种了。听说有一种引蛇粉,可以引诱蛇类,不过一则凌羽身上没有,再则就是有也不敢用,如果引来百八十条蛇,想想都不寒而栗。
“噗通”一声,一条鱼跳出了水面,凌羽灵机一动。抽出衣领处的铁丝,在石头上磨尖,随后在树林里寻找一种地春树,可以用它长长的叶子来编成绳索。半个时辰后,凌羽制成了一副简易的钓竿,钓竿的一端是锃亮的铁钩,大约用半尺的绳索绑住,杆子大约六尺。
拿起从潭水中抓住的一条鱼,将鱼头和鱼尾巴去掉,用小刀割掉一块鱼肉,慢慢地穿在钩子上,随后背着钓竿重新爬上山崖,因为没有试过,所以凌羽心中也没有底能否成功。又到了两丈处,凌羽拿起横背在身上的钓竿,将钓竿缓缓向蓝花处伸去。在离蓝花半尺处停了下来,等待着。不久,那条毒蛇又钻了出来,循着气味来到了鱼肉处,这时凌羽才看清,毒蛇大概有两尺长。毒蛇绕着鱼肉转一圈张大蛇口把鱼肉吞入口中。
“嘶~”只见铁钩从毒蛇头部冒了出来,发出森森的寒光,毒蛇剧烈挣扎起来。凌羽等待了一刻钟,等毒蛇挣扎力度小了很多才握住钓竿从山崖上慢慢向下爬。回到地面后,凌羽抱起一块石头砸向了毒蛇,然后把小刀拿出来绑在另一根树杆上向毒蛇的七寸刺去,一连刺了十几刀,把毒蛇的蛇头刺了下来,发现铁钩已经被腐蚀大半了,但是蛇依旧在挣扎,片刻之后蛇终于不动了,凌羽又补了几刀后才挖出一个坑把它埋了。
舒了一口气,抹了几把头上的冷汗,凌羽又爬上了山崖,在丢了几颗石头,发现没有异样后,凌羽爬到了蓝花处。闻着蓝花的香气,凌羽感到头脑都清醒了许多。将蓝花珍而重之地采了下来,凌羽小心地从山崖上退了下来。将蓝花放在药篓最上面,并在根部培上了一些泥土。凌羽穿上了衣服,离开了这里。
偏西的日光照在蓝花的花瓣上被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清风吹动着蓝花使得蓝花好似在轻舞,一缕幽香消散在空气中,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