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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周丹是出现在那场婚礼上唯一的薛家亲人代表。薛定兵向客人介绍说,这是我姐姐。

薛定兵没有母亲,母亲在他十七岁那年去世了;薛定兵有父亲,父亲在江西一个边远的小乡镇。薛定兵本来一直说父亲会来,肯定会来,肯定会提前几天来,但是突然又来不了,据说是生病。什么病?不知道。薛定兵还有一个妹妹,妹妹在日本,跟他早就没有来往,跟父亲也没来往,十多年踪迹全无。薛家对余致素来说,那时还谜一样高深莫测,余致素简单地认为,她只嫁薛定兵一人,就如同她自己一样,她也没打算将家人逐一贡献出来,让薛定兵见面认识。她自己的婚姻,跟别人无关。

周丹本来更无关,周丹却款款出席婚礼了。

薛定兵跟随履新的市委书记从江西到达这座城市时,就是孤身一人的。档案里有记载他的婚姻状况,知道他离异了,所育一女判给了对方,但没有人见过他前妻和女儿。那个把他当宝贝一样使用的市委书记,应该是知道底细的,只是书记没有说出来,也没人敢问。

关于结婚,薛定兵本来是高兴的,非常高兴,由此推断他对余致素原先也是喜欢的,相当喜欢。那时市委机关事务局分一套砖混结构的小单元房给薛定兵,只有五十多平方米,已经是老房子了,鼠蚁遍地,蟑螂四处。薛定兵从办公厅单身宿舍楼搬到小单元房,清洗、粉刷、购买家俱与电器都是自己动手,干得非常欢快,眉宇间都是对即将展开的新生活的欣喜与渴望。但他的这份欣喜在婚礼举办前一个星期,却突然戛然而止了。

婚礼开始前一个星期,有个电话打给薛定兵,电话响起来时,余致素也在场,就在即将成为他们洞房的小单元里。当时两人正在床上,这是第一次。之前余致素守身如玉,一直小心维护着自己。薛定兵有过婚姻,还有女儿,已经算老手了,她却不是,她还是处女,这样失衡的两个男女相处,有许多微妙的分寸需要余致素自己把握。她把握得不错,步步为营,滴水不漏。直至这一天,这一天他们刚刚打了结婚证,婚礼的请柬前一天也已经广泛发出,很明显,瓜已经熟,蒂可以落。怀揣着鲜红的结婚证书一进门,薛定兵就揽住余致素,余致素没有再反抗,而是很有分寸地仰起头迎合了。这个姿态保持了片刻,两个人像一对磁性很好的吸盘,紧紧粘在一起,然后就很自然到了床上。这一刻薛定兵肯定等了很久,余致素说不等就是撒谎,所以整个过程非常流畅,半丝艰涩别扭都不曾有。偃旗息鼓时,薛定兵吁一口气,伸出手指头在余致素额上点两下,叫了声:薛太!余致素头在他胳肢窝蹭了蹭,说薛太可以,薛太太也可以,但薛老太太不可以。薛定兵大笑,嘴咧得很大,眼却眯得不见踪影。笑声未落,电话铃声响了。

那一通电话很漫长,主要是对方在说,薛定兵心神不宁,半晌才嗯嗯应一声,偶尔开口,说的也不是普通话,而是江西土话。薛定兵说过他父亲生活在江西,可是话筒里隐约传来的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女人的情绪似乎很激动,语速极快,不时还尖利一下。

余致素静静躺着,慢慢有一种坐到过山车上的感觉,仿佛有股看不见的速度正将她往旁边甩出去。话筒里传来第一声喂时,薛定兵就像被电烫着,猛地把头往旁侧开了。傻子也看得出,他吓了一跳,他不愿让余致素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而原先兜在余致素肩上的手则松开了,一点一点地松。余致素起床穿上衣服,避到一旁。她没必要贴那么近让人家不自在,这个修养她有。

薛定兵放下话筒时,余致素似乎很随意地问:是谁呀?

薛定兵说一个熟人。

什么事?

没事。

余致素很清楚,肯定有事,没事薛定兵的肢体语言不会那么紧张。但她没有往下问,她不问,她走了。

那天晚上已经做好在那里留宿的准备,薛定兵本来也有这意思,两人心照不宣地准备共度人生的第一个夜晚。然而,一个电话来了。谁的电话?电话的内容?余致素都不知道。能够清晰起来的只有一件事:气氛坏了,情绪败了。然后余致素走了。余致素一边走一边被两腿间隐约的疼痛所刺激。她有点心慌,路都走得不太稳。有一个疑问此时比身体的疼痛更锐利:刚才是不是太草率了?

薛定兵没有送她,接下去几天,也悄然无声。余致素那时修炼还不够,想忍着,却终于没忍住,打去电话,他接起,心不在焉地应答着。话筒有很多杂音,是风刮过的响声。余致素警觉地问,你外出了?薛定兵说,是的。余致素问,去哪儿了?薛定兵说,东坑村。东坑村在江西,就是薛定兵的老家。余致素舔舔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老薛,如果有什么事,你得跟我说。薛定兵说,没事,能有什么事。余致素感觉很不好。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半年前介绍人才牵的线,但认识一个人半年似乎也够了。余致素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熟悉薛定兵了,这个人有城府,城府很深,很多话都咽在腹中,轻易不往外吐,算起来应该也是他的职业特点吧。余致素原本也没指望另一个人向她滔滔倾倒所有秘密,她耳朵浅,太多的事她装不下。作为男女朋友,该问候该安抚该开玩笑,薛定兵都做得很好,以后成夫妻他肯定也不会做得太差,这样就够了。但是,忽然觉得不够,很糟糕,这半里年他不是每天都给她电话,但凡有外出,他从来都会告知一声,几时走几时回,一定详言细说,这一次却没有。

一个星期后就要举行婚礼,婚礼还办不办?

婚礼如期举行。婚礼前两天,薛定兵去机场接人。薛定兵去接人也没跟余致素说,余致素先是接到酒楼的电话,原先他们已经向酒楼预订下酒席,下了订金,酒楼要备菜了,所以向她确认一下。她说过一会回复。过了一会她并没回复,酒楼再来电话问,她还是说过一会儿回复。这一会儿又一会儿期间,她一直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拨通了薛定兵的电话。她问,你在哪?他说,机场。干嘛?接人。市委办公厅接待任务重,三天两头有上级领导来或者往,薛定兵去机场接送不奇怪,余致素当时没多想,她问了酒席的事,她说,还要不要办呢?薛定兵说,能不办吗?顿一下又说,办吧。两句话中间停顿的那个片刻,话筒里悄无声息,但余致素分明还是听到了叹息声,很轻微,但很真切。她本来脱口想说“要不算了?”但话被她及时压在舌尖底下,没有吐出去。

从交往的第一天起,她都更主动。那年她已经二十八岁,正一步步向枯萎凋零的年龄靠近,周围的人之前反复问怎么还不结婚?怎么还没有男朋友?她一直以“不急,还早着啦”来应对,终究心还是一天天虚起来。偶尔回父母家,进门那一瞬,父亲眼睛总是绕过她,瞥向她身后,她身后是空的,父亲的眼神就一下子黯淡下来,连理一理她都需要强打起精神。

别人的眼光她可以不在乎,但父亲的她不能不在意。不是因为爱父亲,而是因为父亲背后还有一个母亲。她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时间往前推四十年,这个家中最小的女儿,差点被全家人一起下手掐死。是的,那年她差点死了。侥幸活下来,活到二十八岁时,却还未出嫁,父亲那一瞥不是在祝福,而是在埋怨,在鄙视。

她无言以对。余家的孩子从小就被教导一个理论:万般皆下品,唯有做官高。早年家里穷,买不起电视,父亲每天晚上七点正,总是身子紧紧趴到窗户上,他本来就瘦,趴在那里显得更瘦,像一条干咸带鱼晾到窗台上。父亲要干什么呢?他要知道从隔壁邻居家里传来的新闻联播内容,却又不能让邻居发现,所以头还不能伸得太出去,只能将肚子用力压在窗子的木框上,支着耳朵,仅仅听到声音,根本不可能看到图像。就是寒冬腊月,他也那么趴着,刺骨的风从敞开的窗子灌进来,一家人冻得缩成一团,鼻涕吱吱地吸,却没人敢吭一声。吭是没用的,父亲的这个举动早已得到母亲的鼎力支持,她支持的是他的事业。母亲义正辞严地盯着喊冷的子女,慨然问:你爸不听听中央的声音,不了解一下领导的动向,他能进步吗?父亲渴望进步,父亲需要进步,这在一家人看来已经是天经地义的事了。可是父亲最终并没有如愿腾达,一直到退休也只是一介副科员,为了能够争取一个正科的待遇,投诉信雪片般飞向各级各层领导,弄得鸡飞狗跳面红脖子粗,最后仍然未遂。

父亲曾因此归绺于余致素。都是你害的!这句话父亲重复的次数胜过天上的星辰,而且通常不是平静地说,而是咆哮,是怒吼,吼过之后,一个大巴掌还可能跟着就落到余致素脸上。四十年前,在她十一岁的时候,父亲确实还处于盛年,作为县农业局的老干事,他终日眼巴巴地讨好这个官员接近那个上级,突然因为她,她出了那件事,整个县城为之哗然。按之前定下的计划,父亲认为自己一年内当上副局长是可能的,三五年后升局长,再三五年争取副县长或县委副书记,一步一个脚印,一脚印踩在一个台阶上。但是从干事到副局长,他却有着漫长的空白期,然后终于当上副局长后,又无休止地不再挪动。后来局长退休,由他主持工作,主持了一年半,却仍然没有正式给予任命,终于到了六十岁,人事局一纸公文就命他退休。

都是你害的!妈的都是你害的!

那天父亲从单位回来,几乎拖着哭腔吼,然后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晚饭也不吃。

那时余致素二十六岁,已经工作,恰好回家,撞上父亲退休这一幕。那晚她也吃不下饭,接着还一夜未眠。父亲的际遇与她十一岁那年发生的事真的有关联吗?真的是她把父亲害了?没有人回答她。她把身子蜷成一团,双手团在腹部,双膝抵住胸前,像一只触碰到危险的昆虫。这个姿势以前她经常做,从十一岁起就经常做。她蜷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提着行李离开县城回到城里,没有跟家里任何人打过招呼。

那个家除了父母,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嫂子以及一个已经出嫁的姐姐。哥哥一个开酒楼,一个从县汽配厂下岗后开起汽车修配店,而姐姐高中都没毕业,幸亏有点姿色,嫁给一个以贩运水产起家的小老板。他们三人腰包都不瘪,属于先富起来的人群,但钱还远没有多到足以让父亲脸上有光的地步。很简单,要害之处在于哥哥姐姐三人都讨厌书本。有钱人要贴近官场已经不是多难的事,但是余家的老大老二老三起点那么低,根本不可能弄出气象,只能泯然众人,哪里能跟官沾上半点边。

这一切,其实是余致素要嫁给薛定兵的背景,或者说是铺垫,她需要这场婚姻。好不容易有人介绍了这样一个仕途前程在望的人,好不容易捱到婚姻的大门外,她得再顶一顶,不能自己主动毁掉。关键是那天,在电话响起之前,她已经躺上薛定兵的床,在那张床上,她成为女人,一切就这样成了定局。对她而言,男人曾经是多么脏肮的一种东西,她远远地逃了十几年,终于还是上了床。她不会再上第二张床,所以只能咬着牙往下顶。

当然,如果那天她知道薛定兵去机场接的是谁,可能就顶不住了。

薛定兵接的人是周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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