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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二害

欢乐的时光总是显得特别的短暂,新年过后,正月很快也跟着就过完了,富人们或许还在继续悠闲的享受着欢乐的时光,但穷人们却已经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

二月初一,至尊盟内。

至尊盟主恶霸神通庆对至尊盟左使百命小生白火道:“现在有多少人归顺了?”

百命小生白火道:“据属下们说,时至今日,仍然没有任何一个门派门口插了我们至尊盟的龙旗,看样子都不愿意归顺。”

恶霸神通庆叹息一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百命小生白火道:“之所以没有人愿意归顺我们,是因为江湖上根本没有人听说过至尊盟的存在,根本没有人知道至尊盟到底有多么厉害,所以我们必须拿出一点手段来,给那些自命不凡的武林高手一点教训,这样一来,即便是不愿意归顺的人最后也会乖乖的归顺了。”

恶霸神通庆道:“明天就是我给他们的最后期限了,我也给过他们机会,归顺者生,不归顺者死!既然他们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你去把二害和三鬼召回来吧。”

百命小生白火领命而去。

这百命小生白火,一身白衣如雪,平时喜欢手握一把白色的扇子,却很少见他打开过,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在至尊盟内位居恶霸神通庆一人之下,恶霸神通庆对他也是极其信赖,由此可见他的厉害。据说他曾经死过无数次,但是都奇迹般的复活了,因此他自称为‘百命小生’,至尊盟内也有人称他‘气死阎罗’,一个无数次死而复生的人,当然是气死阎罗了。

忘忧城北郊有一片竹林,竹叶终年翠绿,这里空气清新,风景宜人,却鲜少有人到这里来赏风景,这里被人们称为‘鬼哭林’,光听这个名字你就知道这里绝对不适合赏风景。据说这里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传来阵阵哭声,哭声幽怨,好像是死不瞑目的冤魂在哭诉着自己生前所受的委屈;即便是艳阳高照的白天,这里也因为怨气太重而显得异常诡异,没有飞禽走兽的踪迹,只有腐烂的尸体和阴森森的白骨,偶尔吹来一阵风,竹林里还会发出骇人听闻的怪响,这地方着实让人感到害怕,胆小的人听了有关鬼哭林的传闻之后也会觉得脊背一阵发麻。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很多人都知道了鬼哭林的古怪,鬼哭林也就成了无人再敢接近的凶险之地。

午后,至尊盟左使百命小生白火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了鬼哭林,天空本来就有些阴暗,再被密密麻麻的竹林竹叶遮挡了阳光之后,林间小路就显得更加昏沉。昏沉的竹林里躺着一具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有的显然刚死不久,还带着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臭味;有的却已经成了白骨。不管是刚死不久的尸体还是一堆白骨,都会让人心里害怕,也不知道百命小生白火从这些尸体旁边经过时会有怎样的心情,他会不会心里害怕?他会不会脊背发麻?

静!静得没有一丝声响,静得令人心生恐惧!百命小生白火却步态从容的走在鬼哭林的小路上,就像是走在一条再也熟悉不过的每天都会经过的路上一样。突然,百命小生白火身后闪过两道微弱的并不起眼的光亮,紧接着两个黑衣人手握长剑飘然而出,他们身轻如燕,像幽灵一样在空中飞舞,虽然还没有正式交手,但也可以看出这两人必定是一等一的高手。两个黑衣人手中的长剑直挺挺的对着百命小生白火的后背——看似直挺挺的就那么一招,其实变幻莫测,包含了各种变化的可能,甚至连百命小生白火可能会做出的抵抗都已经被两个黑衣人算计到了,看来他们的目的简单而明确,那就是要让百命小生白火有来无回,葬身在鬼哭林,和那些尸体作伴。

但两个黑衣人明显打错了算盘,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人,他们面对的可是一个死过无数次的人——死过无数次并不是说这个人不厉害,恰恰相反,每一次的失败和死亡都可以令他更加强大起来,他可是至尊盟高高在上的左使,一个人若是不厉害又怎么可能坐到如此显赫的位置上去?

眼看着两个黑衣人的长剑就要刺穿百命小生白火的后背,两个黑衣人放佛已经看到百命小生白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他们似乎提前感受到了胜利带来的喜悦,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但是一刹那之后,他们嘴角的笑容就换成了痛苦的抽搐,嘴里发出苦不堪言的呻吟,那种自以为胜利带来的喜悦立刻就变成了失败带来的痛苦和打击,这变化实在太快,反差实在太大,他们内心简直难以接受,但又一刹那之后,两个黑衣人强忍着疼痛,纵身而起,狼狈不堪的朝小路两边的竹林里遁去,百命小生白火并没有追赶。

就在刚刚那一刹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两个黑衣人百思不得其解而又迫切想要知道的。明明他们的长剑就将要刺穿百命小生白火的后背了,怎么一刹那之后他们却倒在了地上?如果将刚才那一刹那发生的事情重新慢放一遍的话,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就在两个黑衣人的长剑即将触碰到百命小生白火的后背的时候,百命小生白火却突然向前移动了几步,他的脚步似乎并没有动,只是身影一闪,整个人就离开了两个黑衣人一段距离,紧接着他忽然转过身来,避开黑衣人刺过来的长剑,挥起拳头朝着两个黑衣人袭去——这所有的动作都在那一刹那之间,两个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被打倒在了地上,他们事先算计好的百命小生白火可能会做出的反抗和他们将要采取的招式的变换也因为这一刹那变化的太快而来不及实施,这一刹那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短,但对身经百战的百命小生白火来说,打倒他们已经绰绰有余。

百命小生白火依旧从容的走在林间小路上,对于刚才两个黑衣人的偷袭,他好像压根儿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片刻之后,他四周的竹林发出微不足道的声响,紧接着同时出现了八个黑衣人,每个黑衣人都顺着一根竹子滑下来,他们将百命小生白火团团围住,手里都握着出鞘的长剑,长剑都指着百命小生白火,百命小生白火停下脚步,静静的站着没有动,他在等着他们出手。

八个黑衣人几乎同时出手,八个人八柄剑,齐刷刷的朝着中间的百命小生白火刺过来,只要其中任何一柄剑刺中百命小生白火,无疑都将给他带来致命的伤害,百命小生白火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伤害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当八柄长剑刺过来的时候,百命小生白火突然腾身而起,朝着半空中飞去,八个黑衣人眼疾手快,马上改变攻击策略,紧跟着腾身而起,但已经慢了一步,百命小生白火居高临下,对着其中一个黑衣人接连踢去几脚,那人来不及抵挡,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百命小生白火顺势依附在一根竹子上,其他七个黑衣人也各找了根竹子依附着。

竹子上的七个黑衣人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死死的盯着百命小生白火,如果眼光真的可以杀人的话,百命小生白火此刻大概已经命丧黄泉了。突然,其中两个黑衣人又挥舞着长剑朝着百命小生白火飞了过来,一个专攻上面,一个专攻下面,百命小生白火不等这两人近身,抽出腰间的白扇子,以扇子为武器,迎了上去。只听到咣当一阵乱响之后,两个黑衣人就莫名其妙的飞了出去,显然已是受了伤。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见识到了百命小生白火的厉害,一起出动,他们从这根竹子上飞过来,在接近百命小生白火的时候使出一招半式又飞到另一根竹子上去,他们都不敢和他硬碰硬,一时间,百命小生白火身边全是黑衣人飞来飞去的身影和不断响起的扇子与长剑撞击的声音。

半空中正打得如火如荼,竹林深处却又走出一群黑衣人来,为首的两人相貌神似,他们一边观战一边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眼看着半空中的几个黑衣人就要落败,其中一人大声道:“都住手吧!就你们这点雕虫小技也敢在至尊左使面前班门弄斧?还不快来拜见左使!”

半空中的黑衣人迅速收手,飘落下来,站在说话那人的身后,百命小生白火也慢慢降落下来,他姿态优雅,落地无声,站在这群黑衣人对面。

刚才说话的那人正是大害梅添礼,他身边和他长得很像的那人正是他弟弟小害梅仁杏,这兄弟二人合称‘二害’,早在加入至尊盟之前就已经在江湖上享有盛名,乃是江湖上公认的最难缠的几对兄弟之一。二害带着身后的一群黑衣人对着百命小生白火跪拜在地,毕恭毕敬的道:“参见左使!”

百命小生白火道:“都起来吧。”

大害梅添礼道:“左使突然光临鬼哭林,不知所为何事?”

百命小生白火道:“你们虽然身处鬼哭林,但盟主给各大武林门派发出的告示一事,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吧?”

大害梅添礼道:“这个自然知道,明日便是二月初二龙抬头,莫非盟主准备有所行动了?”

百命小生白火道:“不错!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如今还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愿意归顺我们,所以盟主特意派我来将你兄弟二人召回去,以作调遣。”

小害梅仁杏摩拳擦掌道:“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一展拳脚了,不瞒左使说,我兄弟二人等这一天已经等得有点着急了。”

百命小生白火道:“放手去做吧,也该是证明至尊盟的时候了。”他看了看二害身后的这群黑衣人,又道:“这就是你兄弟二人这一年在鬼哭林训练出来的结果吗?”

大害梅添礼以为百命小生白火心里不满意,或许将有责怪的意思,赶紧诚恐惶恐的道:“属下不才!”

百命小生白火道:“你不必过于谦虚!这些人虽算不上顶尖高手,但短短一年时间就能这么厉害,也实属不易。你兄弟二人功不可没,我定然如实向盟主汇报。只是我记得当初盟主给了你们三百人吧,怎么就剩这么几个了?”

大害梅添礼道:“活下来的就只有这三十几个人了,其他的都已经躺在了地上,不能成为高手就没有必要走出鬼哭林,与其出去被别人杀死,还不如让他们死在鬼哭林里。”这就是二害兄弟这一年在鬼哭林训练时奉行的一个原则,从三百个到三十几个,十里挑一,活着的这一个必须要有以一敌十的能力,否则就只能带着成为高手的梦想静静的躺在鬼哭林里。

百命小生白火道:“不错!多不如精,我倒是希望至尊盟里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你兄弟二人准备下,跟我回至尊盟去吧。”

二害齐道遵命,大害梅添礼突然又问道:“三鬼回去了吗?”

百命小生白火道:“成右使已经找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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