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樱四处张望,一个人影儿都没看到,身后传来刘妈的声音:“少夫人,天这么冷,您怎么不在屋里待着,扫雪的活儿让下人干就行。”
墨樱回过头,冲刘妈笑笑,将铲子和扫把交到刘妈手里,搓搓手,回屋了。
墨樱知道云雨萱去救沙罗了,心里也期盼着沙罗能够快点好起来,沙罗虽然曾拒绝娶她,导致她嫁给云飞扬,虽然曾经怨恨过沙罗,但也不希望沙罗死。
云雨萱不在,墨樱怀孕时住过的屋子现在仙儿住着,墨樱一个人住在云雨萱的房间,觉得很孤单。这些天,墨樱天天歇在孩子房里,她暗暗盘算着,想带着两个孩子逃走,只是两个奶娘寸步不离,她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墨樱做了两个背孩子的布袋,准备将两个孩子,一个绑在后背,一个绑在胸前,赶在云飞扬回来之前,将孩子们带走。
病情已经好转的沙罗,这几天又恶化了,天气越来越冷,炉子里的烧里很旺,可是整座皇宫像是被冰封般,每个人都冷冰冰的。沙罗再次昏迷,这一次,无论云雨萱用什么办法,也不能救醒沙罗,修罗王大发雷霆,下令处死云飞扬母子。
华圣得知消息,赶往刑场,一眼便认出了满脸麻子的云雨萱,华圣打伤行刑的刽子手,强行从刀下救下了云飞扬与云雨萱。
“告诉大王,我能救沙罗王子,我的条件是放了他们。”华圣站在行场上厉声道。
他们知道论武功不是华圣的对手,便命弓箭手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并命人去禀报修罗王有人闯刑场救人。
“师兄,你还是来了……”云雨萱说着眼泪也下来了。
“我可以看着沙罗死,也能看着他死,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你明知没有把握救人,为什么还要进宫?”华圣责备道。
“我不能看着我的儿子去死啊,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儿子啊。”云雨萱哭着说。
“母亲,他就是你的师兄神医华圣吗?”云飞扬问道。
“快叫师伯。”云雨萱道。
云飞扬不屑地看了华圣一眼,冷冷地说:“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应该的,你能求王子殿下,为何一直不出现,你见死不救,枉为医者。”
“那又如何,你有本事就自己一力承担,别拖累你母亲跟着你一起受死。如果你不伤人,就不会有人要需要救治。如果你不带兵打仗,就不会有人受伤。”华圣见云飞扬目无尊长,甚至不肯叫他一声师伯,还责备他见死不救便将他斥责了一番。
“你……”
“你什么你,你有本事就让他一刀砍下你的头,别要我救。”华圣指着一旁的刽子手说道。
云飞扬看了看刽子手握着的大刀,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他虽然有骨气,可这个时候不是趁英雄的时候,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大王驾到。”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修罗王来了。
“臣等拜见大王。”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唯独华圣站着。
“你是何人,见大王竟敢不下跪?”修罗王的近身太监大喝一声。
“草民乡野村医华圣是也。”华圣报上自己的姓名,然后回头注视着修罗王。
“你就是神医华圣?天助我也,来人,快把他们放了,华神医,这边进,快跟本王进宫。”修罗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华圣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师兄……”云雨萱喊了一声。
“我很快就回来,你先回家,我到时候去找你。”华圣道。
修罗王别有深意地看了云雨萱一眼,她连忙低下了头,修罗王顿时了然于胸,但眼下需要华圣救人,他没有作声。
马车的轮子辗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华圣心情复杂地进了宫。
华圣在修罗王寝宫见到了沙罗,沙罗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屋里烧着银炭,很暖和。稍作检查后,华圣便对修罗王道:“请大王把太医苑的太医都找来。”
“来人,传太医们速到本王寝宫。”修罗王道。
“奴才遵命。”
“大王,殿下的伤口已经愈合,并无化脓和感染的情况,外伤已愈,伤了内脏只能靠养。殿下身体发虚,大王阳气过胜,加之大王寝殿乃帝王之居室,殿下承受不起,住在这里对身体的康复并无好处。”华圣直言道。
“依神医之见,当如何?”修罗王问,只要能治好沙罗,让他做什么都行。王后得知沙罗受了重伤,当场昏倒,如果沙罗有个三长两短,她是活不了啦。
“大王,我觉得王子殿下还是应该回王府。”华圣道,他之所以让修罗王放沙罗出宫回王府医治,就是为了治好沙罗后能全身而退。以华圣的身手,逃出王府简直易如反掌,但是如果是在宫里,想逃出宫就没那么容易了。
修罗王此时已不愿去想华圣这么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华圣肯出手,沙罗就一定有救,所以一切都照华圣说的做。
没多久,太医苑所有的太医都到齐了,华圣将自己开的药方给他们看,除了让他们帮忙寻找罕有的草药外,还从他们那里打听了一下沙罗近期身体恢复情况。
华圣从太医苑挑了两名太医随沙罗一道回王府,以便他走了之后,有人照顾沙罗。华圣能想到的都想到了,既然救了沙罗,就要一定要让他康复,不能砸了神医的招牌。
天灰蒙蒙的,眼看就要下雪了,华圣带着两名太医,坐着修罗王的马车,将沙罗王子接回了王府。
傍晚的时候,沙罗醒了,见自己已经回到了王府,心情大好,两名太医见沙罗精神好转,也高兴,连夜便命人赶往宫里禀报给修罗王听。
墨樱还没有想到办法带孩子们离开的时候,云雨萱就回来了,见她满脸的憔悴,墨樱不忍告诉她,自己想要离开。
“母亲,母亲,将军他怎么样了?”仙儿见云雨萱回来了,连忙追上去问云飞扬的情况。
“暂时收监,没有性命之忧,还不知道大王准备怎么处置他。”云雨萱疲惫地说道。
“母亲,将军他……”
“仙儿,我累了,明天再说吧。”云雨萱说完进了房间,仙儿追上去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墨樱快她一步,关上了房门,将仙儿关在了门外,仙儿自知没趣,离开了。
墨樱扶着云雨萱在桌边坐下,从炉子上取过水壶,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云雨萱的手上。
云雨萱接过茶杯,拉着墨樱在桌边坐下,说:“樱儿,你受苦了,受屈了,我都知道。我不想为他说情,但是我必须让你知道,他如此生气,如此冲动,行为如此过激,那全都是因为他太爱你了,太在乎你了,所以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你明白吗?”
墨樱没有说话,只是茫然地看着云雨萱,说到在乎,云飞扬真的有在乎过她吗?下令将她送往军营充当军妓也是在乎她?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将通奸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这是爱吗?爱一个人,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还能叫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