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静静地笑,可卿九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极了一只狐狸,而且是一直绝对阴险的贼狐狸。
“那你想怎么样?”
“本宫想怎样啊……”他重复一遍,慢慢撑起身体,眉眼都带着一种深意,勾了勾手指。
卿九虽然不愿,可看在他的确是帮她解了双情蛊的份上,也就走过去。
可她刚挨着床沿,突然月夜长臂一身,就把她揽在了怀里。
他抱得太紧,卿九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他的胸前,不能动弹,看着她像是小猫一般在怀里挣扎,眸色越发幽深,唇靠得太近,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拂在嘴角的冰冷,“你看起来这么遗憾,不如,本宫再帮你一次吧。”
“开……什么玩笑?”卿九觉得自己舌头都打结了。
他才遗憾,他全家都遗憾!
“本宫可没有开玩笑。”
他空出一只手,摩挲着她的眼角,“你知道你什么地方最让人心动吗?”
这……什么话?
卿九额头抚上黑线。
他下一句不会再告诉她,他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定终身吧?
唔,一、二、三……
他们到底见了几次面来着?
可还没等卿九想完,就感觉眼睛上覆上柔软低凉的物体,她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死死绷紧了身体瞪着近在咫尺的唇。
耳边,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眼睛。”
眼睛你妹啊!
她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了月夜,整个人都暴跳如雷了,“你今天到底发什么疯?你不好好在你的暗夜月殿当你的殿下,你跑到这里到底是来干嘛的?还有,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你别忘了,我可是有主的人,你想爬墙,可老娘不想啊?”虽然当初跟西泠月说好了那只是一种仪式,可在她眼里,就算是仪式,在西泠月没想放弃她之前,她绝对不会转身离开。
“本宫知道啊……”
“……知道你还这样?”
“可本宫不介意。”
你妹的!
卿九彻底无语,从床榻上爬了下来。
站到地面上离他很远的地方,她才安下心。
只是她走到门边,刚想打开门走出去时,却觉得身后安静的过分了。
回头,就看到男子无声无息地仰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可不知为何,她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喂……”
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男子没有出声,依然只是那样躺着。
眉头拧起,她放在门沿上的手重新收回,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走到床榻边,等看清了男子露在面具下白得有些渗人的唇,一惊,俯下身,不安地问:“喂,你怎么了?”
虽然他嘴巴是喜欢占她便宜,不过他也的确是救了她,更何况,当他察觉到她变身时身体出现异样而到处寻找办法,更是让她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放下他不管。
只是她刚靠近男子,就感觉腰上一紧。
又被他重新抱住,一阵天旋地转后,被压在了身下。
“你又骗我!”
卿九眼底一团冰冷的火焰瞬间被点燃,只是在看清楚了头顶男子时,那怒火被压了下去。
他直直地看着她,唇依然白得惊人。
原本冰蓝色的眸仁此刻蓝的怪异,甚至有一丝红光从其间掠过。
她怔住:“你怎么了?”
月夜没有出声,他的脸色越发惨白,卿九感觉那握在自己腰上的手像是冰块,几乎快把她冻僵。
“你到底怎么了?”
她再次问了一遍,就在她以为他依然不会说话的时候,他薄唇动了动,半天,才喃出两个字:“……病发。”
病发?
什么病?
卿九呆住,突然就想到第一次到暗夜月殿时,那些被取血的女子。
脸色微变:“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竟然要饮用女子的鲜血……
男子这次没有再回答,他盯着她的眸光越发幽深,等那蓝色变成接近墨色时,一道幽光掠过后,她看到他的头压了下来,整个伏在她的脖颈间,冰凉的唇贴在肌肤上,利牙一张,疼痛遽然袭来。
卿九闷哼一声,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
混蛋……
这家伙的牙几乎穿透了她的脖颈。
疼得全身都木了。
可依然能清楚的感觉身体里的血在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口中,血液流出的汩汩声,在这夜色里,格外的清晰。
睡得酣甜的雪狐嗅到血腥味,迷糊地睁开狐眸。
眸仁看到眼前的情景,“吱”的一声弹跳起来,就开始用身体撞卿九身上的人。
月夜身体一僵,意识稍微有些清醒。
看着身下的人,眸仁黯了黯,似乎有模糊的低喃声传来:“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知道对不起,你倒是松开口啊……
卿九瞪着他,可看到他痛苦挣扎的蓝眸,里面交织着疯狂的红,她叹息一声,算了,权当把救命之恩给还了。
一旁,雪狐还是撒欢的叫。
她勉强挣脱出一只手,顺了顺小东西的毛,声音因为疼有些颤抖,“狐儿,我没事。”
压在身上的身体听到这一声,明显一震。
随即,放松下来。
却是闭上了眼,不知为何,卿九觉得他嘴下的力道似乎轻了些还是,她脖子已经被咬麻木了,所以感觉出现偏差了?
就在她觉得月夜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小孩,你还醒着吗?”
冷逸?
卿九一怔,随即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下一刻,寝殿的门直接被推开了,冷逸的脸色很不好,寝殿里浓烈的血腥味早就传到了殿外,医者的鼻子本就最灵。等冷逸看清楚了房间的一切,整个人都差点疯掉了,他眸仁瞬间冷了下来,直接朝着月夜飞奔而来:“你是什么人?快放开小孩!”
卿九甚至来不及出声,就感觉身上的月夜挥手一挡,把冷逸的掌力震退几步。
月夜抬起头,血红的眸仁幽深可怖,让人不寒而栗。
冷逸也被他这模样看的一怔,可目光落在他嘴角的血渍,怒火腾的就上来了,再次朝着月夜袭了去。
月夜似乎喝够了血,只除了瞳孔的颜色没改变回来,其他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冷逸招招刺向要害。
他也毫不留情,顿时整个寝殿劲风阵阵。
卿九仰躺在床榻上,脖颈上的牙印被血浸染,看起来有些严重。
雪狐噙着泪,爬过去,舌头舔了舔她的脖子,用爪子软软拍了拍她的手臂,“吱吱吱……”
卿九喘了几口气,终于恢复了些精神。
暗骂了月夜几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沾了一手的血,感觉到雪狐的不安,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耳朵,“我没事。”月夜虽然下口重了些,可避开了她脖子上的血管,看起来严重了些,可一会儿就不会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