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粱王纳妃,京都里很是热闹。红红的喜字贴满了府们和窗棂,众人瞧着也是喜色满面。
来来往往的都是朝中有权有势的大臣,嘴里说着恭喜的话。
宫中事务繁多,圣上没有亲自到府,代替他的是皇后林氏。
“新娘子来了——”门外远远传来喜娘的声音,“跨火盆。”
皇室婚礼没有那么多规矩,因而兰玫纯并没有蒙红盖头,她略带娇羞,面颊上浮起潮红;公玉翱洁看起来对此事并没有太多关注,连瞧都不曾瞧旁边的人。
可偏偏众位大臣和没看见一样,还是含笑看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并不是和兰玫纯想象中一样,对面温若春风的不是叶墨辰,没有浓情蜜意,没有奢华礼节,只有满堂虚伪和……不耐烦。
事已至此,她无需再在正堂上待客,便浅浅福了一福,眼中蓄满不宜发觉的仇恨和怒火。
后府烛火闪闪。
满头华贵的珠翠压的兰玫纯难受的紧,屋门被打开只是夹进来一阵轻柔的风,这上好的雕花木门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以至于兰玫纯初次见时都惊异了许久。
自然,这些公玉翱洁都是知道的。
面前的男子缓缓靠近,知道他温润的鼻息清晰的扑在自己脸上,兰玫纯居然一下子闭了眼。
投射过来的阴影戛然而止,公玉翱洁悠闲的靠在床边,颇是含笑问:“假若本王允许你提一个要求,也是从今往后的唯一一个要求,你可能想出是什么?”
这话莫名的让兰玫纯一惊一惊的,她微微转了下眼珠,随即甜甜应道:“你我已是至亲夫妻,哪里来的什么要求之说?”
公玉翱洁冷抽嘴角,完美的掩饰了这一神色,离了兰玫纯稳坐的床榻,往对面檀木桌的瓷杯里倒了杯茶:“你可真的想好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既说是我的妻子,我完成你的个愿望,正常不过,你实在不需要拘束。不过你既然拒绝,那么今后好好管理后府就可……”
“王爷!”
在公玉翱洁的指尖触屏到冰冷的门时,被着忽然而来的声音生生叫住了。
“如果可以,请帮帮妾身父亲,他怀才不遇,此生可万万不能屈于朝堂呢。”
不知兰玫纯是出于什么心情才说出这番话,屋内的红烛受了风,火光变得闪烁起来,蜡油就好像其泣下的泪,缓缓滴到桌上。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低下头去,半天缄默无声,正低低思索着应如何请罪时,却听公玉翱洁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我知道了。”
门被重重的合上,兰玫纯在那一瞬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样的婚礼,略有些不甘心,转而想到之前进宫时的话,不经意的微扬嘴角……
或是秋日渐凉,柳云蝶不自然的抖了抖,端着茶的手却稳稳的。
“皇兄,你这大婚之日不在家中好好陪新娘子,跑到我这儿来做什么?最近祁粱王府可是困不住你了,一月有半月都是和哥哥饮酒习武,要不就是和我对着诗词歌赋,殊不知这闺中女子不见外男的规矩,在我这儿也是中用的。”
公玉翱洁并无不耐烦的看看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可以摆脱家里那个假惺惺的,怎么自己又没事儿干,给自己找教训受?
不知是哪方风起,卷起了她身后的落花,顷刻一切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他蹙紧的眉头才微微松下来。
“皇兄若无事应当多去民间走走,当仔细百姓们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整天坐到一个位子上不动弹,也是闷的很。”
正说着话,扇芜脚步轻盈的从外间走了过来,规矩行礼道:“小姐,相爷来了,这会子正在堂前和少爷商议大婚之日的事务,小姐可要去看看?”
柳云蝶摩挲着青瓷的杯子,许半晌才浅笑摇头,扇芜也自是应下了离开。
“这么快呐?”公玉翱洁神色有一瞬间的失神,“行了,出嫁后,那爱教训别人毛病就改改吧,父皇下令,不过是希望你督导着我那几个不听话的皇妹。不过叶墨辰这小子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随随便便就把我锦贡王朝的司月公主骗了去,现在指不定偷着乐呢!”
柳云蝶被他逗得一笑,忽然又想起了数日前,兰姐姐似乎提过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