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岑修远此时也没有闲着,接着帮楚楚送瓜之际已然看清了皇宫各处的防卫,感觉单靠自己一己之力要想带一个丝毫武功不会的人走出皇宫莫过于登天,倒是明日的比武说不定有漏洞可循。一个人悄悄回到宣叶,找到杜东升一阵密谈之后,他总算是满意的重新回到皇宫。
南金朝的这些日子注定都是无眠夜,但楚楚认为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回到残影殿之后,寝室里的温度正合适,可见小远掐着时间将屋里摆上冰盆,她回来则刚刚好。
心情大好之际,在依依端来温水洗漱之时就更满意啦:这个小远,若不是岑修远的手下就好了,那千方百计也得给自家哥哥争取过来。也不知道她是想给自己争取福利还是给楚昭旭争取的。
洗过温水手脸,双双端进来一碗温热的燕窝羹,就连这两个丫鬟也是惊讶万分:“小姐,想不到血影大人还捡到宝了,这小远哥竟然还会做饭!你看着燕窝粥熬得真好。”
楚楚小心的吃了一口,睁大了眼睛:这个小远莫非以前是宣叶的厨子不成?这手艺,真不是盖的!看来未来回宣朝的路上应该不会吃苦太多吧。
炎热的夏夜有冰盆降温、有温水洗手脸、又有可口的夜宵,楚楚觉得这样的日子是来到南金朝最幸福的。挂着满足的笑容上床准备一夜好眠;却是不知道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在她睡着之后双双对视一眼,飞身跃出残影殿,奔着司徒吟昊的寝殿而去,今晚,狮王旗下残影殿将整夜无眠。
就在两个丫鬟飞身离开后不久,残影殿的走廊边无声无息出现一道修长身影;那是岑修远。他在廊下屏息静气半晌,朗若寒星的凤目直视屋梁方向,那儿伏着接替依依双双“保护”楚楚的侍卫。岑修远耐心很好,一动不动站了足足一个时辰,夜渐渐深了。
突然,檐上人仿似听到什么动静,转头向别处看去。
就在这一个瞬间,岑修远凤目一凝,身躯白蒙蒙光华一闪,已是如电般射向楚楚寝室虚掩的窗口,一攀、一撑,像是一道暗光闪过,已经从开口不足一尺的窗口射进房内。
檐上侍卫这时回头,残影殿内依旧一片静谧、安宁。
寝室内,只余一盏如豆的油脂灯在门边发出淡淡的光芒,岑修远避开能投射影子的角度潜到纱帐中的木床边。
影影绰绰的纱帐影子内可以看见小小的隆起,岑修远不由勾起线条完美的薄唇,轻轻挑开纱帐,闪身坐进了帐间,这样既能避免影子射在门窗之上,又能够看清楚床上熟睡的娇小人儿。
暗影下,楚楚和先生最相似的清亮杏眼紧紧闭着,小小的心形小脸上小巧的鼻子如玉,半张的小樱唇略显丰润,以他的目力,就连她鼻翼两侧的几颗雀斑。
“嘤咛”这时候楚楚似乎察觉到炙热的眼神,翻身想避开这种不适;或者是夜越深,化完的冰盆已经给室内带不来清凉。她身体一翻,伸腿一蹬,将身上薄薄的被子踢到了一边,重新换了个姿势依旧沉睡。
看到这幅娇憨惹人怜爱的睡相,岑修远褪去易容的脸上出现一丝困惑,低声轻喃道:“你真的是先生吗?我怎么又觉着不像!”
修长白皙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抚上楚楚闭着的双眼,在指尖触及眼睫时停顿,“只有这里,睁开的时候让我觉得先生还在,先生就在修远身边,并没有离修远而去。”
脸上的疑惑神色随着话语渐渐转浓:“有时候的你根本就不像,先生是个云淡风轻、聪慧无双、敢想敢做的女子;可是,楚楚你胆小甚微、极力藏拙,为什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沉沉的叹息声伴着摇曳暗淡的灯光,微微前倾的身影是那么困惑、是那么寂寥!
楚楚在睡梦中恍惚听到谁沉沉的叹息,耳边是修远熟悉而陌生的呢喃,她不敢睁眼,怕他像无数睡梦中一样飘然离去。久久没听见他继续说话,不禁心里着急,闭着眼睛嘟囔道:“修远,你不要走。”
前世今生太多的遭遇涌上心头,一阵酸意从胸臆腾起,她语带呜咽又低声叫道:“修远,你别走好不好?”
熟悉的称呼,不熟悉的语调,让岑修远愣住了,不确定的目光看向她紧闭的双眼。这些日子她眼神中的疲惫让他知道她睡眠不是很好,为了让她有精神应付明日的计划,他在燕窝里下了助眠的药剂;照理说,杜东升提供的药剂应该不会出现纰漏,可她怎么会醒来?
手腕来不及收回,被急切想要留住修远的楚楚紧紧握住,他反手拂在楚楚的脉门,发现他不过是虚惊一场,楚楚仍然处在深沉的睡眠当中,心神一松,被楚楚拉得差点覆在她身上,连忙用空住的一只手撑住床边,堪堪稳住身体。
“呼……,修远,我拉住你了!我好想你!”舒服的喟叹之后是让岑修远浑身大震的宣布。修长身体猝然僵住,凤目里神光莹然,定定的看在近在咫尺的丰润红唇,怀疑刚才出现什么幻听了。
那厢,楚楚在睡梦当中终于捉到了一身月白长衫,嘴角含笑盈盈的岑修远,顾不上听他想说什么,急切的想给他诉说自己的状况,拉着他的手腕不放,嘴角漾起一个甜美满足的微笑。
在梦中,她还是一身洁白小礼服的叶萱语,她能够顺利的拉着身材修长,嘴角含笑的岑修远了!
修远眼中满是欣喜,不住的询问她:“先生,你去哪儿了?修远找你找得好辛苦。”
现实中,楚楚朱唇微启,委屈的低声问道:“修远,你想过找到我之后我们能是什么吗?”随即苦笑道:“修远,我知道这只是我的梦,你是假的是不是?所以啊,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岑修远听得这番话,面上疑惑依旧:是啊,以前总是幻想一身白色衣裙的先生能陪着自己地老天荒,也知道唯有夫妻才能有那样的长久相依,他是想娶先生为妻的,一直!所以在心里,他从来不愿意唤她为师。然而现在不同,身下是只着薄纱睡衣的楚楚,月白色肚兜若隐若现,呼吸间胸前软软的触感更是让他差点把持不住。挣不脱,也舍不得现在挣脱腕上的小手,连忙翻身平躺在她的身边,抚平心间汹涌的情潮,他知道,楚楚接下来说的话或许就是解除自己矛盾心情的最佳良药。
感觉岑修远没有离开的迹象,反而静静的任她握着手腕,用一种鼓励的含笑眼神给她勇气,她心一横,反正在梦里,那就一吐为快吧。
缓缓悲伤的话语从丰润唇间低低响起,饶是岑修远武功高强也需要凑到她柔嫩的脸庞边才能听个清楚:“我的名字其实是叫叶萱语!我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却喜欢上了十五岁的你,这分明是老牛吃嫩草嘛,要是被你知道非得吓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