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啊啊啊啊啊啊!!季小许你怎么没叫我!还要上早朝的啊啊啊!晚了啊啊!”季卿看了看快到头顶的太阳,急得要命,忍不住咆哮。
季小许白了他一眼:“我叫了你三遍,是你自己睡死了好吧?这么大了还要妹妹我叫你起床,唉……”
季卿慌乱地穿好官服戴好官帽,打开门就往外冲。
季卿老爹曾是朝廷一员名将,立过多次战功,在朝廷之中占得一席天地。但因为岁数大了些,他这一身老腰板撑不太住,便主动辞职了,现在由季卿暂时接管。
完了完了,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就算他们家族有上百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当今圣上脾气可是怪得很,上一秒还是乐呵呵的,下一刻立马就翻脸,六亲不认,大臣们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砍了脑袋,自己死了还好说,但万一连累了家人,那可就……该死该死!早知道昨晚就不跟李纪李大臣喝酒了,坑啊!
不曾想一出家门就撞了人,由于冲劲过猛,二人便双双往地上倒去。季卿眼疾手快,在脸朝下扑倒在地之前,立刻伸出手撑住了地面,这才免了与地面亲密接触。
一阵混乱过后,季卿愣愣地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子,男子也定定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时间停滞在这一秒。
长发如墨染的丝绸般光滑,散着点微光。那双桃花眼中好像含了一潭水,波光潋滟。长长的睫羽颤动。着一身洁白的袍子。男子惊讶地注视自己。
男子细细打量着季卿,泛出点棕色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能够眨出水来。洁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细嫩如温玉。黑发长长,倾泻于背上,散下几缕青丝,垂在脸边。潇洒中竟有几分女孩家的灵秀娇柔。
季卿越看他越觉得熟悉,若是加了黄袍,眼神再那么冷冽一点,霸气一点…皇皇皇皇皇上??!!
他竟然……竟然把圣上扑倒了!!
头皮炸了一炸,他“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低着头,音线颤抖:“微臣…微臣无意冒犯了圣上,臣罪该…罪该万死!”
皇上打量着他,心想可惜他是个男子,若是女儿身,不知要有多少豪杰倾心。
“罢了。”皇上摇摇手,道,“还有,在外面直呼朕的名字就好。”
季卿怔了一下:“臣…”“行了。别臣来臣去的。烦。”皇上蹙起眉。
“是。宫…玄…漠。”季卿费了好大劲,才挤出了这两个字。
宫玄漠点点头,不留意间瞥见季卿脸旁的发丝有些乱,不由得伸出手去顺了顺,挽起一缕青丝看了看说:“朕…我见你今早没上朝,是因睡过了吗?”
他走得太急没把头发束紧,此时长发披散。听闻宫玄漠问他,颤了颤身子,轻声回答:“是。昨夜与李大人喝了点酒。”
“噢。下次注意些。”宫玄漠淡淡道。
季卿松了一口气,“不知…呃…为何会来此?”别别扭扭。宫玄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是不知道怎么说。
宫玄漠挑了挑眉毛:“玩。”
“…侍卫们…”
“没跟着。”
“那…”
“偷跑出来的。”
“……”
季卿嘴角抽了抽,圣上可真会玩。
(2)
宫玄漠趁着侍卫们不在,留了一张字条,以微服私访的名义,逃出了皇宫。
“饿死了,忘了带钱。”宫玄漠大口吃着桂花饼,淡淡道。
皇上你这样真的好吗?季卿一脸懵逼。
想往日威风凛凛的皇帝,一个眼神就能使众大臣胆颤,而现在…这个一点君王风度都没有的男人,坐在自己面前仿佛什么都不关他事的样子,真是…转变也太大了吧。季卿几乎要怀疑面前的这个皇帝是不是个冒牌货。
宫玄漠盯了他几秒,叹息一声说:“真可惜。你若是个女子,不知道要有多倾城。”
季卿愣了愣:“啊?”
“母后给我选的那些什么妃子啊贵嫔啊,我都看不上眼。不是太娇就是太作,没一个顺心的。你说朕堂堂当朝皇帝,连选个妃子的权利都没有。要是有一个像你这样,长得耐看,脾气还好,性格还温顺,我早就把她纳为皇后了。”宫玄漠牢骚道。
“太后也是为您好…”季卿不由得脸红了红,轻轻说。
宫玄漠摇摇头:“行了,不说了。我这次出来…”
他顿了顿,季卿立马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让你帮我找个对象。”
季卿一口气没上来呛在了喉咙里,嗓子难受不已,咳了半天,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真想仰天长叹,陛下我都没有恋爱过您放过微臣好吗?自己还从来没有找过对象呢就帮别人找,自己真觉得…唉。
然后就被他逼着换了身白底蓝边的行衣,强行拉去了青楼。
季卿欲哭无泪。
他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摊上这么个皇帝?
(3)
宫玄漠第一次来青楼,这里看看那边望望,挺感兴趣的样子。
这样的风月场所,让第一次来这里的季卿,不禁红了脸。他下意识看了宫玄漠一眼,他倒是饶有兴趣,盎然打量周围。
他这样貌美出众而且看起来富贵有才的男子自然引人注目,青楼里的美女纷纷妖娆百态地扭着小腰围了过来。
被女人围在中央的宫玄漠回头看了看季卿:“你会武功吗?”
好歹咱家老头子立过不少战功啊!咱这当儿子的,当然会一些啦。他点头。
“很好。”宫玄漠笑了起来,愈发迷人。
突然,他身体一旋,腾空而起。与此同时,一把银匕首“铮”地一声钉入了他刚刚站立的地面。
宫玄漠身轻如燕,足尖在连廊栏杆上点了几下,轻轻松松躲过了刺来的一把把匕首。
青楼内大乱,人们四散而逃。一时间四处都是人们的惊叫声。
混乱之余,他站在栏杆上,白衣飘飘,安然自若,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
自青楼的几个暗处闪出几个黑衣人,仅露出两个眼睛,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地直奔他而去,手中各有银刀长剑。
几道银光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其中夹杂着毒液的黑紫色。
季卿一看,这还了得!竟当着他的面刺杀皇上!他轻提一口气,飞身而起,瞅准空子,“咯!喀吧!”接连两声骨骼碎裂的响声,他废了一个刺客的两只胳膊。宫玄漠应对敌手之余不忘往这边投来惊讶的目光。
刺客立即分成两拨,分别杀向宫玄漠和季卿。
季卿平时文绉绉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其实早就被他的将军老爹教得一身功夫。这几个刺客被他断手的断手,断脚的断脚,躺在地上痛呼。
“谁让你们刺杀圣上的?”季卿冷着脸掐起一个刺客的喉咙,揪起他问道。
刺客冷笑一声,嘴里传来一声牙齿碎开的轻响,顷刻间就没了呼吸。
“不用问了,他们牙里都藏了毒,只要被活捉,就咬开牙里的毒药自杀。”宫玄漠拂拂衣袖,轻蔑地看着刺客的尸体,冷冷地说。仿佛已经习惯了。
“行了。都处理了。走吧。”说着,他自顾自朝外走去。
“喔。”季卿急忙跟上。眼角余光扫过之处,似乎有个什么东西闪闪发光。
紧接而来的是一阵阴风,原来有一个刺客没有死透,在断气前拼尽全力将涂了毒药的匕首掷向了宫玄漠的背影。
“玄漠小心!”季卿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喊了一声,身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扑向了宫玄漠。
宫玄漠立刻停步回头,却见季卿伸开双臂挡在了他的面前,银光直没入他的左肩,溅出一股黑红的血液。
他下意识接住季卿倒下的身躯。季卿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流出的鲜血染得他半边衣服都成了黑红色,原本的一身白色此刻却成了点缀。
宫玄漠愣了半响,才想起要立刻包扎,于是把他横抱起,满心焦躁,飞身离开青楼。
(4)
“来人,快叫太医!宣太医!”宫玄漠抱着季卿,提着一口气冲入皇宫后,狠狠地一脚踹开寝宫的门,大吼。
不多时,太医急吼吼地疾步进了寝宫,宫玄漠马上招呼他到床前,让他诊断季卿的伤情。
太医马上撕开季卿伤处的衣服,万般仔细地把刀取出。细细看了看伤口,道:“回陛下,季大人刀上的毒虽然厉害但剂量过少,还未扩散至全身,只要排出毒素休养几日便可。”
宫玄漠这才放下心来。挥挥手打发太医下去了。
他坐在床边,小心地扒开他肩上的衣服看了看,伤口还在缓慢渗着血,由于中毒的原因,血液是黑红的。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了触季卿的伤口。季卿皱起眉头,哼了一声,又没了动静。
宫玄漠立即缩回手来,仿佛做贼。他认真看着他。那么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乌黑的长发,长得俊俏,偏偏是个男子。
宫玄漠叹了一口气,将唇贴在他的肩伤处,用力一吸,苦涩腥浓的液体充满口腔,他把毒血吐在一边,又以嘴吸毒。
阵阵剧痛疼得季卿清醒了几分,看见皇帝亲自为他吸毒,他挣扎着想阻止他,奈何浑身无力,意识又模糊过去。
等到不再有夹杂着黑色的血液流出,宫玄漠挤了挤他的伤处,淌出的鲜红血液浸过了整个刀伤,看季卿的脸色明显好转,他才起身,倒茶将口漱了一遍又一遍,以防有毒素残留。
太医送来了绷带和药酒等其他药方。本来由太医给他包扎就是,但宫玄漠不知怎的有点抗拒的心理,就让太医离开了。他笨手笨脚地把季卿扶起来,揭开季卿肩膀处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把绷带缠好,这其中他还万分细心地察看季卿的脸色,只要他微微一皱眉,宫玄漠就立刻下手很轻很轻。
费了半天劲给他包好伤口,宫玄漠看着他肩处歪歪扭扭的绷带,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怀中人睡得深沉,他情不自禁的,慢慢把嘴唇凑过去,凑过去…
“陛下,皇太后在御花园…”御前带刀侍卫在寝宫外的言语声,很恰巧地打断了他的行为。
宫玄漠阴着一张脸出来。然后侍卫就被宫玄漠那仇视的目光活剜了几刀,最后几个字被他这么一吓,活活吞了下去。
“知道了。待朕更衣便去见。”宫玄漠回复道。
“是。属下告退。”侍卫立即拔腿溜了。
(5)
“漠儿,择亲之事,你考虑得怎样?”太后慢慢悠悠地往鱼池里撒着鱼食,悠哉游哉。
“孩儿还没有心仪之人。”宫玄漠如是回答。
“漠儿,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了。”太后看着他。
“是,孩儿知道了。”宫玄漠搪塞道。
“对了。我看荆国的荆墒王,他的小公主金婉不错,多才多艺,长得也好。”太后说,“十余天后荆国刚好要来觐见,漠儿你也看看金婉合不合你的心意。”
“…是。”
……
季卿睁开眼,觉得浑身无力。歪头一看这雕刻着双龙的床,上绣金龙的锦被,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宫玄漠的龙床上,挣扎着坐起身。
“多躺一会儿,你伤还没好。”突然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循声望去,宫玄漠着一身龙袍腰系玉带,威仪地走进来,看来是刚上完早朝。
“不了。臣几夜未归,家父怕是要着急的。”季卿找了个借口。
你要为自己想想,为国家想想。
母后的话在脑海中响起,宫玄漠一犹豫,挽留的话又滑回了喉咙里。
是啊,自己一国之君,怎么能喜欢上自己的大臣呢?何况…这还是个男人。
可笑。
宫玄漠沉默地站在一旁,看到季卿走到了门口,他才回过神来,突然扯住了他的手腕,紧紧攥住。
季卿没有防范,被他按到了墙上,浑身软绵绵的毫无抵抗之力。“陛下…”
“叫玄漠。”
他低沉着嗓音,脸近在咫尺。炙热的呼吸灼烫着季卿的皮肤。
“在青楼,你喊了我一声玄漠。季卿。”他缓缓说,声音里带了一份温柔,眼睛脉脉直逼季卿。季卿躲开他的目光,那一声“季卿”惹得他心乱如麻,心慌意乱。
“臣…臣冒犯了。”季卿低声说,声音有一丝颤抖。
宫玄漠死死握着他的手腕,疼得他咬着牙忍着。宫玄漠的手温一下子凉了下去。良久,他松开手,用那冷漠又高高在上的语气,说,“你走罢。”
季卿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走出了皇宫,他的手腕还阵阵地痛着,抬手一看,手腕上有一圈鲜红的指痕。
一想起他,心脏就跳得好快…
季卿咬着唇,脑海中竟满是他的影子。
后来几天,他找了几个借口,没再上早朝。
(6)
荆国君臣前来觐见。据说荆墒王的宝贝小公主金婉也来了。早就听闻他的小公主生得美艳,且多才多艺,知书达理聪明伶俐,荆墒王非常宠她。不过她的缺点就是给人一种谁也瞧不起的感觉。
这样的大事,大臣们必须悉数出席,季卿不得不面对宫玄漠。
宴席上,宫玄漠坐在龙椅上,目光威严,玉簪束发,龙袍加身,气质尊贵。
期间,金婉公主不住地拿眼偷瞄宫玄漠,他就像没看出来一样,一点回应都没有。
宴席进行到一半了,皇太后道:“听闻荆墒王的小公主聪颖伶俐美貌过人,现在正值芳龄,还未许人?”
荆墒王行礼回复:“承蒙太后夸奖。因小女一直未有心仪之人,故尚且未嫁。”
皇太后点点头:“刚好漠儿也到了年纪,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虽说众臣都是漠不在意的样子,其实都竖起耳朵听着。季卿小口抿着酒,喉咙被酒呛得又痛又酸,难受得他几乎落下泪来。
金婉的一张俏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她羞涩地低着头,咬咬嘴唇,点点头。
宫玄漠没有动静。皇太后唤了他一声,“漠儿。”
“母后说什么,孩儿听什么。”宫玄漠一锤定音。
滴答。一声极细微的滴水声,季卿低着头,眼里有东西掉进酒中,眼前模糊不清。他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去。
宴会开了很久,季卿喝了一杯又一杯酒,直喝得晕乎乎的。他趁着众人热闹之时,悄悄离开了。
他晕头转向,头重脚轻地走着。
走了许久,到家了。
走进自己房间,他喉咙酸痛,忍不住哭了一阵。躺在床上睡着了。
恍惚间有谁抱住了他。他睁开眼,看见宫玄漠正在自己面前,认真看着自己。
他鼻头一酸,忍不住又落了泪,抽抽噎噎,“玄漠…你来啦?”
宫玄漠身体一颤,目光流转。
季卿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脸,“那…公主真挺不错,比我好看多了,你以前不是说没个顺心的吗…现在好了…你终于有个顺心的了…总算不用拉我去青楼了…你还记得吗?上次你拉我去…然后我替你挡了一刀…”
季卿笑得开心,泪珠却不停滚下来。宫玄漠用衣袖给他擦去。
“当时根本来不及多想啊…就扑上去了…可能是觉得这么好看的人儿死了太可惜了…”
宫玄漠抿起唇,眉头紧锁,“季卿你醉了。”
“我没醉…”季卿含含糊糊嚷道,“我没醉…醉了多好…就不知道…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了…玄…别走好不好?玄…我好像是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玄…”
他眼神迷离,浑身燥热。
宫玄漠又心痛又心酸,一个没忍住,凑上去咬住了他的唇。
柔软,温润,带有酒香。
季卿真是醉了,他的脸烫人手心。不过醉了也好。
宫玄漠放下了床两侧的轻纱。遮住了整个床。
蜡烛燃到了最后,火焰跳跃了几下,熄灭了。
(7)
季卿一觉醒来,觉得有人搂着的感觉好舒服。他蹭了蹭那人的手臂,迷迷糊糊。
“卿儿。”熟悉的声音轻轻唤着。
“爹?…我再睡会儿…”季卿哼哼道。只有他爹才这么叫他。
慢着。
我爹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年轻了?
莫非告老还童啦?
不会吧?我怎么觉得这声音…
他的头皮紧了紧,睁眼一看,宫玄漠正笑看着他。
而且,他俩还躺在龙床上…敢情昨晚他喝醉了把寝宫当做自己家了!
不过身上有点凉…
“啊!你!你…”季卿尖叫一声,揪过被子裹紧了自己。
“害羞什么。反正朕昨晚都看光了。”宫玄漠笑道,眼中波光粼粼。
季卿一听,不禁红了脸,“你…都知道了?”
宫玄漠点点头。
“你是不是…早就…”
宫玄漠亲了他一下,“笨蛋,你能瞒得了朕?”
季卿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原来你一直骗我!”
宫玄漠掐起他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小笨蛋。戏演得太差了。”
(8)
真相是----
季卿,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家。
因为季卿的娘亲一直想要个小男孩,却无奈只有两个女儿,就把季卿当男孩打扮。
季卿为了接替父亲的职位,只好女扮男装。
“你怎么看出来的?”季卿好奇地问。
“从那次撞到你开始,就怀疑了。”宫玄漠解释说,“你中毒我给你包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季卿扑过去,捏捏他的脸:“那你喜欢我吗?”
宫玄漠反问:“你说呢?”
她笑了起来,然后又板起了脸:“不行,那个公主怎么办?”
宫玄漠坏笑一声,搂住她的腰:“吃醋啦?”
她哼了一声。
他咬了咬她的唇:“放心。我只要你一个。”
(9)
金婉在太后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样!亏我还以为你…没想到!”
宫玄漠搂着季卿亲了一口:“朕就是这么花心,你忍受得了吗?”
金婉泪奔。
几日后,宫玄漠同季卿成婚。
一年后。
季卿躺在寝宫门前晒太阳,一岁的宫瑶浅坐在地上扯弄着几朵花,天真笑着。
“哎呀!你看你女儿,弄得一手花汁。”宫玄漠上朝回来,嗔怪道。
“说得好像她不是你闺女。”季卿翻了翻白眼。
宫玄漠挑起眉毛,二话不说,抱起来,就往里面走:“行啊你。朕改主意了。你今年必须给朕再造两个孩子。”
季卿嗷嗷挣扎不开:“宫玄漠!你闺女在那呢!教坏了孩子!”
“没关系。她听不懂也看不懂。”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