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借着路灯她才看清这人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有一头栗色的头发和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即便眼睛里有着一丝痛苦也难掩那股桀骜和冷冽,浑身充满的傲气和黑暗的强大气场让人不寒而栗,他不是中国人。
宁雨茗一下就有一种要虚脱了的感觉,虽然危险还在身边,这时,那人镇定傲然的说:“枪我已经收起来了,你要走现在就可以了。”
听他这么说,她后退了一步,却见他用手紧压着腹部上方,痛苦得那张绝世的脸都有些扭曲了,自觉告诉她,这人受了枪伤。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一股和夜很相似的傲气和张扬的霸气,以及带给她同样的感觉,只是他比夜还要寒冷的多,宁雨茗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慢慢靠近了他:“你受伤了,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那些人要是折回来,你就危险了。”
那人用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看她,然后点头:“你来,扶我到天寰大酒店。”眼里少了那份冷冽。
就在宁雨茗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刚上去时,就看见迎面开来了几辆警车。
好险,即便躲过了追杀他的杀手,差一点就要落入了警察的手里,快要到天寰大酒店时,他伸手掏出了一小瓶酒,打开喝了一口然后洒了点在胸前,一股浓郁的酒味立即弥漫了整个车里,也不知是什么酒。
付了车费宁雨茗扶他下车后,他们就踉踉跄跄的进了大厅,直奔电梯,电梯间里有几个人,他开始含糊的说:“放开我,宝贝,我、我没醉,没醉!”
宁雨茗抬头看看其他人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将他扶得更紧一些:“你都快站不住了还说没醉,真是的。”
好容易到了5楼,宁雨茗用他的房卡将门打开后,他急步抢进去,然后就扑倒在地毯上了。
他已经昏迷了,宁雨茗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翻了过来,经过这么一折腾,他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看她:“快去衣橱里把药箱拿来。”
她慌乱的拿来了药箱蹲到他身边:“拿来了。”
“把我的衣服剪开,用消毒水清洗钳子后把子弹取出来。”他沉着的指挥着她。
宁雨茗按照他的吩咐一一照办,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的血流了多少,她终于颤抖着将他的伤口包扎了起来,缠上了绷带。
等这一切都做完后,宁雨茗那紧绷着的弦也松了下来,她也瘫坐在了地毯上,也没顾得去洗手,脑子里一片空白,从没学过救护的她,居然完成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
又过了好久,那人虚弱的开口说:“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宁雨茗。”她也有些虚弱的回答。
“宁雨茗,我记住了这个美丽的东方名字,也会记住你,我欠你一条命,我叫威廉姆?科洛博。”他慢慢的对她扯出了一抹微笑。
她怔怔的看着他,这张完美的西方面孔,虽然很是苍白,但仍然摄人心魄,特别是他的笑,完全的颠倒众生,让她不由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时她才想起来口很渴,也该洗去手上的血,有些艰难的站起来,洗净了双手沾满的血,才发现她的身上也染上了威廉姆?科洛博的血。看着镜子当中印出来的样子,她觉得自己非常的憔悴、非常的恐怖,汗水早就打湿了她的长发,在不经意间,脸上也沾上了血。
随便整理了一下,她出来倒了一杯水疯狂的灌进了肚子里,完全的没有了素日的淑女形象,今天实在是太不寻常了,自己也变得不是自己了。
倒了一杯水正准备递给他,只听他说:“药箱里有一个黑色的瓶子,打开,拿二颗药出来。”
倒出二颗红色的药丸给他服下后,这才反应过来,他还躺在地上,然后又费了一番力才把他弄到了床上,并按他的意思给他翻找了睡袍出来。
宁雨茗转身进了浴室,浴袍留个他自己穿,这忙她是不能帮的,当她从浴室里洗浴完毕,并吹干头发后才出来,看了看钟发现还不到三个小时,她是回不去了,每隔三个小时,她要准时叫醒威廉姆并且给他蓝色药瓶里的药。
她蜷在沙发上,一点睡意也没有,看着已经睡熟了的男人,她心里有些害怕,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的身份绝不简单,所以他不可能去医院才让自己赤脚上阵的,他有可能也是一名杀手。
想到这,她有些后悔救了他,记得夜和她说过,为了避免婚约节外生枝,当年接近他的女人都被郝立铭派杀手暗杀了,这个人会对夜不利吗?要是真有这么一天,那今天的善举就会让自己万劫不复的。
到早上六点半,她已经连续给威廉姆服过两次蓝瓶里的药了。每次他服过药就会睡得很死,这次却很清醒:“你叫餐吧,随你吃什么,给我来一只炖好的血鸽。”
宁雨茗什么也没说就按他的要求用内线订了餐,给自己来了份鱼片粥。她将那些带血的衣物都收进了一只大黑袋子里,在整理衣物时,她才发现,威廉姆那件风衣特制得一面是黑色的,一面是银灰色的,他换了一面,难怪杀手没有立即认出他来。
早餐送来时,宁雨茗慌忙套上了她的长风衣,才去开门为了遮住身上的血迹。
用过早餐,她又照吩咐从一个白瓶子里取出了一颗药丸给威廉姆,这次威廉姆告诉她说“我这次可能会睡到下午,但到中午你不要叫醒我,只用给我换一次药,下午五点钟让人再送一只血鸽来,记住不要晚了,我会醒过来的。”
当威廉姆又睡过去后,宁雨茗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会电视,才想起来,忘了请假了,拿出手机后才发现已经没电了。
想出去到前台打个电话,又担心威廉姆一个人,再说暴露了自己在这里,自己和威廉姆都很危险,想着她打消了请假的念头,哎,都怪自己多事!真是的。
一夜没睡,她有些困了,就盖上毛毯睡着了。中午起来给他换了药随便叫了点食物,就又睡着了。
直到四点多才醒过来,她吓得赶快叫了炖血鸽,还好送来时威廉姆还没醒。
果然时间一到,他就准时醒了,摗的睁开了蔚蓝色的眼睛,脸色也转正常起来,完全不复之前的苍白。
看着在吃血鸽的男人,宁雨茗很是诧异这人的体质,换药时她就发现伤口已经好了一大半了,也或者是他这些奇怪的药的作用,不管了,只要他行动方便了,自己就可以脱身了。
等他吃完后,宁雨茗有些害怕但还是坚定地告诉他:“威廉姆,你已经好了很多了,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也该回去了。”
如电的目光射了过来:“要走了?你不想知道我的身份,也不问问为什么有人要追杀我吗?”
“不用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过了今天我想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何必知道呢?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帮你只是出于不能见死不救而已。”她一字一句的回答。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没有几个人知道,如果你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你可以到纽约来找我,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说完把写好的一张便签递给了她。